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占徽州府
经过五天的军纪强化教育,扬威军在祁门留下后营1100人守城,从祁门突然发兵东进。吴天佑亲率亲兵旅、特战师、左营、右营、中营、炮兵旅、骑兵队等近万战兵,向休宁、歙县杀去。
休宁见扬威军势大不可抗,望风而降,吴天佑留下右营镇守休宁。率其余部队杀奔歙县而去。
歙县作为徽州府治所在,有4千绿营兵、6千兵勇协防把守,据城负隅顽抗。仅两天,就被扬威军炮兵轰开南门,破城而入。
负责皖南四府一州的清廷通政使、左副都御史张芾被俘、代理徽州府事凤阳府知府杨沂孙战死。
吴天佑不知道,这个杨沂孙在历史上,是一位有名的篆书大咖,对篆书的发展具有重大影响,就这么让他给灭了。
随后,吴天佑遣右营、中营,分别收降了黟县和绩溪两县。至此,徽州府所辖六县,除了婺源县外,尽数归于扬威军。
吴天佑任命幕府幕僚张宝骏署理徽州府知府。下辖各县知县,均由张宝骏推荐,经军部确认后正式任命。
由于张宝骏原本就是祁门知县,对整个徽州府的官场非常了解,推荐的五位知县能力都很不错,且均有本地望族背景,到任后得以迅速展开工作。
县衙下属各类官吏大部分留任。由于整个官吏阶层基本未做大的改动,使得徽州府五县得以快速稳定下来。
在吴天佑的计划中,徽州只是路过,要放弃的。占领的重点是浙江的严州府和金华府,再以此为根据地向四周拓展。下一步的重点是浙江省内的各个府,首当其冲的是省治所在钱塘城,亦称杭州城。
当到了歙县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大的因素—徽商。
徽商,即徽州商人、新安商人,俗称“徽帮”,是徽州府籍商人的总称 ,与山西的晋商、广东的粤商合称中国三大商帮。
要知道,晋商、粤商都是以省为基础的称呼,而徽商却不是指安徽的商帮,而是徽州府的商帮,唯一以府为标识的商帮,其实力可见有多强悍。
于是,吴天佑及时修改了计划,要把徽商牢牢抓住,把这个触角遍及全国各地及部分海外市场的商业集团,捆绑上自己战车。自己才能凭借工商之利,快速发展、壮大实力。
可限于自己现在实力不足,控制的区域太小,对徽商没有任何吸引力。要想把这帮比猴还精的商人吸引住绝非易事,人家没那么弱智。
加之,太平军和清军在此连年拉锯作战,对徽州的人口、财产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徽商是元气大伤。即便如此,徽商的实力依旧非常强大,几百年的底蕴岂能如此轻易毁掉。
画饼是必须滴,仅仅画饼是不够的。现在,吴天佑把自己手下仅有的两个举人张宝骏、杨文才都派出去,和各大家族联络沟通,并让覃超派人秘密调查,以期获取更多的信息。
吴天佑此时在徽州府衙内正处理公务。虽然政务上有张宝骏协助,可仍然有不少事是需要他亲自来处理的。特别是官员的任命、军队的调动、使用等,没有吴天佑的首肯,是无法执行的。
当他拿到一份黔县请求派兵剿匪的文书时,眼前顿时一亮,在文书里一翻,居然发现,祁门、歙县、休宁及绩溪均有相同的请求,可见整个徽州是很不平静,匪患猖獗啊。
心中一喜,好事啊,剿匪是门好职业,自己是尝到过它的甜头,怎么就没想起这事呢?失策啊。随后冲着门口大喊,“来人呐。”
一名亲卫立即进来立正行礼:“到。”
“立刻去通知,让贺黎明、杨文才、张宝骏、陈观堂、覃超几人前来府衙议事。”
约一盏茶功夫,几人便陆续到来,等人到齐,吴天佑就拿出五份文书,往桌上一放:
“今天请几位过来,就是议议匪患一事。这几份文书,均是我军掌控的徽州府五县发来的,内容就一个,请求派兵剿匪。大家都先看看。”
覃超最先拿起,认真看了起来。他看得非常仔细,像是要把所有信息烙入脑海一般。其他几个也跟着拿起文书一份接一份看,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在其中,张宝骏反应稍好,想必是他在做祁门知县时就有所了解,在看到所有人都看完后,他首先站出来说道:
“军帅。这徽州的匪患由来已久,大小匪寨有十几处。原本附近因为生活安定,基本没有匪患。匪患大量爆发还要追溯到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军首次进攻徽州说起。
在此后,由于两军在徽州地界反复争夺,今天你杀过来,明天我杀过去,而且不管是谁打赢了,民众都会遭到一次搜刮甚至屠杀,可谓是苦不堪言。
相对而言,太平军对士绅的危害更甚,整个徽州对太平军的憎恨远超清军。许多民众不堪受辱,就结寨自保,既抗长毛也抗官军。甚至有不少民众主动上山为匪。
所以,徽州不仅有山匪,还有亦匪亦民的民众。
我军进驻歙县以来,由于军纪严明,对民众秋毫不犯,赢得了一定的民心。可连年的伤害,并不是我们短时间就能消除的,需要有更好的办法来赢取民心。
我看,剿匪就是一策。如果我军能够剿灭这些土匪,还徽州一片安宁,则大事可期也。”
“嗯。”吴天佑不禁满意的点点头,眼神看向覃超。
会意的覃超立即起身,“军帅,我内卫正在收集土匪的相关资料,由于还差1处匪寨,即休宁与婺源交界处的浙岭匪寨,由于路途较远情报尚未传回来。所以我内卫没有上报匪情,其余皆已摸清。
情报显示,我军控制下的五县范围内,共有18处匪患。其中3千人以上的有三家,1至3千的5家,剩余9家在300至1000之间,浙岭匪寨情况未明。装备方面,均以刀枪为主,配有少量的抬枪、火枪、土炮等,没有有编制的火器部队。
其中,人数最多的是休宁境内的松萝山土匪,有接近6千人,其次是武亭山约有4500人左右,第三就是林历山3千多人。这是关于土匪概况的统计资料,详细情况还在整理中。”
说完,覃超双手递上一份文件。
吴天佑把文件拿过来,认真看了一会儿后,把文件往桌上一放,让其他人传阅。从文件上看,不算浙岭的匪寨,土匪总数就已经有3万多人了,而扬威军的总兵力才一万三四,压力可不小。而吴天佑决心在短时间内扫平匪患,把徽州建成一个稳固的根据地,才能腾出手来进行下面一系列的扩兵、抢地盘、抢人口、发展经济的动作。
“陈部长,我军的粮草弹药情况如何?”
“军帅,我军自带加上缴获,现在存有15万石粮食,还有此次南征饶州鄱阳等地缴获的12万石粮食,共计有27万石,够我军7个月之用。弹药充足,每枪平均都有近500发子弹。就是硝石和硫磺存量不足,如果不能及时采购,会影响弹药生产。”
“你统计一下数量,我安排人采购。嗯!对了,怎么27万石粮食仅够我军7个月之用?”
“我军战兵1万4千人,建设队8千,运输队5千,军医、老师、工匠等辅助人员1千,随军家属1万3千多,加上徽州一战的俘虏1万2千、鄱阳一战带回的3千精壮俘虏,约5万6千张嘴,每月需消耗近4万石粮食。”
陈观堂掐着手指,一项一项算。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不知不觉中,需要养活这么多人。
吴天佑心下嘀咕,加上这次剿匪,怕是又要有不止三万俘虏,没有一个处理方法,自己就得破产了。特么的,人是杀不得,也放不得,可如何是好。
“各位,在如何降低粮食消耗方面,有什么建议?”
“军帅。”贺黎明起身发言,“据我所知,这次的俘虏里,大部分是徽州本地的兵勇为主,外籍兵仅占三分之一。
以我之见,可以让徽州各家族出面,保释其本族子弟。这可是大几千的青壮劳力,牵涉到数千个家庭的哀乐,他们必将趋之若鹜。
如此既可有效减少各家族的损失、获取各家族的好感,还能保存徽州的元气,有利我军以后征兵、征税。”
吴天佑正头痛怎么向徽州各大家族示好,此计可谓一举两得,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杨文才双手一拱说道,“军帅,卑职这里也有一计。我军势必在徽州驻军,我们可以把驻军家属就地安置,既可安军心,也可有效减轻我军负担。”
“好。还有没有别的点子?”
“军帅,我军军服,可以交由徽商生产。”张宝骏说道。
“嗯!不错。”吴天佑很是高兴。这几个方法都不错,而且切实可行。扫了一眼大家的表情,知道暂时是没有别的建议了。就接着说:
“奇文,你是署理知府。这次和徽州各家族的协商就由你负责。你怎么做我不管,目的就一个,赢得他们的支持。继武负责挑选徽州籍降兵,从中挑选17-25岁的青壮500人,其余的交由奇文处理。
这500人我准备组建一支新部队,叫徽州保安旅,不足的1500人在剿匪的俘虏里挑选。保安旅的装备是二营米尼步枪,其余三营为刀枪营。
徽州保安旅不属于扬威军的正规编制,属地方部队,原则上是不能离境作战的。
而且,扬威军只负责成立时的武器装备,而扬威军派驻的驻军平时负责督导训练,只有战时拥有军事指挥权。徽州保安旅的军官任命、粮饷、武器装备等一切事宜均属徽州府负责。
这次剿匪,从匪徒数量上看,我军的俘虏会非常大,估计在3万以上。这还仅仅是匪兵的数量,如果算上土匪家属的话,这个数量还会更大,超过5万人都有可能。
奇文,你和各位知县要有思想准备,提前做好安置计划,这个安置的压力不小啊。如果有困难,我们及时沟通,我会把部分剿匪缴获安排给你们,缓解你们的压力。
继武,我计划是由陈德才的前营驻守徽州,你把属于前营的家属挑选出来。把数量报给奇文,由徽州府提供安置土地,其他费用均由扬威军提供支持。
观堂,你们军需部负责给保安旅调集装备、前营的家属安置、以及保障剿匪的物质供应。内卫把匪情资料准备好后,按各营防守区域,分别传送给相关部队。军服采购这事,等徽商沟通好后,再行启动。”
“是,军帅。”五人齐声回答,纷纷起身离去。谁知刚走没几步,便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奇文,请留步。”
张宝骏转回身来到吴天佑跟前,“军帅,有何吩咐?”
“坐,坐下说。是这样,我得知徽州府学府遍地,想必各大家族底蕴深厚,这既能治国又能经商的青年才俊肯定不少,你帮我物色几个,我要组建一个侍从室,就是相当于我的私人幕僚,协助我工作。”
“遵命。下官当尽力为之。”
“好。还有一事。我欲招降被我军俘虏的左副都御史张芾,奇文可有办法?”
“下官在张芾手下任职3年,对此人算是了解。张芾名黼侯,字小浦,陕西泾阳人。清道光十五年(1835)进士。二十五年(1845)授工部侍郎,二十九年(1849)督江西学政。
咸丰帝即位,张应召陈述政见,提出‘明黜陟,宽出纳,禁糜费,重海防’。得咸丰帝赞赏、采纳,调任刑部侍郎,任满着署江西巡抚,不久实授。
后来,他因截留滇、黔铜铅银一事,被清廷罢官,褫夺职务。咸丰四年(1854),经人举荐,入徽州主持皖南军事,先后授以通政使、左副都御史,皖南四府一州军务归其督办。
其为人谨慎,固执而欠变通;经历丰富,在中枢及地方均有任职,文武亦同样涉猎,知识博而不精。有钻营和截留官银的经历。以高官厚禄诱之,当可招降。”
“看来,此人能力还是有的。所谓人无完人嘛,就看怎么用了。你作为他的老部下,去代我看看他,摸摸底。他若不降,就两军交战时,让他身着太平军军官服饰在战场上战死,我看他如何向清廷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