第102章 收获
早上醒来已经九点多了,本想早起点,量完旗袍尺寸赶紧回家的,茶楼十点才上班,昨天晚上写作业太晚了,就睡了个懒觉,下周要考试,几个老师就多布置了点作业,等我赶到茶楼的时候,人都在开早会,班花妈妈冷着脸训话挺像个大领导的,看到我进来冰雪融化,只是一笑起来,就威严全无了,“好了,就这些,别的没有什么事了,等会到三楼的休息室集合一下,让小帅哥给你们量一下尺寸,好做冬天的旗袍。”
几个小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康丽红回头冷眼一扫,几个人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悄声上楼了,没走多远刚拐过楼梯又传来一阵娇笑声,“红姐,你好威风啊”听到小男人的夸奖,康丽红心里美滋滋的,横了少年一眼,扭身也上楼了。我也紧忙跟在后头,看着眼前扭动的蜜臀,暗暗咽了一口唾沫,默念了一遍冰心诀。
量尺寸也挺快的,我负责量,红姐负责帮忙记录,因为是做冬天的旗袍,下摆要做长一点的,开叉也不高了,里面可以穿点毛裤,既不影响美感也不冷,原本设计的下摆能垂到鞋面上,红姐感觉不好看,准备让服务员都穿上高跟长筒靴,要把高跟鞋露出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等量完最后一个,也快到中午的饭点了,店里开始忙活起来了,本想着拿着本子就直接回去的,红姐抢先一步把本子抱在怀里,转身去办公室了。
康丽红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的都是些客户的尺码信息,字迹娟秀一点的应该是少年的妈妈写的,中间有些字迹刚猛有力,铁画银钩是少年写的,自己之前是见过的,字写的很大气,很有气势,怪不得父亲都跟他讨论一下书法,少年进来后小步挪到办公桌前站着,自己示意一下“坐啊,站着干嘛?”
啥,做啊,站着干嘛,听着这么别扭,“不了,我还有点事,这就回去了。”
可能刚才的话,是有点歧义,康丽红想了一下,脸也有点红,看把少年吓得,自己也不会把他吃了,今天天气有点冷,少年也穿了薄毛衣,自己早就穿的厚厚的,这讨厌的低温,想干点什么也不方便,正想着呢,电话响了,是前台打来的,几位领导已经上楼了,也没在挽留少年,开始忙活起来了。
到家把量的尺寸撇到桌子上,跟我妈说了一声,就往家赶了,过了马家门,果然看到石桥上立着一个人影 ,看身形就是小芳,来到近前,少女小跑着迎了过来,甜甜的叫了一声小天哥哥,“昨晚不是打电话说了嘛,三爷没告诉你吗?今天上午有事,回来可能要到下午了,怎么还在这等着”,“我正好没事,就过来逛逛”,女孩小声辩解着。
伸手刮了刮女孩的鼻子,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走吧,回去,还没吃午饭吧”
刚说完女孩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回到院子里,家里没人,之前看了日历的下周五就是霜降了,所以这几天是秋收的收尾阶段了,院子里摊晒着带着泥土的花生,花生藤也都拉了回来,摊在地上晒干,可以作为牲畜的冬粮,毕竟牛马只吃苞谷杆太单一,掺着味道更好吃一点,竹篮里装着刚刚摘好的花生,因为院子面积有限,还没来得及晾晒,剥开麻屋子,还有点水嫩的花生粒还是粉色的,待多日的晾晒,吸收日光的精华,变干后,那颗粒就会变成深红色,那颗粒饱满粉嫩,像一粒嫩肉一样,让人迫不及待的含进嘴里,一股甘美鲜甜的汁液向舌头袭来,只有新花生才有这种味道,软糯回香,越吃越甜,让人回味无穷,流连忘返。花生会挑出大个的留作明年的种子,稍微差点的或者破损的会煮了吃,其他的要么卖掉要么榨油吃了,还会留下一袋,等过年的时候用沙锅炒着吃,当做过年的零食,剥好的花生粒,油炸一下撒上盐粒也是一道下酒菜。收了花生,腾地种其他东西,还会翻腾出遗漏在土里的花生,这个时候花生已经发芽了,可是爷爷奶奶还是舍不得丢的,拾出来淘洗干净,也可以炒一道菜,毕竟收获这些花生,经历了发芽、生根、施肥、灌溉、除虫,精心照料了几个月,花生才开花结果,在今日终于收获了这片土地给我们的馈赠,是我的父辈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用自己的辛苦劳累换来的美味果实,他们不允许浪费一粒粮食,毕竟他们可是吃过草根树皮的,没有早出晚归的挥汗雨,哪来秋收的粮满仓。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来到屋后,站在土坡上,“奶,奶”,大声喊了两声,远处传来回应声,哦,原来是在红薯地刨红薯,来到地头,三爷也在,正在拉割下来的红薯藤,红薯已经刨了一大半了,“奶,我来刨吧,你回去做饭吧,我想吃你做的芝麻叶手擀面了”,奶奶扶了一下腰,“好,给我孙子做饭去,你刨的时候注意点。”“好的,知道了,对了多做点,小芳也在咱家吃。”这会小芳正帮着三爷装车子,红薯藤倒也不重,就是团在一起,不好装车,要两个人招呼着。拿起钉刨,习惯性的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小时候不明白干嘛要吐一口唾沫,后来干活多了,自己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干活的时候容易出汗,导致跟光滑的木杆失去摩擦力,时间长了容易磨出血泡,吐口唾液,再搓开,唾液让手掌心半干,再握着木杆就产生摩擦力,人更容易上劲,就跟数钱的时候,舔一下手指,数着更顺当是一样的道理,这是千百年来农业劳动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刨红薯还是有点技术含量的,两腿要岔开,当心刨到脚了,不能刨的太近,刨中红薯就不好了,红薯要放到地窖里,留着冬天吃的,刨烂了就没法存放了,地上一个个的小土包,从土堆的高低就可以判断出来里面的红薯大小,不过也有例外,有的红薯长得深一点,种的大都是白薯,不过有时候也会有鸡蛋黄的,那种红薯吃着更加软糯香甜,爷爷奶奶总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们吃了,现在城里超市也有专卖这种黄芯红薯的,只是没有我们自己种的甜,可能是心理原因。
我家的红薯是种在二十见方的宅基地上面的,添了三弟之后,因为超生所以是花钱买的,留着将来盖房子的,宅地基在最后面紧挨着责任田,二毛跟他爷爷奶奶这会正在耩麦子,耩地用的是耧,据史料记载,耧是西汉时期发明的,不仅能够一次完成开沟、下种、覆土等作业,大大地提高了播种的效率,同时还能保证行距一致,深度一致,疏密一致,便于出苗后的通风透光和田间管理,促使农业产量大为提高。从发明到现在,耧已被我国农村传统耕作使用了两千年,直到现在还没有淘汰,十九世纪美国佬已经用播种机和收割机了,普及了机械农业,跟他们比起来我们还有很大的差距要追赶。
这两年耕种也有用拖拉机的,但是劳作了一辈子的父辈们,有的舍不得花那个钱,有的嫌机器没有自己弄的精细,有的则是习惯使然,你突然让他闲下来,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干了,有人则说,我爷爷,我父亲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地里的活还是自己干起来踏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也过的很充实。爱华哥买了一台拖拉机,专业帮人耕地播种,这两年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们不愿意地荒着,也都要过来种着,现在还有几块地还堆着牛粪没有撒开,肥料当然也不是上的越多越好,多了容易烧苗,种地也是一门学问的,不然秋收的时候也不会有的高产,有的则欠收,现在这门学问已经没有年轻人学了,好消息是有专门的学科,来研究科学种田了,我爷爷他们现在没事就爱看科教频道,有很多种地和养殖的精彩案例,认真学习,争当新世代懂科学的农民伯伯。
爱华哥这几天开着拖拉机在周围几个村里忙着犁地,把地里留的苞谷叶子、杂草混着撒开的农家肥一块翻到下面沤肥,犁完地之后,还要再耙一遍,把大块的泥土打碎,最后才能播种,等爱华哥把周围几个村的活忙完,张家门还会剩几家不舍得花钱的老人,他们用牛耕速度自然比较慢,之前的耕牛都老了,新的牛不经过几次鞭打,是不会好好犁地的,爱华哥往往都会帮他们把地犁了,老人们心里过意不去的,会给钱,爱华哥不收的,不过晚上会喊到家里,炒几个好菜,拆瓶好酒,也算是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