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积攒实力

“二公子，卫兵说你这几天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弄得下面的人心里都没底，你在忙些什么呢？”三泡茶过后，覃超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他也很想知道，公子究竟忙些啥。

吴天佑从茶几上又拿起一杯茶一口喝下，吧嗒吧嗒嘴，然后带着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后营现在是兵强马壮，我不得不提前思考未来的战略方向。我想离开庐州、离开天京这些个四战之地，去南方寻一块立足之地。南下打仗我并不怕，我们后营现在已有一战之力。

南征的初步计划我也制定好了。可我怎么离开？我后营归属镇妖军，上面有一个洪蔡元师帅管着，再上面还有他父亲干王。我后营南下作战，没有他点头，根本动不了。

现在，该以什么理由说服干王同意我后营南下作战，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公子，你这是当局者迷啊。”覃超只是略微思索就笑着说。

“有什么话直接说，和我你还拐弯抹角的，找死啊你。”

“公子，现在的景德镇杨辅清在苦苦支撑，应该是顶不了多久了。”覃超轻轻道。

嘶.....中军主将杨辅清啊，吴天佑吸了一口凉气。这杨辅清在天国那就是个麻烦，东王杨秀清的弟弟，整个人深深地打上了杨秀清的烙印，天王极度猜疑的一个人。

现在可谓是爷爷不理姥姥不疼，孤军死守在景德镇，硬是没有一个太平军去支援，景德镇的失守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去救援是不可能的了，干王不会同意。

不过，景德镇失守，安庆的南面就失去了屏障，有点意思哈。

“覃超，你这可是赶上军师了水平了。让你组建内卫那是没办法的事，我手上没人可用啊。今后，你要多留意人才，挖过来为我所用。还有多多培养手下，让他们能够早点肩挑重担，我再把你调回来。”

“还有个情报要向你汇报。右军主将、定天福韦志俊可能会投降清妖。”

“情况确认了没有？”

听到这个情报，吴天佑吓了一跳。泥马，这韦志俊可是北王韦昌辉的弟弟。

1856年9月，韦志俊独守武昌，正待翼王来援，突然爆发天京事变，救援遂止。后来武昌断粮，信息不通，将士饥疲但依然坚守。

此时韦志俊的心情不难想象，他与天京事变毫无瓜葛，却要承受双倍痛苦，一是自家丧亲之痛，二是被北王所杀之人的家属无端仇恨。这份内外交困之刻的坚守，其价值不言而喻。

然而，天王竟坐视武昌粮绝不援，事后还要以丢失武昌治韦有罪，韦志俊岂不心寒？幸亏李秀成力保得免。后来被天王任命为右军主将，领兵五万镇守安徽池州。

手下四员大将黄金文、古隆贤、刘官芳、赖文鸿，个个能征善战。此人若是投了清妖，后果非常严重。

“还没有确认。我们的人报告说，发现韦志俊在和清妖湘军水师提督杨岳斌暗中勾连，因事属机密，对方控制严格，我方未能获悉具体内容。”覃超摇摇头，有点惋惜的答道。

“严密注视这件事，一有情况，立刻汇报。”

“是，二公子。”

“上海方面的事你要抓紧，我最近可能要去一趟上海，购置枪械弹药。”

“购置枪械我们内卫就能处理，公子何须涉险前往。”覃超有些不解。

“购置枪械只是其中一项，我还有不少事需要提前布局，这些你替代不了。一会你去找刘江波，提90万两银子。10万两是你们内卫的经费，剩余80万两，你给我偷偷运到上海备用。”

“9...90万两？！”听到90万两这个数字，覃超顿时吓了一跳，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吴天佑，以为自己听错了。90万两，短短两个月时间，公子哪里抢来这么多银子？

“没错，就是90万两银子，我在土匪窝里黑吃黑抢的。”吴天佑得意的笑了起来。“剿匪真是一个好职业，很有钱（前）途哦。哈哈哈哈。”

“太好了公子。我现在马上去办。”

得到吴天佑的确认，覃超兴奋不已。二公子这是要是飞天的节奏，二公子飞了天，自己兄妹几人还不是鸡犬升天，好处还能少得了吗？

“对了。我写了封信给阿姆，你派人送过去。我准备把你妹妹小莉接过来。就让她做我的副官。几年了，一直是她在身边照顾我。小莉不在，很不习惯啊。”

听吴天佑这么一说，覃超心里乐开花了。在吴府里，谁都知道小莉是二公子看重的人，进门那是迟早的事。当然，就她的身份，做大是绝无可能，一个妾的位置还是有保证的。

覃超两兄妹，从进吴府开始，就一直追随二公子。此间的情谊无需多言，覃超心里早就认定了吴天佑这个妹夫了。

“是，二公子。小妹得知此事，肯定高兴坏了。”

话音刚落，就看卫兵冲冲进来报告，陈德才派人回来禀报战况。

就见一人快步进来，来到吴天佑面前，立正，敬礼。

吴天佑得知四鼎山土匪已经被成功剿灭，很是高兴。便翻看陈德才送来的战报，仔细看起来。战斗经过并不复杂，土匪固守营寨，陈德才在炮火配合下正面强攻营寨。土匪死伤惨重，抵挡不住。于今天上午被攻破寨门，匪首带部分土匪潜逃，前卒、甲卒的部队正奉命追击。

此战，击毙击伤土匪330多人，俘虏423人，俘获随匪家属1500余人。缴获黄金2千多两，白银8多万两，粮食1万多石。还有刀枪、牛羊、火药、布匹等物资一批。自身阵亡28人，伤53人，其中重伤2人。

面对自己部队的阵亡人数，也许是因为没有亲眼目睹，也许是麻木，或许是其他原因，吴天佑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肉痛了。他知道，自己以后会面对更加大的伤亡数字，甚至可能是惨败，没有一点承受能力，就别上战场了。

想了想后，吴天佑让人传令，命令把缴获物资及俘虏悉数押回。让幕府派人，就地安抚俘获的老弱，稳定人心。郭长芳率左卒驻守四鼎山营寨，其余部队全部撤回。

至此，吴天佑定下的剿匪目标还剩5个。

于是，吴天佑把部队一分为五，前卒和甲卒为一队，接着，左卒和乙卒、右卒和丙卒、中卒和丙卒、卫队和丁卒，分五路同时出发，对5处匪窝同时展开进攻。

炮兵队留守峔山岛。

吴天佑和杨文才来到码头，看着部队陆陆续续出发，终于松了口气。压力太大，方方面面都要顾及，一个不留意疏忽了什么，可能就会引来诸多麻烦。

现在自己底下的部队越来越多，想想那么多细碎繁琐的军务、政务，吴天佑就是一阵头大。要是全靠自己一个人努力，做到死也处理不完这么多事。是时候考虑逐步放权的事情了。除了军权，其他的要慢慢下放个部门，由专业的人来专职处理。

可人才啊，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人才，军事人才、科技人才、政务人才、商务人才、财务人才、工程师、技师.....等等，什么人才都缺。所以关键就是引进人才，没有各行各业的能人相助，自己肯定是走不远。

“杨先生，你有没有字表？”吴天佑走着走着，侧头对边上的杨文才问道。

“有。字继武。很久没用了，怕有辱斯文。”杨文才想了想，有点丧气地说。

“哈，继武先生哪里话。人生哪有坦途，一时的失意又算得了什么。胜者王侯败者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能笑到最后，那前面的一切屈辱都是磨练。”

吴天佑的一番豪言壮语无形中感染到杨文才。想想也是，如果自己从龙成功，以前的那点破事真就不是一回事。

明太祖朱元璋早年行过乞，唐太宗李世民弑兄，韩信的胯下之辱，魏征为二主之臣，哪个影响到他们流芳百世了？别看主公稚气未退，可就这份见识，天下间又能有几人？

“大人说的是，小人受教了。”说毕，杨文才竟是毕恭毕敬地向吴天佑行起大礼来。

吴天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也不明言，双手虚扶。

“继武不可。我年幼少识，今后还需先生多多辅佐。先生想必有不少同窗、同年，还望先生在适当的时候，不吝推荐。现在我这里水太浅，有先生一人足矣。但一年后，我必能打造出一个足够大的平台，任君驰骋。”

匆匆数日即逝而过，出征剿匪的部队陆续返回，这次同样带回了丰厚的战利品。俘虏近4百人，人口3千多人，4千多两黄金，30多万两白银，4万多石粮食，其余无数。自己部队阵亡43人，轻伤121人，重伤8人。

面对如此缴获，吴天佑虽然有点麻木，仍然异常欣慰。至此，原定的8处匪患全部剿灭，不仅锻炼了部队，提升了战斗力，还得到丰厚的战利品，收降了3千多土匪，1万多民众。现在，后营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有兵。

而英国商人汉斯·丘吉尔在得知鸡鸣山被吴天佑消灭后，就同意把步枪及子弹转售。吴天佑也没有借机为难他，竟同意按原来的合同价格成交。要知道，这个价格比市面正常价格高出30%。

临行前，吴天佑专门抽时间和汉斯见面，并设宴为他送行。承诺不久去上海找他合作。汉斯拿着钱，高高兴兴回上海去了。

完成剿匪任务后，下一步计划便是寻机南下作战。为此，他先去左五军前营找长兄吴天佐私下协商，先征求长兄的意见。

左五军前营大帐里，吴天佐和手下几个旅帅正在开会。

上次奉命为左五军筹粮，吴天佐率领5个旅向北，在寿州一带机动作战，筹措粮草。由于清军和太平军连年攻伐，导致民生凋零，筹粮效果很不理想。2个月的功夫，满打满算，扣除征战所需，也就筹集到5千石，离左五军的要求相去甚远。

再去其他地方筹粮，估计效果会更差，毕竟当初选择寿州方向动手，就是因为寿州那边的境况最好。现在，最“富裕”的寿州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不用想了。

对此，几人也是一筹莫展，闷坐着低头喝茶，不知如何开口。正当此时，门外亲卫进来来禀报：“师帅，镇妖军后营旅帅前来拜访。”

“哦！二弟来了。快让他进来。”正不知如何摆脱这一尴尬场面，这二弟来的正是时候。“大家回去再想想看，今天就暂时议到这里。”

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位旅帅一脸愁容的往帐外走去。吴天佑礼貌的点头招呼后，来到天佐面前就是一个立正，敬礼，“报告师帅，镇妖军后营旅帅吴天佑前来向你报到。”

吴天佐走过去，拿下他的手，往臂膀上狠狠的拍了两下。“你个臭小子，还在长兄面前摆谱，你摆什么谱啊。”

“嘻嘻。长兄，这不是让你看看弟弟我的精神头嘛。”

看着黑壮了许多的弟弟，吴天佐放心不少。口里却不让，“少来。说吧，找有我什么事？”

“切！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长兄了？这什么话嘛。”吴天佑一脸不屑回道。

“少贫嘴，我还不知道你。这次来是要人啊还是要物，你尽管说，只要长兄有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听到长兄这么说，一种从小被人呵护的熟悉感觉迎面袭来，令吴天佑心中一暖，差点没控制住眼泪。自己小的时候就很调皮，喜欢到处惹是生非，可最后受骂挨打的基本都是长兄。

是啊，从小哥哥就很谦让、很呵护自己这个弟弟，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留着。有时哪怕是心爱之物，只要做弟弟开口，哥哥多半都会满足他的要求。

自己一直在索求，而长兄也一直不求回报的给予。有这样的长兄，真是一生的幸福。现在也是时候为长兄做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