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皇后的爹欺人太甚

今天晌午的时候皇宫里的人就找到了婉娘住的这家客栈，青鸾看得很清楚，婉娘抱着孩子跟着一个太监装束的人上了马车。

青鸾在后面跟着，街道上的行人很多，马车的速度不快，青鸾跟随的也并不匆忙，她眼见着马车进了城南的一家府邸，之后不算太久，马车离开回了皇宫。

青鸾怕许锦柔找不到她，就又回到客栈这里等候。

既然婉娘没有回宫，那么就一定是被皇后安排住在了这处府邸之中，青鸾看得分明，那处府邸是，常山郡王府。

许锦柔知道，常山郡王府是皇后向雪芸的娘家。

常山郡王向荣共有五子二女，向皇后是他的大女儿，二女儿向雪汐嫁去了并州，大楚和西蛮一场大战，向荣的五个儿子也全部战死沙场。

向荣今年应该七十多岁快到八十的年纪，许锦柔知道再过一年他就会得急病身亡了。

许锦柔和向荣的接触机会不多，可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让许锦柔到了此时还记忆犹新，想起来就恨的牙根痒痒。

那次是许锦柔做了三司使以后的事情，她为了向荣跟柳人屠求了一次情，这是在她在这一世重生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为了救赵王，许锦柔刚刚主动上了柳人屠的床。

柳人屠做了大楚监国之后，要求所有各级大楚官员如实上报府中男丁的人数，姓名，年龄和身体状况，防备府中私藏十六岁到六十岁之间的男人。

收到上报结果之后全大楚进行了一次彻底搜查，然后进行的就是不定期抽查了。

向荣把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妾的儿子装成了残疾人藏在了府中，在巡城司不定期的抽查中被发现了。

毕竟是向皇后的父亲，巡城司把这件事上报给柳监国处置。

柳人屠知道以后并没有网开一面，而是决定拿这位常山郡王向荣开刀，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京都城各处贴出告示，写明因此事罚常山郡王向荣杖责一百并且公开行刑，同时除了向荣之外常山郡王府中的所有男人一律发配西蛮最荒凉的不毛之地-安南州。

消息一出京都震动，向皇后更是如坐针毡，向荣这么大岁数，别说一百杖，五十杖就能把他打死。

向皇后亲自拜访监国柳人屠，给她父亲求情，希望免去杖刑。

柳人屠问了向皇后一句话：“不责罚你父亲常山郡王向荣可以，如此大楚国与西蛮签订的休战合约也将形同儿戏，西蛮人对此求之不得，以后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到时我柳人屠管还是不管？”

向皇后无言以对，黯然回宫。

回到皇宫向皇后并不死心，下旨把许锦柔召到天寿宫，动之以情让她出面再去找柳人屠求情，营救常山郡王。

那时的许锦柔对皇后赤胆忠心，她同样心急如焚但是却并不急躁，深思熟虑之后才去求柳人屠。

她没有在监国府的床上，而是以大楚三司使的身份正式拜见柳监国。

许锦柔见柳人屠只问两个问题：“治大楚安稳重要还是立西蛮之威重要？是让大楚国人心甘情愿臣服西蛮重要，还是立他柳监国威名重要？”

柳人屠盯着许锦柔，“三司使说的有道理，给我一个解决此事的可行之法或许可救常山郡王。”

许锦柔不慌不忙，“让常山郡王向荣写下悔过书当众宣读，以自身的事情言传身教，警醒大楚国人，今天的安稳来之不易需要珍惜，需要同西蛮一起维护当初签订的休战合约，才能让大楚国泰民安。柳监国感念其挚诚，杖责一百改为杖责十下。”

柳人屠认真想了想，“可以，三司使的提议柳监国答应了，不过晚上你要来上我的床，让我满意，别穿官服，我不喜欢。”

许锦柔救人的欣喜之余，又羞又气，可也只能点头同意，在柳人屠的哈哈大笑声中离开监国府，回宫中复命。

能保住父亲的性命，向皇后自然高兴，还称赞了许锦柔几句，然后亲自去狱中探望向荣，向荣也完全没有异议应允照做。

这件事一过，许锦柔以为风平浪静了。可没想向荣拄着拐杖来见许锦柔，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常山郡王。

刚刚见礼完毕，向荣就手指着许锦柔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狐媚的贱人，都上了柳人屠的床还让我常山郡王受这等折辱，你是怎么伺候男人的？要不要找个青楼的姑娘教一教你。”

许锦柔当时气得浑身颤抖，羞愤欲死，她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耐心解释。

可向荣根本就不听，不断破口大骂，最后告诉许锦柔到常山郡王府门前跪三天三夜不许起来，以此来挽回他常山郡王的颜面。

向荣离开，许锦柔正在哭泣的时候向皇后的旨意下来了，让她依照常山郡王的要求去做，让他老人家的气顺一顺。

许锦柔只好去郡王府门前跪着，常山郡王派家仆出来看着，告诉许锦柔若是起身，之前跪的就不算数需要重新再跪。

一天一夜过去，许锦柔双膝开始流血肿胀，第二天大雨滂沱，芳若打着伞陪着跪在旁边。

柳人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披着蓑衣骑马从郡王府门前经过，看了她几眼之后笑着离去。

第三天的时候在门前看着许锦柔的家仆撤回府中，向荣传话说晋王妃的诚心悔过之心他感受到了，可以走了。

芳若搀扶许锦柔起来活动，发现双腿已经不好用了，多亏只有两天，若是再跪一天这双腿可能就废了。

许锦柔回去大病了一场，这几天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许锦柔现在想起来这件事，就恨的不行，上一辈子她怎么那么傻呀？

人家都这样对她了，可她为什么还看不明白皇后拿她当狗使唤的本质呢？甚至是连狗都不如，可惜这一世重生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不然绝对不是这个结果。

如今皇后把婉娘送进了常山郡王府，这应该是不想让许锦柔察觉，如此她才好有其他的安排。

芳若蹙起了眉头，“王妃，向荣那个人不讲道理，飞扬跋扈，他对您可是刻薄的很，听叶开说上次您被罚跪在郡王府门前，向荣本来是想下令不让奴婢给您打伞的，是柳人屠让叶开传话给向荣，若是服侍柳监国的女人有了意外，就让他爬上监国的床去伺候，监国可以不嫌他老。”

许锦柔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噗嗤”一笑，“就算柳人屠有这种癖好，见到年过七旬周身老人味道的向荣也下不去手，不过好在他说了话，第三日才躲了过去。”

芳若也笑了，“柳人屠应该没有这种喜好吧，否则赵王宋兴，晋王宋恒都长得倒也不错。”

许锦柔白了芳若一眼，“他自然没有这种喜好，不过倒也难为他传这种话给老向荣了。”

许锦柔告诉青鸾她的任务结束了，先回许府去休息，然后会带她进皇宫住几天，青鸾从来没有进过皇宫，高兴的连连点头。

青鸾离开之后芳若问许锦柔，“王妃，婉娘的事不用管了吗？”

许锦柔眉毛挑了挑，“原本我的打算是等到皇后找到婉娘母子就不用理会了，用不了多久皇后就会把她带到我的面前，可如今既然婉娘进了常山郡王府，那就另当别论了。”

“您是要借此机会整治向荣了吗？王妃，这事一定要让奴婢参与，上次他指着鼻子骂您的时候我差点气死过去，恨不得冲上去取了他的性命，可却不敢妄为给您添麻烦。”芳若忿忿的攥起了拳头。

“嗯…，要是整治他，定然会让你参与其中的，凭什么心善的人要被这些恶人欺负呢？”许锦柔眸光中闪现狠戾之色。

“王妃，什么时候动手？”芳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此事宜早不宜迟，趁着婉娘进了常平郡王府，正是整治向荣的机会，明日…，明日就应该可以了。”

马车来到三司衙门停了下来，芳若搀着许锦柔下了车，还没进门，就看见一个身躯挺拔，体格健壮的老者迎面走来，正是盐铁使陆伏虎。

见到许锦柔，陆伏虎躬身行礼，“王妃，老臣正想要去见您。”

许锦柔看了一眼陆伏虎的神色，“可是盐路关卡通了吗？”

陆伏虎点头，“受王妃委派，老臣幸不辱命。”

许锦柔脸上一喜，“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去屋中说吧。”

到了许锦柔办公的厅堂之中，陆伏虎拿出三份文书，“王妃，这是三个关卡的通关文书，上面都已经签字盖印，时效为一年。”

许锦柔接过文书，“盐铁使辛苦了，快请坐吧。”

陆伏虎坐了下来，“前两道关卡分别是当年的郑国和赵国之地，没被西蛮灭国之前就与我大楚交好，所以他们只是每月索要五百两白银就可放行，第三道关卡原来属于燕国之地，他们狮子大开口向老臣每月索要三千两银子，才答应开通运盐之路。”

许锦柔双眉微蹙，“哦，那每月拨给盐铁司三千两的银子还不够啊。”

“确是如此，不过那守关的原燕国将领，当年曾在疆场之上与老夫厮杀过，如今我二人虽然不能刀兵相见，可我二人却可以拼酒赌胜负，最后还是老夫胜了，他答应二千两银子可以通关。”陆伏虎讲话豪气干云，仿佛又回到了他壮年的时候。

“此事原来是这样成的，当真是辛苦盐铁使了，想你这般年岁还如此为国舍身与人拼酒，当真令锦柔钦佩。”

“王妃言重了，老夫身为盐铁使，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当做之事，不知盐路何时开通才是合适时机，还请王妃定夺。”

许锦柔神情黯然，双眸低垂，“哎，我已经不是三司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