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洋王家

包厢里是一张圆形餐桌，布局上没有明显的主客位。吴天佑走过去，很绅士的拉开一张椅子，小姑娘感激地冲他点点头，非常配合的坐下。这才挨着她坐下了。

“汉斯，我的朋友，我不得不纠正你的一句话。王小姐是我的小朋友，不是女伴。”吴天佑笑嘻嘻，带点诙谐的口吻说道。

汉斯微微一笑，耸耸肩作为回答。意思很显然，随你啦。

“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好吧。”汉斯表示同意。这个点，大家肚子里基本是没货了，再不吃点东西，连聊天的力气都不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小姑娘，连吴天佑都喝了点。推杯换盏间，朋友的气氛更浓了。为了避免让小姑娘感受到冷落，还要偶尔照顾、安抚一下，和她说句话。

再次抿了一口酒，吴天佑放下酒杯，冲着汉斯说：“汉斯，我这次来上海，其中一个目的就是采购武器。你手上还有恩菲尔德步枪吗？我要1857年后生产的。”

“有。我就是做这个的，怎么可能没有。全是最新生产的，保证零部件能通用。”听到有生意来了，汉斯马上回答。

1857年前生产的1853恩菲尔德步枪，零部件是不能通用的，在1857年，英国制造商从美国引进了设备，通过机器大批量生产，此时生产出来的步枪才有通用性。

“好！我要5千支，5天后提货。”

“噢！上帝。5天时间太短，我没有办法筹到那么多。我仓库里仅有2千2百支。”看着如此大的订单，自己竟然吃不下，甚是惋惜。

“那就2千2百支，我全要了，每枪配100发子弹。不过，你原来的价格我可接受不了，每枪18两银子如何？”

“不行不行，这个价格不行，我的朋友。每枪配100发子弹的话，得加2两银子每支。”虽然这个价格汉斯他也可以赚钱。不过，太过微薄的利润还不如不做，朋友也不行。

吴天佑低头想了想，就认了。“2两就2两，我接受。你得负责安排送货，地点就是镇江我方控制区。运费另算，你可做得到？”

“要通过清廷控制区，只有战舰护航才能确保安全。价格不菲哦。”

“具体多少？”

“2万两银子。”汉斯伸出两根手指头。

吴天佑差点想骂娘了。真特么黑啊，2万两银子你也敢开口？可是谁让自己没本事呢，这么大批量的走私，风险极高，分分钟鸡飞蛋打一场空。我忍。

“价格确实很高，买你的枪弹也就几万银元，这运费又去了一大截，我无法交差啊。除非你可以答应我，我的其他枪支可以一起运走。”

“有多少？”

“大概是2千支左右，以及相应的弹药。还有十几门火炮、配属的炮弹。”

汉斯沉思一阵，举起酒杯说，“吴，你救过我的命，我们是朋友。就这样办。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吴天佑也举起酒杯，碰杯后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覃超急冲冲进来，在吴天佑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吴天佑听着听着，神情转趋凝重，侧眼看看身边的小姑娘，又扫了一眼汉斯。然后挥挥手让覃超退下。

“汉斯先生，你和英商和记洋行熟悉吗？”吴天佑扭过头来问。

“刚好巧了，别的我不敢说。这和记洋行我非常熟悉，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合作。洋行的大班是我在英国的朋友。”汉斯信心满满地回答。

“那就好。是这样，我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在和记那里遇到点麻烦。他按合同生产了一批洋布过来交货，现在和记说不合格，拒绝收货，仅可以按次品价降价收货。你知道，最近洋布价格走低....”

吴天佑说到此处就停了，然后耸耸肩对汉斯笑了笑。

“确认质量没问题？”

“不，我不能确认。如果真是质量有问题，那是他咎由自取，没人能够帮他。”

“可以。我明天带他过去瞧瞧。”

“谢谢了朋友，明天上午，我让我的管家带他去找你。不管成与不成，你这个情我记住了。”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吴天佑也很高兴，再次举杯和汉斯干了。

酒宴散去，小姑娘像是跟屁虫一样，挽住吴天佑的手跟着他回到房间。客厅里，吴天佑倒好一杯茶递给王玲。然后像大哥哥一样摸了一下她的头，“先喝水，我给你说件事。”

小姑娘很懂事的喝了一口，然后直盯盯看了过去，等他说话。

“我刚才和汉斯的说话你也听到了，我说的那个出事的朋友，其实就是你父亲。你放心，明天会处理好的。你现在就乖乖的回去睡觉。带刘管家去，他会和你父亲说清楚的。”

小姑娘听完就点点头，可就是坐那里不走。

“快回去吧，早点睡。”

“大哥哥，抱抱我，和我说‘宝贝晚安’。”小女孩走到吴天佑面前，伸开了双手。

我勒个去，这小女孩难道成精了不成？这是几个意思？后世的女孩子也没那么早熟的啊？小屁孩一个她懂什么啊懂，吴天佑心道。算了，不按她说的做，怕是不走了。

只好走过去，抱着她说了声“宝贝晚安”。令吴天佑没想到是，这一抱就是一辈子。

次日，吴天佑很迟才起来，开始洗漱，吃早餐。

为什么这么迟？还不都是那小妖精给折腾的，弄得他一晚上，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男女事。想起了后世的繁华，后世的灯红酒绿，后世的系花，也忆起了天京城内的小莉。当然，现在的这个王小妖精也折磨了自己很久。

在后世，自己是20多岁的成年人，该懂的都懂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到了今世，配上这副14岁的身体，而且还是虚岁，周岁的话是满13进14岁，那些男男女女的事纯粹就是想多了。

可昨天，让这小姑娘一闹，竟把体内的渴望唤醒。泥马，这种生死关头，练兵、打仗、抢钱、抢地盘，然后是扩军、发展、甚至逐鹿中原，每样事情都足够玩死自己，哪有时间去卿卿我我。这不害人嘛，吴天佑心下腹诽不已。

早餐后，亲卫来报，刘江波带小姑娘的父亲找汉斯去了。小丫头也来过两次，见大哥哥未起床，又回去了。吴天佑一看时间不早，就吩咐亲卫去保罗那里，尽快把步枪的事落实。

亲卫打开房门，就看见小姑娘站在门口。身穿宝蓝色衣裙，裙摆绣着几只黄色蝴蝶，外披白色衣纱。乌黑柔亮的长长秀发，盘于后脑，随意插上了几只簪子。手上带着金黄镯子，耳旁垂着翡翠耳环，脖上挂着珍珠项链。

吴天佑看的是头皮发麻，心想，泥马，这什么意思，瞧这身精心的打扮，这小屁孩不会是思春了吧？

“天佑哥哥这是上哪去？”等吴天佑走到跟前，王玲问道。身子却挡在门口一动不动。看样子，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是别想出门了。

“王大小姐，我....”

“什么王大小姐。”还没等说完，就被小姑娘给打断了，满脸怒气。还没等反应过来，一转眼，小姑娘又笑眯眯地道：

“叫我玲妹妹，玲儿也行。”

“这个，我们才相识不久，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吴天佑是满脸尴尬，不禁心叹，妖孽啊。内心里，一千只草泥马飞驰而过。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姑娘说罢就来到身边，满脸楚楚，挽起他的手一个劲的晃。弄得吴天佑是六神无主，满脸的无奈。心里是叫苦连连，我的小姑奶奶，就放了小人吧，你这身装扮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让人怎么做事嘛。

“嗯！那个....玲儿，我要出去有事，回来陪你哈。”吴天佑算是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况，硬抗是不行的，那认怂总可以吧。

“我不。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那小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紧紧抱住吴天佑的左臂，重心全都压了上去，仿佛整个人挂在上面。

吴天佑极为无奈。心想，带就带吧，好歹也是个小美女，不会失了身份。人也很懂事，平时嬉笑闹腾，遇到正事时，一副“你们聊，我乖乖的坐着，不出声那种。”的姿态。举止得体，进退有度。

两人随即出了饭店，叫了一辆四轮马车，往保罗那里去。

接到吴天佑要来的消息，保罗那是笑开了花，心情大好。很显然，这是个大客户，一旦交易成功，丰厚的提成不说，这靓丽的业绩，足够自己同行中称雄，升职回国也说不定。

不久，马车就到了。傍边等候的佣人急忙上千把车门打开。吴天佑首先下车，然后转回身，把手伸向车内，一副请你下车的谦恭表情。王玲小手往上一搭，缓缓下车。当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保罗都惊呆了，疑为天人。

只见秀丽清纯、娇羞可人的少女飘然下车，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风情万千的清纯美眸含羞紧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一双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

保罗竟然忘了那小美人还是一个女童，心中大呼偶买噶。直到随从提醒，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保罗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夸了美人一句，就一手引导，带两人去了会议室。

由于已经测试过枪械，谈判进展很快，焦点就是成交价格。好在吴天佑昨天在汉斯那里获悉了美丽国的官方采购价，一番交锋后，就确定了价格

1、1859夏普斯后装步枪，白银43库平两1支（含500发子弹）；

2、夏普斯卡宾枪，白银35库平两1支（含500发子弹）；

3、柯尔特左轮枪 白银22库平两1支（含500发子弹）（注：此时1美元\\u003d0.8库平两）

合同分两份，第一份是现货交易合同，含300支1859夏普斯后装步枪、600支夏普斯卡宾枪、800把柯尔特左轮枪，合同价值白银51，500库平两；

第二份是订购合同，1万3千支夏普斯卡宾枪、1000把柯尔特左轮枪，合同价值白银47万7千库平两。售卖方须在签订合同之日起，两个月交付货物，交货地点在镇江。

有7日宽限期，超过7日延迟交货者，日罚金为合同价的5‰。首付定金30%，货到上海，增付50%，至总合同价的80%，镇江交货后，10日内交付剩余的20%，交割地为上海。

敲定两份合同，保罗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为表诚意，特地带吴天佑携女友（保罗语）参观公司仓库。结果吴天佑有看中了库存的18门m1857型12磅拿破仑炮，以每门1000库平两的价格（配500发实心炮弹），另外购了1万发爆破弹，又花了1万8千两。

购买合同全部弄完，时间就已来到中午。保罗热情邀请吴天佑携女友共进午餐。在王玲点头同意后，几人乘马车去了吴天佑他们住的礼查饭店，这里可以说是现在整个上海最高档的酒店。席间，吴天佑向保罗透露了购买机械建厂的事，得到了保罗的积极回应。

不过，当吴天佑说出建厂清单时，保罗震惊了。其中有步枪厂、火炮厂、弹药厂、炼钢厂、水泥厂、纺纱厂、织布厂、火柴厂、蒸汽机厂、机械制造厂，保守估算，没有6、7百万两根本拿不下。保罗这才意识到，自己交了一个怎样牛x的朋友。

如果达成这项采购，自己能有几十万美元的提成。两人口头约定了采购意向，保罗承诺，在枪炮交货时，提供报价。

酒足饭饱，曲终人散。准备回去睡觉的吴天佑被小姑娘以索要幸苦费为由，拖去逛街。好在还是一样的知进退，买了几件饰物就满足了。不过，非逼着给她插在头上。

回到房间，只见小姑娘的父亲和刘江波在那里喝茶，显然是在等他。吴天佑一时有点尴尬，此时小姑娘两手还缠在自己左臂上，让老头子有什么误会就麻烦了。

而王玲则直接多了，看到父亲在，松开手就像燕子一样飞了过去，口里大叫一声“爹地”，靠在她父亲左侧坐下。

王治俸见到两人挽手而入，也是一愣，迅即又恢复。侧头看了一眼女儿，发现头上有两只簪子眼生的很，就知道是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