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次登门拜访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生活总是在快乐与难过的交织中向前走着,这个星球上生活的人们,都希望把快乐放在第一位,而难过最好没有。这是对生活的态度,对人生的憧憬,毕竟难过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快乐的时光可以让人们充实多彩的人生。
转眼间就到了6月底,蒙适与恩誉的感情也进展飞速,恩誉对于蒙适爱的追求,也总是有回应,他好几件衣服都是恩誉自己做出来的,蒙适是时候准备对恩誉发起最后的冲击了。
“恩誉,要不咱们回你家看看吧,见见叔叔,然后我想娶你!”蒙适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特别的坚毅,仿佛能从他眼中看到未来生活的美好。
“这样吧,周五下班我先回趟家跟我爸说一下,可以的话,周六你就来。”此刻的恩誉,一改往日的形象,娇羞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幻想着自己穿上水晶鞋,变成最美丽公主的那一刻,然后就把从郑州回家的路线,该坐什么车,到哪里下,下车之后该怎么走都告诉了蒙适。
两个年轻人在夕阳下一起交谈着未来,落日的余辉在两人的背后,照亮前方的路,肩与肩的距离注定他们未来的生活将会是如胶似漆般甜蜜。此刻任何山盟海誓都不敌并肩走在路上,步伐一致,迈向同一个方向。
周五的汽车站人山人海,蒙适带着恩誉匆忙赶来,好让她早一点到家,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自己也能早一日娶到心上人。
汽车缓缓开动,载着一车人和行李,土路的颠簸,扬起的沙尘,以及车内难闻的气味,都让恩誉难受至极,但一想到这次回家,是为未来下定决心,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克服了这些难过。“嗯,就这样!我决定了。”恩誉在心里暗下决心,不管父亲怎么说,自己都要先支持自己。
“爸,我回来啦,做什么好吃的啊。”还没到家门口,恩誉就开始询问,这一嗓子让本来宁静的村庄,瞬间热闹起来,狗吠声、羊叫声不绝于耳。
“你们几个都是咋想的,回来都不提前说,前段时间你哥回来,就站在门口哭,我还以为是咋回事了。”说着秦刚挤出一丝苦笑,又继续说到:“你哥回来是说准备出去闯闯,你回来是干啥了,也准备出去闯闯?”
“哎呦,看您说的,我女孩子家的,出去闯什么啊,我已经工作了,出去干啥。”
“那你回来干啥了?”
“走走走,先回屋,我给你说个事。”
秦刚这时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不知道丫头到底有什么事,不过在之前通电话的时候,恩誉已经隐约的表达了自己恋爱的事,这点也从秦弦的电话中得到了证实。
吃完饭后,恩誉搬来了凳子坐在秦刚面前。“爸,我在城里谈了个对象,是在钢厂工作的,对我也挺不错的,上次大哥说要出去,钱不够,他还主动的凑了一些钱,我觉得这个人可以托付,想着明天让他来,您见见吧?”
秦刚又陷入了沉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们,都一个个的要离自己远去,当初秦弦结婚时信誓旦旦的表示要留在家里,但结婚后没几天就走了,大儿子前些日子回来,竟然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次女儿的回家,竟说的是即将出嫁的信息。他抬起头看看妻子的照片,这个家以后真的只剩我自己了。
“爸?您觉得行吗,我知道突然这样跟您说,您可能会接受不了,我回来的路上也想了好久,对于您之后的日子怎么办,我们三个都不在家,您年纪也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人,也很担心您。只是人家问得急,我也不敢自己做决定,就回来先跟您商量商量。”
秦刚这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你自己觉得呢?如果觉得那个男孩值得你选择,你就让他来见见。爸也不太会看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也不好给你建议,但爸相信你的选择。”
不知是哪句话打动了恩誉,她竟然掉了眼泪,也许是父亲的理智,也许是父亲一生的经历,让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扑倒在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是啊,父亲秦刚付出了太多,自从妻子离世以后,生活的重担一度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好在那时候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些,能够照顾自己的生活,偶尔还能帮衬自己下地劳动,但柴米油盐、缝缝补补都需要他从长计议,每当结束一天的劳动,等孩子睡下,自己又要默默承受思念妻子的痛苦中,等到天亮时,他依然有饱满的热情对待生活,这个小小的院落,不能再有人倒下了。
在郑州的家里,蒙适同样在饱受折磨,他害怕恩誉的父亲不同意见面,害怕恩誉对他爱的回应戛然而止,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前半夜都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后半夜又是对拒绝后的如何相处的设想。每个男人必然要经历的夜晚,是这么的煎熬与兴奋,两者向矛盾下的思维不断交织,希望自己被认可,又害怕自己被拒绝。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
清晨一大早,蒙适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管恩誉父亲同意与否,自己都要大胆一些,主动上门,如果同意还则罢了,如果不同意,正好可以让秦刚看到自己的决心。
在那个电话还没有普及的日子中,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只是依靠信件,即使今天恩誉写信回来,告诉蒙适可以前往,但收到信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等不了,也不能等,躁动的心在此刻化成一张车票,而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恩誉的家。
下车后,看着陌生的环境,又不知道恩誉家具体的地址,蒙适只能一边走一边问。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蒙适依然在原地打转,已经临近中午,街上根本就没几个人,而且很少有车经过,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多希望能够天降甘霖,来个人把自己解救出去啊。本来昨天下午恩誉走的时候已经告诉他该怎么走,但是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已经忘了差不多了,就只记住坐车到竹川下车,具体下了车应该往哪里走就忘了。“该死的,忘了问恩誉他们村叫啥了,这只知道恩誉的名字哪能碰到刚好认识的啊!”思索片刻,蒙适往街道上走去,碰运气呗,总好过自己在这晒太阳强。
一连问了几家都不知道谁是恩誉,但蒙适转念一想,村委跟村委之间会不会有联系,没准他们这个村会有恩誉村子的信息也说不定啊。又是一通询问,终于拿到了村委会的地址,在村里的村民都以为他是上面拍下来检查的干部呢,一上午了兜兜转转,问东问西。
“你好,我想查一下咱们这有没有一户人家叫秦恩誉的,他有个哥叫秦栋,有个弟弟叫秦弦的?”蒙适喘着粗气,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最后的希望,犹如救命稻草一般被他死死抓住。
村里的干部一看这个年轻人,穿着还算得体,就是大汗珠直往下掉,工作人员一看穿着就知道是城里来的,赶忙倒了一杯水,让蒙适解解渴。“你要找的应该是秦村,离着还远着呢,我给你画个图,你照着去试试,但哪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人就不知道了。”
蒙适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连忙感谢。但毕竟不是专业绘图员,蒙适看着手里的“地图”又犯起了难,一路走来,岔路口太多了,这有点过于简单了,但不没办法,告别了竹川村委的工作人员,蒙适又踏上了“征程”。
一路都是上坡,蒙适还穿了皮鞋,这段路可没少受罪,隐约感觉到袜子已经湿透了,同时也在默默发誓,到了恩誉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拖鞋!
但道路两边生机勃勃的景象倒也让蒙适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困苦,欣赏欣赏美景,就当是出来旅游了。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个人,赶忙跑上去询问:“大叔,您知道秦村怎么走吗?”
只见大叔吞云吐雾的,好家伙,这不是老四吗!他今天早早结束了地里的劳动,来乡上的服务社买点烟回去。“你去秦村干啥了,找谁啊,俺村长今天可没在村里。”
蒙适尴尬的笑了笑,赶忙说:“大叔,我不是上面来检查工作的,我找一个人叫秦恩誉,您知道她家在哪吗?”
“哦!你说恩誉啊,那你可是问对人了,我跟她爹秦刚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再没有比我熟悉的人了。”老四骄傲的说到。“那你是弄啥了,找她家干啥,还是找人家了闺女,你得跟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可不领你去。”
“我是秦恩誉的对象,来家里看看的,昨天匆忙说的地址,这又给忘了,所以给这乱转,刚好碰见您了。您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跟我走吧,我正好也会村。”
“那太好了了,谢谢您啊大叔。”蒙适接过老四的农具扛在肩上,跟着他往村里走去。
“老哥哥,在家吗?”老四站在门口往秦家叫着,眼看没有回应,就知道秦刚一定还在地里,便转身告诉蒙适,“看见那个地了没,那两个人就是你要找的,自己去吧。”
蒙适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说了声“谢谢”,就往地里跑去。
恩誉此刻正陪着父亲在地里除草,隐约听见四叔在门口叫,可就一声,自己也没有太感确定,只是余光瞥见,一个人正朝这里跑来。
“恩誉!”蒙适这时候的嗓门自带大喇叭音效,回声不断的向恩誉传去。
秦刚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女儿,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向大坝上看去。原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起初秦刚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正要俯身继续干活,突然想到昨天恩誉说的话,小声说着“坏了,不会是那小子吧?”
再看恩誉早已经向坝上跑去,跑到蒙适面前,心疼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么热的天,累坏了吧,你看你出了这么多汗,我帮你擦擦。”
秦刚看到这一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恩誉这次是动心了,也许什么办法都没法将他们分开了。“恩誉,来把东西拿上回家了。”
蒙适反应极快对恩誉说:“站着别动,我去帮叔拿东西。”一路小跑快速到了秦刚面前,“叔,您好,我叫蒙适,是恩誉的对象,今天来看看您。”
“好啊,好,这么远的路辛苦你了,走吧,拿上东西回去洗洗脸,凉快凉快。”秦刚也挺欣慰的,虽说这个小伙子黑黑的,看着倒也还行,当然在这也不好说什么,拿上东西就回了家。
“恩誉,你先去打盆水,让小伙洗洗,然后做饭吧。”
蒙适也起身表示要帮恩誉做饭,看着两个人说说笑笑,秦刚就是识趣的出了窑洞。
其实做家长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他也看到了眼里,虽然只一面,说了几句话,但这个小伙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的内心也就放下了芥蒂。
席间蒙适先开口说话了:“叔叔,很抱歉突然就来了,没有得到您事先同意,请您原谅我的冒失。其次恩誉应该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了您,今天我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看看您,并不是要立刻得到您的准允,当然您要问什么都行,我一定如实相告。”
秦刚此时已经很开心了,这个小伙子简单、真诚,特别是刚才那段话让他心里舒服极了。“没什么,先吃饭,你能来我和恩誉也挺开心的。”
吃完饭后蒙适又主动承担起刷碗工作,秦刚就在一旁坐着,恩誉站在旁边一会看看父亲,一会看看蒙适,好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脸上都有笑意。她心里大概也能明白,父亲基本算是允许了。
忙完之后,秦刚把蒙适叫到面前说到:“恩誉母亲走得早,她也一直在村子里长大,没有什么文化,偶尔办错事什么的,你别见怪。”
“不会的叔,恩誉对我真的特别的好,她也没有您说的那么不堪。”蒙适说完这句话偷偷看了看恩誉,笑得更像一朵花了。
“行,这样吧,你去瓦房屋里休息会,那凉快,跑了一早上了,肯定累了。”秦刚招呼恩誉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让蒙适进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