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笑的理由

越发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但死囚们还是悲哀地回答莱纳的问题。

安迪：“我是……捡到一个马莱人的钱包，去归还的时候，他说少了一块钱……所以治安队把我抓起来了。”

美特斯：“那天，霍德华家的大小姐出街游玩，我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家丁就说我玷污了他们家的大小姐，所以就把我抓了起来。”

众人看向还没有说话的希玛。

希玛犹豫一下，才低下头，悲哀地说：“我在一户马莱人家做园丁，有一天戴了一个塑料发卡，正好和女主人戴的珍珠发卡撞型了，她见我……比她年轻，就污蔑我跟她丈夫有染，然后我就来到这里了……”

“就因为这？？”莱纳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还钱反被污蔑……就一块钱？多看一看被抓……戴发卡被抓……这理由还能再编得再可笑一点吗？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阿尼冷冷地开口：“只要出了收容区，到处都是这样可笑的理由。”

“不可能！我们国家公平公正，不可能随便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你看，就算我们是恶魔之子，马莱还宽恕我们，让我们成为战士！拥有和人一样的权利！这么宽容大度的国家，怎么可能随便冤枉人！”

“你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收容区，到外面生活吗？”阿尼困惑地看着他。

“对，我没有！我到合法年龄，就被挑选成为战士候补生了！”莱纳忿忿不平地说：“不过，我从小就被教导说，只要成为荣誉战士，我就洗刷恶魔之名，带着母亲和父亲一起生活了！只要努力，就能获得美好的生活！”

阿尼：“……”

吉克：“……”

所有人：“……”

所以，这孩子就是没有接触过收容区、马莱军队以外的人和事物，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全貌，他所知道的世界就是母亲、长官们跟他描述的那样。

这也是吉克没办法马上开口策反的原因。

在年轻的战士的眼中，马莱就是正义的化身，是他们向往的存在，忽然打破这一固有观念，只会招来愤怒和反抗！

不过从现在战士们的反应来看——

莱纳最激动，是马莱国的忠实拥护者；

阿尼敢直言，说明“国家”这个概念在她信念里，并不占据太大比重，甚至敢为底层发言，说明她并不畏惧强权；

马赛和贝尔托特没有表态，是“懦弱者”、“从流者”，上面的人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不敢有自己的看法。

“好了，莱纳。”吉克适时地打断这场辩论，纠正认知不可能一蹴而就，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我们该前进了，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吉克弯下腰，撕掉莱纳的臂章。

“啊！”象征“荣誉马莱人”身份的黄色臂章被撕碎，莱纳顿时脸色大变！

“我们总不能戴这东西，进入‘墙内’。”吉克说。

“……”莱纳懵逼，但又觉得吉克说得好像挺对。

阿尼、贝尔托特等人也撕下了臂章。

而等他们撕下臂章，吉克又装作无意的样子，自嘲道：“好久没有摘下这个臂章了。摘下这个臂章之后，我们好像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嘛。”

“怎么可能一样？我们可是荣誉马莱人！登记在籍的！就算不戴臂章，我们的户籍上也已经是马莱人了！”莱纳说！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和你父亲住在一起呢？”阿尼毫不客气地问。

莱纳脸色一僵，被戳中了痛处！

“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吉克转头对死囚们说：“你们的抉择是什么？是要我们一起进入墙内，还是留在墙外？”

“我绝对不要成为恶魔的子民！”安迪坚定地说。

而同时马赛也提出反对意见：“长官！我们不能带他们一起走，墙内充满未知的危险，我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再带上三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恐怕难以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