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梁王晏云礼
听得薛容叫他,宴云礼颇为惊讶:
“你竟认得我?”
他从十二岁就常年游历在外,很少在盛京中出现。
别说是世家贵女,有些皇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不一定叫的上他的名号。
这薛家的小姐竟然认得他?
晏云礼着实惊讶了一把。
再看这薛容,一身红衣光彩恣意,衬的她本就白皙英挺的样貌如娇花一般,甚是养眼。
“呃……
小时候随父入宫参宴,见过殿下一面!”
薛容赶紧找了个理由。
“哦,那就难怪了!”
晏云礼也来不及多想这事儿是真是假,这还是除了母妃以外,第一次有女子对他如此上心。
一听这要赔钱的少年竟然是当朝四皇子。
刚才受了损失的百姓纷纷退缩,都不敢再上前要了。
“梁王殿下身上可带着银钱?今日就先麻烦殿下先帮小女垫上,改日必定如数奉还!”
薛容看他们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赶紧请求。
“哦哦,都是本王的疏忽,来来,你们都损失了些什么,都跟本王说说!
乘风!过来过来,给大家赔钱!”
梁王说着叫自己贴身的小厮。
没一会儿,果然有个面容清秀的小厮,手里牵了一条齐腰高的黑色巨犬,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妈呀!这么大的狗啊!”
四周百姓看见那长毛巨犬,纷纷后退。
停在路边的枣红马又躁动不安的喷了喷鼻子。
薛容赶紧回头拉了它的缰绳,拍了拍马鞍以作安慰。
心想怪不得马匹突然受惊,原来是见了这样一只异兽!
“大家都别害怕,这是吐蕃獒犬,平日里温顺的很。”
梁王赶紧解释,说着还抱歉的看向薛容。
“刚才是它不知什么原因狂吠了几声,吓着了薛姑娘的马,实在抱歉。”
说着接过乘风手里的狗绳,指挥他去给受损的百姓赔偿。
薛容看着那长得巨大的獒犬,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上辈子,梁王晏云礼最开始也是这般游山玩水,喜欢猎奇。
但因着他喜欢诗文丹青,也颇有些才名在外。
大约是他母妃出身也不高,早先与失了母族的宴云廷也算惺惺相惜。
可自从曝出宴云廷背着所有人创建了四海楼,这位有点玻璃心的梁王便渐渐与之疏远了。
再后来,宴云廷事发被囚,宴云昭独霸朝堂,引起许多人不满。
晏云礼就在何彦殊的挑唆下公然对抗。
后果就是显而易见的败了,也被囚禁了起来。
也不知宴云昭登基以后,会不会放过这两个曾经反对过他的手足兄弟?
“薛姑娘,实在抱歉!
因着我的原因,让您家的车夫受了伤,我已经让人将他送到医馆去了。
只伤了些皮肉,倒没什么打紧,可今天是不能给姑娘赶车了。”
梁王在民间市井行走惯了,倒没有皇家儿孙身上的傲气,跟薛容说话也是平易近人,不以“本王”自居。
“怎么说今天这事都因我而起,一应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若害的姑娘没法参宴,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这样吧,我来给姑娘驾车,送你去长公主府,如何?”
今日是长公主府赏花宴,晏云礼一看她这盛装打扮的样子,便知是去参宴的。
这般说着,他就撸起袖子跃跃欲试的朝马车走去。
薛容吓了一大跳:
“梁王不可!
您可是皇子之躯,怎能劳烦梁王亲自驾车?
小女不才,也懂些骑术,我自己可以的。”
梁王已经抢过了缰绳,正正当当的坐在了车夫的位置:
“姑娘这么说我可要不高兴了,我虽出身皇家,但常年行走在外,从来没当自己是什么皇子,也不希望别人因我的身份搞特殊。
姑娘若不让我弥补今日损失,可就是不给我面子!”
薛容:……
“姐姐,既然梁王殿下愿意与我们同去,你就不要推辞了吧。
反正咱们临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车夫,就先委屈梁王殿下一次。”
薛柔适时的探出头来,娇笑着劝解。
皇子愿意亲自驾车,这是多大的荣耀!
薛容这脑子是被门夹了吗,怎么还这般老大不愿意?
话到如此,薛容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于是只得蹲身福礼:
“那就有劳梁王殿下!”
“好说好说,姑娘请上车!”
晏云礼笑的春花灿烂,白皙的大手伸到薛容面前,要扶她上车。
薛容迟疑了一下。
不管是作为臣子还是朋友,这个动作都显得太亲昵了些。
可若是拒绝,又下了梁王的面子。
关键时刻还是茯苓机灵,她动作麻利的钻下车来,虚扶着薛容上了马车。
“小姐您慢点,这车不稳当!”
薛容抱歉的对梁王点了点头,才矮身进了车厢。
梁王收回手,有片刻的失落。
但随即就调整过来,对着还在给百姓们赔偿损失的乘风道:
“你忙完了就去长公主府找我,顺便把来福也送过去!”
梁王说着马鞭一扬,满脸笑容的朝长公主府而去。
他本在外游历,母妃送信来非要他回来参加赏花宴。
说是今年的赏花宴是皇后娘娘亲自举办,还特意嘱咐几个皇子一定参加,说是物色合适的王妃人选。
晏云礼老大不乐意。
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心思?
太子身体每况愈下,她这是想给太子娶个妃子来冲喜。
可又怕别人说她仗权欺人,这才拉着其他皇子一起。
他母妃出身低微,全仰仗皇后娘娘才得安稳,又不想让母妃为难。
于是想了个办法。
找了只长相凶猛的巨型獒犬,带到赏花宴上,吓唬吓唬那帮世家贵女,也就没有哪家的女儿看得上他了。
只是没想到半道就出了意外,来福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当街狂吠,惊了过路的马车。
更没想到的是,马车上竟有这么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
轻而易举就控制住马车不说,好像对他的来福也没半点惧意。
梁王印象里的京城贵女都是娇弱不堪,淋几滴雨都会大病一场的主,还真没见过这么英武的。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就不自觉的翘了上去。
而此时,临街的揽翠阁里。
宴云昭正跟一个白面书生对座喝茶,如果经常在安庆街行走的人,便知这是珍宝斋极少露面的少东家。
“关少主的东西可保万无一失吧?”
宴云昭问。
对面的关澈微微一笑:
“宣王殿下且放一百个心,这是吐蕃独有的香料。你也看见那獒犬刚才的反应了?这么远它都嗅得到,别说不到十丈的距离。”
说着斟茶的手一顿:
“刚才那红衣女子,是哪家的千金?身手不错!”
宴云昭一听他打听薛容,立时不悦了起来:
“她可是本王未来王妃,你莫要打她的主意!”
关澈轻蔑一笑:
“宣王多心了,在下只不过看她头上的发冠有些眼熟。
如果记得不错,是前几天你那好弟弟宴云廷,从我家店里买走的。”
宴云昭听完沉下脸来,面色不善的捏了捏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