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惨案
经过这一番变故，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遇到真正的仙人了。
对于凡俗之流来说，修行者确实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嘿，遇着仙人了，我回去定要给阿秀好好讲讲，一定羡慕死她！”周全突然咧嘴一笑。
“咱们是走运啊，要不然就凶多吉少了，可惜福贵和强子……”老王轻轻一叹，惋惜道。
众人得遇仙人的激动心情瞬间平复，心中不禁有些凄凉。
“说起来是吴某拖累了各位，毕竟那秦鸣是冲着我来的！”
吴当调息了一阵，总算恢复了些体力，加上刚才有所领悟，隐隐有突破的征兆。
他进入山神庙中时已身受重伤，甚至一度昏迷了过去，待发现有人进来后，想要提醒却已来不及了。
“吴大侠无需自责，都是命啊！不过，你怎么会和这种怪物结仇？”老王劝道。
老王改了称呼，从传言来看，剑魔是一个泯灭人性、杀人如麻的疯子，但如今所见却并非如此。
另外，若是剑魔真的是传言中的那种人，仙人怎会救他？
不仅救了他，还传授他剑法！
想到这，老王不觉有些羡慕，这就是仙缘啊，可惜与自己无关。
忽然他心中一动，这个吴当若有朝一日成了刚才那位的弟子，那也就是仙人了！
此时与之交好，未来不就有仙人照拂了？
老王精于世故，接着问道：
“如今看来，外面的传言应该不属实吧？”
吴当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之中，对于他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看了一眼脚下秦鸣的尸体，如今大仇得报，也就释怀了不少。
他与秦鸣其实是师兄弟，秦鸣自幼被吴家收养，两人一起习武，亲如兄弟。
但是吴当的资质确实极高，无论哪一方面都远远强于秦鸣。
吴当却从来没有瞧不起秦鸣，反而时常鼓励、帮助他。
秦鸣的心里却不那么想，他始终觉得吴当是在可怜他而已。
不仅如此，他还仇视教授武艺的先生，觉得他们因为身份的原因，对吴当倾囊相授，对他却敝帚自珍。
吴当出去游历的那几年，是秦鸣最快乐的时光。
因为那个时候，渐渐才有人正眼看他。
恰逢永宁城一个大户人家想与吴家联姻，而当时吴家选中的人便是秦鸣，家主对他极为信任，一度有意让他改姓。
秦鸣虽然不是吴家的血脉，但吴家不少的生意却是由他照管。
因为吴当痴于练武，对此毫无兴趣。
那位小姐秦鸣其实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一见钟情。
秦鸣万万没想到与自己联姻的就是她，得知消息后，他欣喜若狂，觉得这简直是命中注定。
可就在这时候，吴当回来了！
此时的吴当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家中也有意给他说一门亲事。
吴当想到自己多年在外游历，让父母担惊受怕，心里一直有些愧疚，也就答应了下来。
可命运偏偏就是这样的巧合，大约一年前，那位小姐有次随父亲回祖地，路上遇险，被路过的吴当解救，典型的英雄救美桥段。
当然，如果这个英雄长得很丑的话，可能就没什么浪漫的故事了。
吴当相貌英俊，气度不凡，加上武艺高强，小姐当时便芳心暗许。
无奈吴当并没有留下姓名来历，她苦心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在订婚的前两日，吴当在城中闲逛，却意外与之相遇。
小姐这才知道，她一直寻找的人竟然就在将要联姻的吴家。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吴当，吴家也觉得吴当更为合适，至于秦鸣，自然是空欢喜一场。
吴当得知后也是左右为难，一方面君子不夺人所好，另一方面他与那位小姐也算两情相悦。
因为定亲需要双方都同意，对方执意要选择吴当，吴家之人也只能顺水推舟。
吴当对此很是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亏欠了秦鸣，但感情之事实在无法勉强，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好好补偿秦鸣。
吴当大婚的那一天，秦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信，说以后一定会让吴家付出代价。
吴当以为这是气话，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自幼亲如兄弟的两个人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接下的几年，是吴当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妻子贤惠端庄，女儿俏皮可爱，他的剑法也更上一层楼，甚至隐隐有“苍月第一剑”之称。
世间好物不长久，彩云易散琉璃脆！
时隔几年之后，秦鸣果真回来了！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吴家之中，有人突然变成了怪物，见人就咬，而且被咬之人也随之变成了怪物。
一传十，十传百。
为了保护妻儿，吴当只能含泪对自己同族之人挥起了剑。
即便如此，变成怪物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变成怪物后，速度和力量都有所提升，最重要的是，这些怪物前一刻还是他的族人！
所以哪怕吴当剑法已入化境，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没想到一个不慎，他的妻子被一个怪物的利爪划伤，而她怀中的女儿也没能幸免！
吴当看着妻女受伤，终于发了狂，出剑再无犹豫，一个个怪物接连倒在他的面前。
“吴郎，若是妾身与荷儿变成了怪物，答应妾身，杀了……我们！”
……
吴当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哽咽道：
“然后……然后她们变成了怪物……我的荷儿当时只有五岁啊！
--当所有人都死在我剑下后，秦鸣才现身，然后问了我一句话。”
“问的什么？”周全问。
行脚商们看向吴当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无法想象这位吴大侠当时经历了多么大的痛楚。
吴当冷笑了一声，像是在模仿秦鸣当时的语气：
“亲手毁掉自己的一切，感觉怎么样？”
众人都不禁捏紧了拳头，义愤填膺地喝骂：
“这个秦鸣的良心简直是被狗吃了！”
“猪狗不如的东西！”
“死得好！”
吴当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
“我当时发了疯地向秦鸣冲去，但是他离开的这几年不知经历了什么，变得十分诡异，我竟完全不是对手。
--但他却没有杀我，而是通过这种方式不停地折磨我，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当变成怪物的人被杀死后，又会变成原来正常人的模样。
--所以，我也就成了那个杀人无数、凶狠残忍的‘剑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