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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胜之不武

堂前,苏陌脸色一收,说话不再客气:“老夫人,咱们是在说猴子,怎么拐到祖父母祖公婆身上来了?我公婆确实不在将军府住,因为我家将军,是个只会出气,不会起身来招待您的废人啊!”

一句话,堵得朱老夫人上不来下不去的。

她想发怒,但是,这是在人家府里,她到底要脸面,倚老卖老的发脾气,在自己府里可以,在自己孙儿老侯爷面前也可以,在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将军夫人面前,怕是未必有用。

可什么都不说,那她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忍着怒气,她声音大了许多:“ 老身爱女心切,护着自家的外孙女,是人之常情, 便是传出去,将军府也不好为了养子豢养的畜生,驳了平阴候府的面子!若是你实在舍不得,可以开个价,只要不是漫天要价,老身都做得了主!”

平阴侯朱全怕司曼婷不讲理,来将军府闹,他可没有想到老妻会糊涂的被外孙女怂恿着,亲自来将军府!

世孙朱阁只知道祖母出门了,也不知道祖母连拜帖都不送就上门,所以,朱老夫人来将军府,除了她带着的这几位下人,侯府其他主子们,并不知道。

白翼在朱老夫人登门伊始,便遣人去平阴候府送信了。

朱阁刚好出门, 他弟弟朱詹听说祖母来了将军府,骑上马,带了一个小厮快马加鞭直奔将军府。

他匆匆赶到将军府宁远堂门外,恰好听到祖母刚说的这番话,脸上羞得通红,朝着宁远堂门口站着的盛唐,长长作揖:“盛大公子!”

盛唐是将军府长子,不经常出门,很少有人认识他。

但是,周桐老先生去平阴候府给朱老夫人看病,曾派人回将军府取上好的紫山参,紫山参是罕见的药材,当日是盛唐亲自送过去的。

盛唐去平阴候府送药,是朱阁带着朱詹接待的,所以朱詹认识盛唐。

便是听到了朱老夫人刚才那不讲理的话,盛唐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他冲着朱詹还礼,做了一个手势:“朱二公子,里面请!”

堂上,苏陌压着怒气,话里带着刺:“老夫人!不是不给,估计刚才您没有听清楚,那只惹是生非的畜生,昨日已经放生了!说起来,我早就烦死那个畜生了!”

她脸色一变,满脸的嫌弃和恼怒:“我那儿子,对,就是您老人家说的那个养子!我哪里有儿子啊,三个儿子,都是养子!话说我最小的养子,您不知道,平日里骄横惯了,他眼里哪里看得到还有别人?天天就护着他那个小畜生!

养个畜生倒也罢了,更过分的是,吃饭时我还没有动筷子呢,他得先给那畜生收拾一盘端过去,把个畜生看得比他养母、比他瘫在床上的养父都重,我哪里忍得?

恰好借着昨日的机会,我一怒之下把那死畜生给扔了!好吃好喝的,养的是个什么玩意!”

她话里夹枪带棒的,满嘴里都是不满意和恼怒,且一句句养子、养母、养父暗戳戳的回怼朱老夫人、一句句畜生、死畜生的指桑骂槐, 骂的朱老夫人脸皮涨的通红!

朱老夫人也察觉自己刚才说话不合适,可这年轻的盛夫人,犯得着一句一句的, 冲着自己来吗?

多少年来,朱老夫人哪里和人这么真刀实枪的吵过架?

这下子,气的胸口急剧起伏!那是要死!

满脑子也找不到该如何怼回去:这泼皮!这赖货! 说话如此粗鄙、如此蛮横不讲理!

辛嬷嬷过去扶着老主子,装腔作势的喊:“老夫人!老夫人您可别动气!神医好不容易才把您的痰症给调理得能下床,若是气出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辛嬷嬷只知道现在府上住着的老神医是老侯爷请来的,但是,她不知道是从将军府里请来的。

将军府才是真的韬光养晦,将军的师父是世所罕见的神医,将军府里有各种上好的药材!

这些事情,将军府并不想被外人知道,所以盛唐给平阴候府里送去半支紫山参,也只有老侯爷祖孙三人和侯府老管家朱厚知道,朱老夫人当时在病床上躺着,并不知道此事。

听到辛嬷嬷如此扣帽子,盛唐站在宁远堂刚进门几步的位置,没有往前走。

朱詹满面羞惭, 跑过去喊:“祖母!”

朱老夫人看到小孙子来了,她原本就要借着辛嬷嬷的话,来个被苏陌气晕的情景,起身拉住孙儿的胳膊,眼泪都流出来了:“詹儿!”

身子晃了晃,还没想好要不要晕倒!

朱詹怕祖母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这事回去被祖父知道,他哥又得前来将军府负荆请罪!

从司曼婷来到平阴候府,他哥已经去过三个府邸请罪致歉了!

这次更甚,闹到救命恩人的府邸了!

“祖母!快回去吧!婷儿表妹又闹起来了!”

他随口说个借口,是想赶紧把祖母给哄走。

朱老夫人当了真,抓住小孙儿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为何又闹?你们怎么惹着她了?”前一句是着急,后一句已经是埋怨了。

朱詹心里难受,轻轻拨开祖母的手。

转头看到那边稳坐不动的将军夫人,长长的作了一个大揖,羞的很:“夫人!我家中有事,须得请祖母赶紧回去料理,改日平阴候府定会登门致歉,夫人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又朝着盛唐作揖:“盛大公子海涵!”

朱詹十四岁,和盛唐一般大,但是盛唐幼时有两年身子不好,影响了长个子,个子比同龄人稍矮一点点,不过,盛唐站在堂前,浑身的气度和雍容矜贵的派头,比朱詹有过之而无不及。

盛唐很冷静,吩咐:“来人!帮着朱二公子送朱老夫人回府!”

孟青:“是!”

走进来,招呼青竹和三月:“帮忙扶着老夫人!”他是男的,总不能上手把老夫人拉出去。

青竹看一眼三月,三月赶紧过去,技巧的扶着朱老夫人的胳膊, 手腕用力,裹挟着朱老夫人往外走。

朱詹躬身:“劳烦盛大公子,帮着安排一辆马车,我是骑马来的!”

盛唐点头:“好说。”

白翼立即吩咐:“去套马车,送朱老夫人回去。”

门口刚刚跑过来的黑豆闻声答应,转身往外面跑,去找马车。

这边辛嬷嬷凑不到朱老夫人身边,看到众人裹挟着老夫人出了厅堂,只得招呼其他仆妇跟上,往将军府大门走。

到了将军府大门,朱詹正扶着老祖母上马车,那边“吁!”的一声,将军府大门口,又过来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驾车的马体格高壮,并非寻常马匹。

马车车厢宽阔,且车架前面两侧各悬挂一盏豪华内造灯笼 。

马车车架上悬挂内造灯笼?

朱詹仔细看了看。

那个马车上放下三层阶梯的矮木梯,一个身形瘦削修长,身穿白色素袍的男子缓步下了马车,之后,从马车上又下了两个男子。

盛唐已经迎了上去:“苏大公子!”

苏大公子?

朱詹心里一激灵。

他兄长拼着莫名挨了一次打, 在朝堂上掀起严查印子钱的风潮,第一个被整治的高官女眷, 就是苏夫人,第一个被抓起来的朝廷命官,便是苏夫人的亲弟弟, 工部侍郎于宽。

将军府盛夫人是尚书府苏家的养女,这位是年轻苏大公子,便是苏夫人的大儿子 ?

他低了低头,吩咐辛嬷嬷:“好生伺候祖母!”

然后放下车厢轿帘,小跑着去那边牵自己的马匹。

马车上下来的,第一个是苏家大公子苏仲卿,第二个是老三苏仲礼,最后那个大概三十多岁,下了马车后从马车上提下来一个小药箱,最后从马车里,钻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童,小童跳下车,把小药箱斜着背到自己身上。

盛唐先去迎接苏仲卿,然后打量了一下苏仲卿身后跟着的几人,客气的做手势:“苏大公子,请进!”

苏仲卿朝着盛唐拱手,之后双手背后交叠,没有看那边往外走的马车和马匹,目不斜视的往将军府大门走了几步,然后脚步放缓,看看身侧跟着的盛唐:“按理,你可以称呼我为舅舅。”

盛唐是苏陌的养子,明面上,苏陌是苏仲卿的二妹妹。

他这么说,按礼法,是应当的。

盛唐抬头看看苏仲卿,再看看那边没有走远的朱詹和旁边的下人们,恭恭敬敬的弯腰作揖:“苏家舅舅!”

好吧,算是勉强可以。

苏仲卿背着手,点点头,进了将军府。

那边朱詹低声吩咐自己的小厮:“我先回去,你跟着老夫人 的马车,不准拐路,直接回府!”

小厮应了,打马跟上将军府的马车。

将军府的车夫多少带了些情绪,车速有点快,平阴候老夫人带来的仆妇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跟着回了平阴候府。

平阴候府大门口,朱阁已经得到了消息,脸沉如水的在门口候着,朱老夫人下马车看到长孙在府门等候,脸色不虞,心里一咯噔,神情讪讪的。

朱阁一言不发上前扶着祖母,一路走到内室,扶着祖母坐好,撩起衣袍,冲着祖母跪下:“祖母,您可知祖父请来给您治病的神医,便是将军府盛大将军的的师父?”

朱老夫人从在门口看到长孙,就一直心里不安,刚坐下听到长孙此话,急忙站起:“你说什么?你,你起来说话!这孩子,咱们自己家里,你跪着干嘛?”

朱阁倔强的跪着:“周老先生给您开药方时,说将军府里有一株罕见的紫山参,能救祖母您的命,周老先生派药童回将军府取药,是将军府大公子亲自送来半支紫山参,祖母你这才能醒来,并且这么快您就能下床行走了。”

朱老夫人听了此话,一脸的懊悔,埋怨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害得她今日去将军府丢了脸面!

那盛家小媳妇,不是个好相与的!

朱阁:“孙儿有一句话,还请祖母您深思!”

朱老夫人脸上潮红,半天后,才说:“你讲。”

朱阁:“婷儿刁蛮任性,到京都短短五天,几乎一天得罪一个世家大族,如此下去,咱们朱家,怕是护不住她!”

朱老夫人手里的茶盏掉落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茶盏滚落,倒是没有碎。

朱老夫人看着旁边小丫鬟过来,低着头蹲下把掉地上的茶盏捡起来,又过来一个丫鬟送上来新的茶盏,倒上热茶。

她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半天后,她嘴里发苦,问:“阁儿,你想说什么?”

朱阁磕了个头:“婷儿初到,祖父便说,婷儿在雍州姑母教养不严,很多规矩都不懂,须得先学规矩,才能出门行走,且,祖父上书给圣上和太后,请求先教养婷儿规矩,一个月后,再进宫觐见圣上和太后,这些,祖母都是知道的。”

朱老夫人心中难受:“婷儿性子跳脱,你关她一个月,她哪里能受得了?”

朱阁抬头:“那就由着她,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得罪完了,然后她一走了之,咱们朱家在京都,可如何与人来往?”

朱老夫人想了半天,左右为难,眼中又流下浊泪。

朱阁神情凝重,起身吩咐:“来人!”

老管家朱厚在门口躬身进来。

朱阁吩咐:“从即日起一个月,婷小姐在府里学习行走坐卧、待人接物的闺阁礼仪, 不得出门,她带来的人,也不得离开侯府半步!多拨些人守着她住的院子,所有人不可怠惰!”

朱厚:“是!”

朱阁看看祖母,无奈的又吩咐:“祖母身子刚好,不易劳累,最近一个月,在府里静养,先不要出门了。”

侯府在几年前就是长孙朱阁当家了,长孙将来是侯府的脸面,朱老夫人不好下了长孙的面子,拿着帕子,遮住眼睛和半张脸。

朱厚犹豫的看看小主子。

朱阁苦笑:“就这样,不得徇私!”

朱厚叉手:“老奴领命!”

朱阁看看老夫人身边眼神闪烁的辛嬷嬷,慢慢的说:“辛嬷嬷,你主子大病初愈,今日擅自出门,你作为贴身嬷嬷不知规劝,且没有及时禀报,办事糊涂, 罚你三个月的月银 。”

朱老夫人帕子从脸上滑落,惊呼:“阁儿?”处罚她贴身伺候的嬷嬷,岂不是在敲打自己?

朱阁抬手阻止祖母开口,看着辛嬷嬷:“您老人家,可有不满?”

辛嬷嬷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跪下:“老奴没有不满,谢小主子!”

朱阁点点头:“这一个月,婷小姐若是前来怂恿、吵闹老夫人,直接把人撵出去!可做得到?”

辛嬷嬷也烦这位初来乍到,恣意蛮横的表小姐,不顾老夫人的身体,几乎天天闹得老夫人哭泣不止 ,挺胸大声回:“老奴做得到!”

朱阁:“祖母身子好,你才能好!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家子,怕都安生不了!你可记住了,你是平阴候府的下人,可不是什么表小姐的下人!”

辛嬷嬷满脸羞红,她伺候老夫人几十年了,在侯府也待了几十年了,一家子大小都在侯府里,她自然深知侯府好,她一家子才能好,世孙这话说的重,她重重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的说:“老奴记住了!”

外孙女可怎么办才好:。。。。。

朱老夫人只觉得,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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