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出了餐厅，王雅丽幽怨了起来，问道：“志成，为啥要带她？”

徐志成解释道：“从小到大，我爹最疼她，若让我爹知道我欺负她，得揍死我。她呢，一直是我的跟屁虫，当哥哥的，总不希望妹妹伤心吧！”

王雅丽依旧不开心，埋怨道：“她跟着咱们，我觉得别扭！”

徐志成劝道：“她就是个小屁孩！”

王雅丽想了想，慢吞吞说道：“她喜欢你，你没看出来吗？”

徐志成乐了，说道：“我说了，她是个小屁孩，让她胡闹去。说不好，哪一天出现一个白马王子，就把她掠走了！”

......

又一个清晨来了，三人会合，嘻嘻哈哈的奔赴了西山，一路上，李然拽着徐志成的胳膊，左点点右指指，笑意盎然，身形飞跃。而王雅婷却跟在徐志成的另一侧，神色黯然了许多，本来计划的甜蜜约会，这下好了，自己成电灯泡了。

......

在省政府的大楼里，大领导用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思维在飞速的旋转，修这么长的路，费用太大，钱从哪儿来？

他的对面是李诚，李诚笔直的坐着，脸上很严肃，刚刚，他认真陈述了自己的观点，今年省政府的大事便是贯彻中央方针：

修路。

大领导本该退了，可是，中央继续委以重任，要他继续站岗。三年前，李诚从北方市调进了省里，复职原位，妥妥的二把手，政府正职。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大领导的心咚咚咚的跳着，他是想修路的，和南方比，省里的路根本算不上路。就像李诚说的那样，仅有的一条贯穿东西的国道是双向单车道，只要遇上一个车出了故障，那整条路都瘫痪了。其余的省道、县道更不用说了，坑坑洼洼，歪歪扭扭，若遇上下雨天，许多路段积水严重，路上根本没法走车。

这一届是他在任的最后一届，用不了三两年，他便退了，临退前，若能把路修了，也算是给他的从职业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是苦涩，为难道：“李诚啊，几百亿呢，这可不是小数啊！”

李诚回应道：“这几百亿若花出去，那我们省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外面的设备可以运进来，咱们的产品可以运出去，只有路，才能让我们和全国、全世界连接啊！”

大领导还是苦苦一笑，艰难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这三百多亿从哪里搞？”

李诚叹口气，解释道：“我的方案里都有，中央拨付一部分，省财政拨付一部分，市县支持一部分，再从银行筹一些钱。咱们学习东部省份、南方省份，成立国营直管的路桥公司，路桥公司作为主题来开展这项事业。”

大领导摊摊手，问道：“省里有钱吗？市县有钱吗？成立一个空壳子公司能贷款吗？”

李诚解释道：“按照放小抓大的原则，我们应该停止审批和暂停进行中大型工程，我们可以号召社会各界捐款，我们可以和道路建设单位协商分期付款，我们也可以号召一些优秀的企业垫付材料款啊......”

大领导哈哈道：“花明天的钱，圆今天的梦！”

李诚摇摇头，认真说道：“大领导，这么说是错了，这是花明天的钱，圆明天的梦！”

大领导严肃的问道：“必须这样吗？工程量太大了！”

李诚点点头，严肃说道：“交通运输已经成为约束我市经济发展的桎梏，这个问题不解决，用不了两三年，我们将被东南部省份远远超越。”

大领导向后一躺，窝进了靠椅里，皱起眉头，问道：“要不要向中央请示一下？”

李诚坚定有力的说道：“大领导，我觉得没必要，待我们的方案成型了，我们直接向上面申请资金便可以。提前申报，若中央否了，那我们的事业便死于胎中了。”又补充道，“随着物价的攀升和人民币的贬值，每推迟一年，建设成本将增加百分之十。同时，这么多道路项目开工，将直接导致咱们省的Gdp增幅扩大三个点。三个点意味着我们的经济将是全国前八名。”

大领导坐直了身子，咬咬牙，说道：“这样吧，咱们开个常委会，我宣布，由你牵头成立筹备小组，由交通厅、财务厅等部门配合你，先把道路方案细化下来，再把资金来源明确下来，接下来，咱们再说下一步的事情！”

李诚不解的问道：“林书记，我没听懂，这路，到底修不修？”

大领导坚定地说道：“修！”

......

清晨，徐长生来到了办公室，刚坐下，王萌萌便进来了，一脸桃花，眉目绽放，身姿妙曼，声音玲珑，说道：“徐董事长，几日不见，您去哪了？”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沓文件递到了徐长生的面前，递资料需要向前猫腰，一猫腰，那硕大的山峰又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

徐长生把眼神低了下去，翻了翻文件，答道：“外出办点事儿。”抬起头，看着如细柳一般的王萌萌，摆摆手，“你坐下，我和你谈点事儿！”

王萌萌挪了挪步，斜着身子坐在了徐长生的对面，一双眸子始终没有离开徐长生的脸庞，说道：“我挺好的，您放心！”这话分明是替徐长生解围，又问道：“您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徐长生叹口气，目光掠过王萌萌的脸庞，移向了窗外，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必须斩断孽缘，王萌萌可以犯傻，自己却不能放任，这也是变相对王萌萌的尊重和保护。

过了半晌，他把视线收回来了，看向了王萌萌，说道：“萌萌，你是一个好姑娘，应该有光明而幸福的生活。”

王萌萌回复道：“我很幸福啊！”

徐长生又说道：“现在，电机厂一直扩产，缺乏管理人员，我想把你调过去，担当大任。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的——”

王萌萌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质问道：“你要赶我走......我哪儿做错了？”

徐长生努力的笑了笑，劝道：“你急什么啊？人的能力越大，便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给我做秘书，大材小用了啊！”

王萌萌的脸上是不理解，心里是不甘心，辩解道：“长生哥，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承认，是我的错！你是一个有伟大品德的人，有人爱慕，不是很正常吗？我已经说了，我爱你，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若觉得我过分了，那我可以收敛，但是，请你不要让我离开你！”

徐长生摇摇头，坚决的说道：“所有的故事都是开始的时候很美好，结局却很惨。我们已经犯了错，便不能让错误继续下去，执迷不悟，一路走到黑。你可以什么都不顾，我不可以，我不想对不起丁玲，也不想对不起你！”

徐长生的话很有理，可是，再充分的道理被陷入爱里面的女人听到，也会变了味道，王萌萌的眼眶里开始噙泪，呜咽道：“长生哥，说白了，你就是嫌弃我。我努力的打扮，努力的优雅，努力的做好每一份工作，都是为了让你欣赏我，接受我！可是——”眼泪一颗颗的成串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

眼泪一掉，屋子里的气氛变了，这不再是正常的交流，而是倾诉或控诉。

徐长生站了起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把继续她留在身边，恐怕未来还会发生更荒唐的事情来，心慈手软等同于咎由自取，儿女情长只会诅咒为孽，他咬咬牙，狠狠地说道：“这个事儿，没的商量，你必须调过去！”

王萌萌站了起来，抹着泪，捂着嘴，哽咽道：“长生哥，我爱了你十五年，我哪点做的不好，我哪点辜负你了，或者，我向你提过分的要求了吗？你为啥要这么狠心呢！”

徐长生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想辜负了你！你有长长的人生路要走，这一路需要有人陪伴，我给不了你陪伴。好，我现在霸占了你，成全了一己私欲。可是，我老了，丁玲会伺候我，谁伺候你呢？”

两次和徐长生的纠缠让王萌萌看到了爱情的希望，她知道这段情见不得光，但是，她乐意，她奋不顾身，在她的脑海里，她愿意为徐长生付出，也愿意让徐长生快乐。

但是，到手希望在几句话之间变成了废墟。

她很痛心，痛心之余，她看懂了徐长生的善良，也看懂了徐长生对自己的“不爱”，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掏出心来给他看嘛？

刹那之间，她觉得这种“不爱”是嫌弃，是讨厌，甚至是厌恶。

她伸手抹干了泪，脸上浓妆变得乱七八糟，说道：“那我不干了！”

“什么？”

王萌萌笑了，笑里都是哭的味道，说道：“长生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