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嫖老师

【你站在刑讯室，遇见自己无法克服的难题，发现掉马岌岌可危。】

【你抓住求生稻草般，看见了眼前浮现两行字。】

【A.为了横滨的安全，你选择退出刑讯队。】

【B.为了马甲，你选择无条件答应系统为你提供的方法。】

【请做出你的选择：——】

白川泉口罩下的脸，黑了。

论起趁火打劫，他只服这个坑爹系统。

白川泉耻辱地、忍辱负重地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不是为了横滨的安全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也不是为了马甲——如果说现在的身体是马甲，那白川泉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体在哪儿了。

只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性命。

一个不会刑讯的刑讯队成员，和晕血的刑讯队成员……听起来还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呢。

会被干掉的吧，绝对会被怀疑的吧？！

为了苟住自己的性命，今天的白川泉也很努力呢。

白川泉只看到系统的面板上浮现了一句话：

【准备好了吗？】

【请收好送货上门的老师。】

【A. Rimbaud。】

【从失去记忆的对方那获取多少信任度，你就能得到多少的刑讯能力。】

【为安全考虑，请不要真容出现在你的老师面前。】

【注意，本次教学时间为三个月，请注意时间。】

【教学愉快，希望你能活下来。】

一行行信息接次浮现，白川泉刚刚看完，就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白川泉是在一阵爆炸声中醒来的。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帘被拉开了，透过明净的玻璃，白川泉能隐隐约约看见远方冒着庞大烟雾的火光。

那黑暗一片的火光里甚至隐隐泛着红，仿佛象征着不详的血色。

白川泉眨眨眼，看见眼帘右上角一行属于系统的字句：

【距离A. Rimbaud苏醒：2：38:15】

【距离A. Rimbaud苏醒：2：38:14】

……

那右上角的数字还在不断跳动减小。

“唔……”

白川泉成功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系统选择这个时候让他醒来，再配上这个倒计时……

“……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我的这位老师？”

看了眼爆炸发生的地点，似乎离白川泉如今所在的住宅并不算太远，尽管避开了爆炸的范围，却还是能听到事故发生的剧烈声音。

白川泉从床上爬起来，刚准备出门，忽然停下了动作。

等等，他想想……

系统之前是不是说过什么来着？

“为了你的安全”这几个字，白川泉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白川泉信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自若态度，转身回了侧卧。

“没记错的话……之前似乎在侧卧看到过……啊，没错，就是这些！”

侧卧特有的梳妆台前，完整地摆放着一整套化妆用品。光是瓶瓶罐罐，看一眼也能看见数十个，更别提数个品牌一整个系列色号的口红等用品了。

“这东西……果然很深奥啊。”

怀着叹为观止的心，白川泉试探地拿起了其中一个瓶子。

“——！”

仿佛灵光一闪，白川泉的手无师自通地拿起了其他几个瓶瓶罐罐，耐心地在梳妆镜前坐下了。

在自己的手开始动作前，白川泉看了眼已经跳到“2:32:58”的倒计时。

“留出两个小时，去把老师找到吧。”

和这所准备齐全的住宅一样，白川泉相信系统给他的白嫖老师，一定也货真价实。

只是，一个印象里自己应该对化妆一窍不通的男生，看着自己根本不用思考动作流畅自然的手，只想问一句：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嘴角不明显地，抽了抽。

……

死伤惨重。

整个街区被炸开了一个标准的深坑，深坑的周围住房几乎全部成为了碎渣，无一在不久前那场恐怖的大爆炸中幸免。

深坑的中心区域，还有着尚未燃烧干净的黑色火焰时不时窜出。

军警的车在街区外停驻，许许多多穿着军用制服的人们在深坑中来去，似乎在寻找是否有幸存者。

而更多的，是在深坑废墟上痛哭的人们。

甚至还穿着睡衣，穿着拖鞋在深坑波及边缘的人们全部被一辆辆开来的车辆转移到安全地方——应该是政府的救援。

深夜里这样的爆炸惨剧，就反应速度来说，已经算是很迅敏了。

穿着白色外套，里面穿戴整齐的白川泉也像是任何一个企图走进深坑寻求自己亲友，祈求他们存活的普通人一样，漫无目的地边走边张望着。

走近听，会发现这个少年的嘴里还不停轻声念着什么：“A. Rimbaud……”

“系统怎么连个名字都不给全，就这样连长相都不知道，拿头去找吗？”

白川泉没好气地嘟哝着，慢慢寻找着废墟中还存活的身影。

“这名字……应该是个外国人吧。”

“嗯……让我看看……”终于找到一个疑似外国人的身影，白川泉上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对方的伤势。

“嘶……老师的伤势这也太严重了，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撩开对方浅金色的长发，顺便看了眼系统面板消失得一干二净的倒计时，白川泉认命地背起这个伤势险些直接殒命的外国年轻人，向不远处政府刚到的救护车走去。

“医生，救命，他快不行了！”背着自己一无所知的浅金发年轻人，黑发的少年快步奔向医疗车上的医生：“他需要救治——！”

“他是你什么人？”

想着医院行驶的途中，医生看着外国人相貌的年轻人生命体征，一边顺便问到。

“他是我的家教，”拥有双蓝色眼眸的俊美少年抬起头，“就住在租界。”

“我知道他叫Rimbaud，A. Rimbaud。”

或者说，白川泉只知道这个外国年轻人叫A. Rimbaud。

“兰堂？”医生显然听错了。

“是蓝波啦。”看上去就是出身富裕家庭家教良好的少年温声纠正道。

“他是哪国人？”

“唔……”黑发少年眨眨眼，“我不知道，大概是法国？”

“这是我父母给我找的家教，他们不在日本。”

“这样啊。”

医生相信了这名少年的话。

毕竟，白川泉没理由欺骗他。

白川·富家子弟·泉，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他摸了摸手上拿着的黑色软礼帽，内部有着“Rimbaud”的字样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