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战吴江（上）

李鸿章帅帐里，戈登、刘铭传、张树声、潘鼎新、程学启等悉数到场。今日一战，见到了扬威军炮兵的厉害，众人心情都异常沉重。

原本大杀四方的淮军炮兵被扬威军轻易击败，粉碎了淮军借助火炮打垮敌军的希望。反而自己将面临敌军火炮的洗礼，这仗可就难打了。

李鸿章缓缓说道：“今日炮战，结果大家都清楚，我军大败。现在，大家都说说，我们怎么破这个局。”

似乎是为了打击淮军的士气一样，戈登首先出来发言：

“李将军，在座诸位，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扬威军装备了一种最新的火炮。这种火炮，我们英国也造不出来。

首先，它的射程在5公里以上；第二，它的射速每分钟不低于4发；第三，它的炮弹威力是我们的4倍以上；第四，它还是野战炮。

还有，他们的炮兵素质很高，可以快速测量出我方炮兵阵地的位置。如果就炮兵而言，这仗根本不用打，输定了。

对方的步兵装备也非常精良，全部是一色的后装步枪。我们打阵地战时，因为有战壕的掩护，还看不出来差距。

如果再野外相遇，对方可以蹲着甚至卧倒进行射击，而我们只能站立射击，其中的区别大家一想便知。”

戈登说的内容大家大致都知道，但是他那么准确的描述后，大家仍然是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炮竟然比西洋的还先进，想买都买不到啊。后装步枪也很恐怖，麻蛋。

程学启此时站出：“部堂大人，卑职认为戈登将军所说欠妥。大炮性能既然比不过，那我们就想办法毁掉那些大炮。既然有扬威军炮阵的位置，我愿带兵夜袭，端掉它们。”

李鸿章听了不禁暗自赞赏，好个程学启。

程学启开了头，大家于是纷纷出谋划策，有袭击弹药库的、有炮台前置然后用扬威军引诱的办法和对方对轰的、有绕道太湖从扬威军背后攻击的....

当然，也有正面硬刚，在战壕增强防炮设施以减少敌军炮击损失的。

增设防炮设施与扬威军硬刚是必须的，但这解决不了扬威军炮兵的威胁。李鸿章比较看好程学启的夜袭方案，但这个计谋只能用一次。必须先摸清扬威军炮阵的具体情况，谋定而动，以免打草惊蛇。

李鸿章立即让人派斥候去侦探消息。

扬威军吴天佑中军大帐，也是人头涌涌，郭长芳、陈炳文、廖发寿、刘得功以及各师师帅全部到场。

说实话，陈炳文三人对今天的炮战看得是似懂非懂。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开炮还击后，扬威军就能迅速找到对方炮阵并开炮打击。而且炮击的地方也超出视线范围，看不到效果。不过从对方炮阵哑火来看，是打赢了。

扬威军打仗，自己竟然看不懂，这特么的多恐怖。

“各位，今天淮军吃了我们的诱饵，损失了四个炮阵，估计在70门炮左右。据估算，淮军的火炮有600门，这点损失并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而我们，满打满算也就320门，只有他们一半。

吃一见长一智，明天他们的炮兵还敢不敢出战就难说了。我们必须把淮军的炮阵一个一个逼出来，摧毁它们，为步兵进攻扫除障碍。

鉴于我军远程炮火的威胁，我军要做好105攻城炮的护卫工作，严防敌军偷袭。

郭长芳，你们集团师明天派一个师主攻，用一个旅的炮兵协助，攻击敌阵左侧的山头，给我拿下它。正面战壕同时进攻，给我在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来。听王、荣王、挺王，你们各率本部1千精兵做预备，随时准备支援。”

“战王，直接给我们派任务吧。做预备，什么时候才能捞到仗打。”

听王陈炳文觉得缩在后面无法体现自己的战力，以后如果留下来也让人瞧不起，于是主动上前求战。荣王廖发寿、挺王刘得功也纷纷表示，愿意率军出击。

吴天佑虽然没法猜到三人想什么，但他既然带着他们出战，自然不希望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往前冲去送死。他要让他们看看，现在的战争是怎么打的。不是仅靠一腔热血和勇气就能战胜敌人，打仗是技术活。

“三位好意我心领了。明天先让第二集团师打打看，摸摸淮军的底。他们有五万人，仗有的是时间打。”

吴天佑话说的很好听，其实是想让三人先观战，看看阵地战是怎么打的。然后再说。

次日辰时始（7:00时），扬威军炮兵开始炮击左侧山头和正面阵地，一直连续轰击了半个时辰（1小时），淮军炮兵硬是没有半点反应。

扬威军步兵于是在隆隆炮声中出击。后方观战的三王，见到炮火未停便出兵攻击，是吓了一跳，直到旁边的扬威军参谋告诉他们这是步炮协同，三人才恍然大悟，仗原来可以这么打。

而戈登看到扬威军竟然使用步炮协同这种在欧洲都很少有人敢用的新式打法，那脸色变得是非常难看。对面的扬威军是一支非常可怕的军队，哪怕是正规的英国皇家军队都未必能抗衡。得立即向国内汇报，中国出现了这样一支部队。

战场上，扬威军以旅为单位，轮番对淮军控制的山头和正面阵地发起攻击。远程有火炮、近了有步枪和手榴弹。打得淮军是死伤惨重，没半点脾气。

当然，作为攻击方，扬威军的损失也不小，比淮军好不到哪里去。

午后，扬威军再度攻击，调了两个旅的炮兵参战，对山头和战壕是狂轰滥炸，好像炮弹不要钱似的。

步兵随即继续出击，攻打敌阵。

淮军阵地濒临崩溃，只得启动四个炮兵阵地80门火炮进行炮火支援。扬威军则启动105攻城炮旅打击敌方炮阵，双方再次炮战。

同样是80门对80门，淮军先动手，但扬威军攻城炮在淮军射程外且射速是敌炮的两三倍。所以淮军炮阵不久就纷纷哑火。

扬威军继续在炮火支援下，向淮军阵地猛攻。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扬威军终于在下午酉时一刻（17：15）攻占敌军左侧山头，抢占到了制高点。

但正面阵地未能取得突破。

这一仗，负责主攻山头的第二师中营（旅）伤亡过半，失去战斗能力，由第二师后营（旅）接手防御阵地。

此役，扬威军伤亡2千多，损失了21门火炮。淮军则伤亡4千余人，近半都是死在手榴弹攻击之下。淮军火炮也损失惨重，有68门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