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隐患

就在夏军在各个战场取得胜利的时候。夏历3936年10月3日至23日，在蔡元隆的第十军协助下，广州府在番禺、南海、顺德、新安（今属深圳）、香山（今中山）一带，缴获了大量走私鸦片，抓捕毒贩1800多人，其中12名英国人、2名法国人，一石引起轩然大波。

杭州日报、浙江日报、福建日报等都大篇幅地报道此事，矛头直指英法两国。

吴天佑接到通报事就异常生气，指示广东巡抚雷彪严查严办，绝不姑息。

可在20日，雷彪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却看得吴天佑脊背发凉。初步审问证实，第三近卫军的三名师帅、五名旅帅涉案，雷彪问还查不查下去。

这问题就很严重了。第三近卫军是原来左五军改编的，基本的领导架构都是原太平军将领，而且吴天佑一直就没有直接领导过他们。现在第三近卫军四个师帅有三个涉案，而唯一没有涉案的第四炮兵师师帅则是出自原扬威军炮兵旅。旅帅涉案比例少，是因为参谋部必须定期对旅帅进行轮训，并重新分配岗位。

这个情况下，你说吴天佐不知情，根本就说不通。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主谋。

只是，吴天佐到底是为了贪权、贪财、或是自污，需要调查清楚。否则，随便就把兄弟给处理了，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尤其是在父母面前。

至于说自污，是做臣子最为无奈的自保手段。历史上，很多聪明的大臣，为了向皇帝证明自己没有“异志”，不得不主动表现出贪色、贪污、贪杯等毛病，以便让皇上误认为这人德行有亏，不足为虑，从而躲过大难。

但是，这些都不是吴天佑最担心的事情。就算吴天佐真有问题，处理就是了，吴天佑也不会手软。最是无情帝王家，并不是说说而已，数千年历史长河中，骨肉相残的戏码不时上演，难道还少吗？不差这次。其他的师帅、旅帅就更不在话下了。

现在，最让吴天佑担心的是内卫指挥使、自己的小舅子加亲信覃超。内卫不可能掌握所有情报，这不现实。但连广州府都能发现的，这么大一个毒品走私案件，内卫竟然一无所知，根本就说不通。再联系到覃超的长兄覃云也在第三近卫军里，并且就是涉案的其中一个师帅。吴天佑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吴天佑立即让人宣覃超以及内卫指挥副使韩维礼过来。

没多久，二人便来到吴王府。当覃超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书房时，却被值守的亲卫拦住。并告知王爷先召见副使韩维礼，让覃超在此等候。

覃超闻言犹如当头一棒，吓得双腿发软，顿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心道，完了，王爷这次是不可能原谅自己了。亲卫见状，立即上前把覃超扶起来坐到椅子上，然后带着韩维礼去书房见王爷。

覃超的失态，让韩维礼略感诧异。这得是多大的事，才会使一个有通天能力的指挥使吓成这样。不过他不敢多想，只得一步一步跟着王府亲卫走去书房。

书房里，吴天佑一脸肃穆，看不出是怒是喜。韩维礼拜见后吴天佑也没让他坐下，而是指着桌上的一叠公文说：

“这里都是审讯口供，这次广州毒案涉及到第三近卫军部分高层指挥官。这些案宗你就不用看了，我让你秘密调查这件事，在三个月内给我结果。清楚了吗？”

“微臣明白。微臣保证三个月内搞清第三近卫军参与广州毒案的具体情况。”

“很好。这件事情由你全权负责，覃超也无权过问。你在广州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就是广东巡抚雷彪，调查完成后直接向我汇报。”

“王爷，微臣遵命。”

“去办事吧。顺便把覃超给我叫进来。”

韩维礼退出后不久，覃超就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吴天佑面前。

“小人死罪，请二公子处罚。”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随从，陪着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吴天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人性都是有弱点的，亲情又岂能如此轻易割舍得下。

“说说吧，吴天佐和覃云是怎么回事？”

吴天佑这么一问，覃超就知道坏事了。两年前，当吴天佐还在福建的时候，内卫就收到左五军内部异常的问题。覃超专门为这事，去到福州找长兄覃云问话。不过，双方谈话很快进入僵局，因为许多指令都是出自吴天佐之手。

两兄弟一合计，一个是大哥、一个二弟，兄弟俩夹在中间是两头受气，谁也得罪不起。而且，参与这种兄弟相争的臣子，结局一般都很惨。覃超思虑再三，最后命令内卫，停止一切关于左五军、第三近卫军的调查。

覃超一五一十把情况交代清楚，吴天佑听得也是很无语。这么说，他是对这起广州毒案一无所知。不是内卫没能力侦知这些，而是覃超下了终止调查的指令。

最后，吴天佑叹了叹气说：“覃超，你知不知道内卫是什么？内卫就是我的眼睛。你说，这眼睛瞎了会怎么样？你糊涂啊。就算是我哥、甚至是我父亲犯了什么事，怎么处理都是我的事，你只要如实汇报给我就是了。”

覃超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他坐在内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忠于的人就只能有一个，就是吴天佑。自己哥俩竟然为了回避参与兄弟相争，对此事不闻不问，屁股其实就是坐在了吴天佐那头了。

“王爷，你处罚我吧，我错了。”

“错了？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错？这是欺君之罪，你懂吗？”

“小人听凭王爷处罚，毫无怨言。”

看到覃超如此表现，吴天佑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说真的，知道这事吴天佑的第一想法就是杀了他，因为这是背叛。不过，听完覃超的解释后，他的想法就变了。这件事，说到底也有自己的错，用人不当。

看门就应该用狗，而不是人。人会受各种感情影响，而造成处置失措。而狗不会，他只会遵从主人的意愿咬人，不用考虑是谁。

覃超在性格上，就不适合做内卫指挥使，他太重感情了。今天是吴天佐，明天可能是其他有关联的老臣，他根本就处理不了这些。内卫指挥使，首先要做的，就的做一个冷酷的孤臣，一个和朝臣没有任何勾连的孤臣。

“处罚是肯定的，这个指挥使你是做不成了。你现在立刻赶去广州，把毒案所有涉案人员以内卫的名义全部就地处决。回来后我会免掉你的指挥使，以示惩罚。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给我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