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国驻清公使

“我将尽我所知，为三位公使服务。不知你们想了解什么？”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法国公使布尔布隆问道。

“我觉得他就是个战神。”看到几人吃惊的脸色，汉斯继续说：

“我初次认识他的时候，是在中国安徽庐州的一个叫峔山岛的小岛上。当时我被岛上的土匪俘虏了，是他带着他的士兵们剿灭了这股土匪，救了我。

要知道，岛上有4千多土匪，他当时是镇妖军后营的旅帅，就是相当于我们的营长，只有500多士兵。而且，随后周围的土匪都让他给剿灭了。

后来，在霍山，他用3千人歼灭了8千湘军主力，自己伤亡200人；在贵池用7千人围歼了2万多湘军精锐，自己伤亡500人；再后来，他在杭州柏树头，用2万围歼了清军主力4万人，包括3千步枪兵和3千骑兵，他的伤亡也才1千人左右。简直不可思议。”

“汉斯爵士，你确认你不是在给我们讲故事？”布尔布隆听得目瞪口呆。

“布尔布隆公使，据我了解的情况，虽然没有汉斯爵士说的详细，但我保证，他说的是真的。”英国公使卜鲁斯插话了。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他难道是东方的拿破仑吗？”拿破仑在法国，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布尔布隆这么比较，那是给了吴天佑天大的面子。

“汉斯爵士，你可了解他部队的装备情况？”

听了汉斯的一番介绍，顿时引起美国公使华若翰兴趣。拥有这种能力，就拥有改变东方势力版图的可能，是一个可以搅动东亚局面的人物。

“准确说不上，大概了解。他的部队，和我们帝国部队的装备一样，主要装备的是1857年后生产的恩菲尔德步枪。还有部分精锐部队，装备的是贵国的1859夏普斯后装步枪和卡宾枪。具体数目不清楚。而且，他们的训练，一点不比我们差，方法和普鲁士最接近。”

三位公使一听，泥马，这妥妥的一流装备，都是各国现役部队的最新装备。就他这数万大军，2万多英法联军就很难对付，看来此人不怎么好欺负，正面硬刚风险不小啊。

“扬威军如此强势，他和太平天国中枢的关系怎么样？”华若涵问道。

“表面上看还可以，实际非常糟糕。太平天国天王本来就疑心很重，而吴天佑又喜欢特立独行，不服管教，在辖区内实行和太平天国完全不同的政策，天王相当不满。军事上的矛盾尚不明显，但政治分歧等同于分道扬镳。”

听到这里，三位公使终于找到了点眉目。然后，他们又询问了其他一些情况，了解到吴天佑的扬威军对贸易是持开放态度的，并欢迎各国商人进行贸易和投资，但不包括鸦片。

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要成立开发区，以及对外进行招标采购。随着谈话的深入，了解的情况越多，越发让他们感到此人很不简单。最后，汉斯的话把他们整懵了。

“其实，我以上说的还好理解。难以让人置信的是，吴天佑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属美国口音。他今年刚满14周岁，又没有出去留学，他是怎么学会的？想想都恐怖。”

三人是面面相觑，这特么的不是见了鬼了。不行，得去确认一下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于是，在送走汉斯后，三位公使一致决定，去杭州拜访吴天佑。

吴天佑早期订购的设备，陆陆续续抵达杭州，运到保税开发区的厂房里。随行的美国工程技术人员立即开始忙碌起来，负责指导设备安装和调试。水泥厂是最先完成调试任务，进入试运行阶段的工厂，吴天佑非常重视，亲自出席开工剪彩仪式。

剪彩仪式过后，厂长在前带路，吴天佑一行人进入厂区参观考察，美国工程师在旁边负责解说相关设备及功能。这是吴天佑在这一世的世界里首次进入这种近代机械化工厂，心下也是感慨万千。

后世他在大学毕业实习时进过工厂，见识过后世的设备及制造水平，是眼前这些设备完全不能比拟的。但即便如此，吴天佑知道这些设备，在当今世界都是属于最前沿的先进设备，是自己发展经济的基础，都是宝贝啊。

来到水泥包装车间时，看到在粉尘笼罩的环境中工作的工人，吴天佑微微邹起眉头，对厂长吩咐，包装工人要佩戴口罩工作，加强对工人身体健康的保护。

看完整个生产，大家来到了厂部办公室。待随行的官员入座后，吴天佑开口讲话：

“今天，是我们开发区一个重要的日子，我们第一家机械化生产工厂投入使用了。今后，我们开发区里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工厂相继开工投入生产，为我们社会创造财富，繁荣我们的经济。现在或许大家还不太理解，没关系。今后就会知道，机械化生产代表着什么。

水泥是生产出来了。我估计，你们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这水泥有什么用吧？现在我就说说这个水泥。水泥只要和水、石子、泥沙按一定比例混合，凝固后就和石头一样硬。当然，为了加强硬度，我们可以在其中加入钢筋网，硬度就更高了，我们叫这种东西叫‘钢筋混泥土’。它的用途非常广泛，可以建房屋、建桥、修路、修城墙等等。

仲伊，你作为开发区主任，你立即组织一个施工队，把开发区的路面、码头和开发区到杭州的官道，都用水泥重修一遍，再建一栋3、4层高的大楼作为开发区的办公楼。这是开发区的脸面，也可以让大家知道，这水泥的到底有什么好处。”

随后，吴天佑又和大家说了些勉励的话，让工厂开足马力生产，不要担心销路问题。其实，一个水泥厂的产量是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的。可自己没这么多钱，没办法大搞特搞，更何况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些发展也需要一步一步来，逐步积累经验，培养熟练工人。

回到杭州府邸，茶还没喝两口，覃超就拿着几份文件找过来了。

“二公子，上海来消息了，英、法、美三国公使联袂来访，估计两三天后就到。”

“哦！他们终于肯动了。先让幕僚府贺黎明接待一下，摸摸他们的底。”

“消息说，他们三人是见过汉斯后决定过来的。这事会不会和汉斯有关？”

“有进步。不错，这事确实和他有关。鉴于汉斯和我之间关系，我估计迟早有人会找上他的。我和他打过招呼，除我的私生活外，别的随便说。也不知道这汉斯给了那几个家伙什么药，竟然一股脑全过来了。算他狠。”

“覃超，你猜猜，他们来杭州干什么？”

“他们来杭州，自然是冲你过来的。至于目的，估计就是来摸摸我们的底吧，也好决定怎么和我们打交道。”

“不错不错，有进步。他们应该是来了解了解我，评估我会不会对他们的利益产生威胁，再决定是和我们合作还是敌对。”吴天佑对覃超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

坐落在上海公共租界北京路上的大华公司，今天迎来了四位特殊的客人。在会客厅里，大掌柜刘江波亲自接待，甚至亲自斟茶递水，干起伙计们的活。现在整个上海，大华虽然算不上前几名的大商行，可在商界也是鼎鼎有名，没几个不知道的。

这来来往往见过的洋人、高官都不少，也没见哪次大掌柜这么殷勤的。伙计们很困惑，明明不就是一个南洋来的客商，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也没什么特别的背景，大掌柜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来了什么大人物。

刘江波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小姑娘别看年纪小小，可在上次和公子同来上海时，知道公子对此女很不错，自己还从没见过公子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

因为两人年纪还小，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之类的东东，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最是难测。这次，他们得知公子消息，便第一时间从南洋赶来，目的是不言而喻，自然得小心伺候着。

“王老伯，现在整个上海，就只有汉斯先生和我们合资的‘上海远东运输公司’有客运船到杭州，四天一班船。你们来得不巧，船昨天刚走，最快也要三天后才有。我帮你们留三个一等包舱。你看如何？”

“我们初到，人生地不熟，那就麻烦大掌柜了。”

“老伯就不要叫什么大掌柜了，还是叫我刘管家的好，听着耳熟。你们是公子的贵客，这些都我应该做的。这几天，我派人陪你们到处走走，熟悉熟悉这上海。”

“江波哥，有没有其他船，我想早点过去。”王玲心早飞去杭州了，自然不想多呆。

“不瞒王小姐，还真有。明天我们就有一条货船去杭州，搭这艘船也可以。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坐客船过去比较好。”

“为什么？”

“前天，英、法、美三国驻清公使去了杭州拜会公子，公子这几天是有得忙了，怕无暇顾及你们。迟两天去，应该差不多刚好。”

“玲儿听话，你天佑哥哥在忙大事，我们就迟两天去吧。他又不会跑了。”王治俸出言止住王玲，然后对刘江波说：“那刘管家，这两天我们就叨扰了。”

刘江波估计吴天佑很忙是对的，不过，他并不是在忙公使来访的事，而是带着财政部的王铭镇和商贸部的余之莱在嘉兴府海盐县考察盐政。在来此之前，他首先去了余杭、临安一带考察棉花种植情况，接着在德清、东林、新市一带巡查烟草种植。

幕僚府在大力发展纺织业，棉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至于烟草，则完全是吴天佑强行推动的行业。来自后世的他，知道烟草税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是国家税收的重要来源，岂能放过。

至于盐，历朝历代都是赋税的重点。清代的食盐制度沿袭明朝，同样采用食盐专营专卖的政策，也就是说食盐从生产到销售，其中的流程都是由官方进行控制。

在这种制度下，依法依规由官方经手流通到市场的便称之为“官盐”，反之，通过各种非法途径流通到市场的就被称之为“私盐”。官府通过食盐专卖制度，获取了大量的财富，盐税占比在四分之一左右。

自扬威军控制杭州后，幕僚府没有推出盐引制度，所以没有官盐私盐之分，幕僚府只在生产环节2文\/斤的税，和销售环节征10%的营业税。所以，扬威军辖区内的盐价普遍比清朝管辖地低不少。

产盐区的盐价约为4、5文一斤，其他地区看运输途径远近，最高卖到8文一斤都有。即便如此，盐税仍然占据幕僚府税收的20%左右。

海盐县自古就有生产食盐的历史，在近代更是制盐重地。由于太平天国运动，沿海产的海盐销往内地的运输中断，食盐严重滞销。

食盐销不出去，盐税就无法征收，没有足够的税赋，就会因此影响经济发展、影响扬威军的发展。像清朝那样提高盐税是杀鸡取卵的做法，吴天佑不屑一顾。他这次来的目的，是寻找降低食盐的生产成本和制作精盐的方法。

随着几个上年纪的盐头在盐场走了一圈。吴天佑看得很仔细，一边走一边问。几个盐头经验丰富，有问必答。一路看、一路问、还一边思考，可对制作精盐、降低成本的事，没有半点头绪。可惜了，自己后世不是学化工的，要不弄出个精盐出来，绝对能打开食盐销路，大赚一笔。

本来这次巡查，吴天佑是满怀希望做点什么的。可现实狠狠打脸，他这个后世的精英，在制盐方面是没那啥用。

正自生闷气呢，杭州幕僚府传信，三国公使在杭州呆了两天了，和他们展开了两轮磋商，细节方面倒是分歧不大，大的原则方面却根本谈不拢，恳请军帅早点回去主持大局。

看到三国公使的要求，一声冷哼丢到一边去了。这是把老子当满清的咸丰了哈，还什么鸦片、领事裁判权，估计战争威胁也有的，否则他们也不会请自己回去主持大局。

吴天佑于是匆匆赶回海盐城，骑上马往杭州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