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踢馆准备

虽然洪成坤跑了，问题却没有解决，明天他还是会来踢馆。

沈富表面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一向稳如泰山的他，一直在原地踱步，而且连他最喜欢的元青花琉璃茶盏，也不慎失手摔碎了。

沈熙妍取出消炎止痛的药膏，轻柔地涂在凌风的手背上，不时地吹一口气，仿佛哄小孩子一样。

“姑父大人，是不是为了明天踢馆的事情而烦恼？”

凌风跟随沈富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秉性，遇到烦恼的事情，他就会一直走个不停。

沈富停下脚步，斟酌了很久，回道：“踢馆的事情，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十几年前，我曾经和洪成坤交过手，那时候他只是略微比我强一点。如今他已经年迈体衰，再交手的话，我想最多只是两败俱伤。”

凌风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说沈富输得很惨，那么必定名声扫地，沈家武馆从此就会一蹶不振。

如果是两败俱伤的话，不仅没有损失，反而会因为踢馆的影响力，再次名声大噪。

很多名不经传的小武馆，经常会和别人合作踢馆，既有观赏性，又有话题性，达到双赢的目的。

这就有点类似现在的炒作，只要不触及底线，甭管好的坏的，只要能吸引别人的目光，有了流量，名利自然滚滚而来。

“姑父，以侄儿对您的了解，您应该不是为了明天会受伤的事情而烦恼吧，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凌风的话显然问对了地方。

沈富的脸上难得显现一丝忧愁，更是自不觉叹了口气。

“风儿，自从上一次在半路上莫名其妙的遇袭，这次洪成坤卷土重来，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凌风劝慰道：“姑父多虑了，这些只不过是巧合罢了，而且我们做的都是正行生意，又有衙门保驾护航，怎么会有事呢？”

沈熙妍也凑上来，柔声安慰道：“爹，您还是不要想其他事情了，明天他们又要来了，希望爹您能做好准备，不要受伤才好，不然妍儿会担心的。”

沈富轻抚沈熙妍的脸庞，憋出一个笑容，似乎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有妍儿这句话，爹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我们就提前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一夜过去。

洪成坤如约而至。

这一次，洪成坤不仅没要椅子，沈家武馆内的东西他都一概不碰。

接着昨天的话题。

沈富再次问起两者输赢的代价，洪成坤早有准备，拿出了一份契约。

“洪某要是赢了，沈家的生意我要一半。洪某要是输了，同样的道理，我的生意你也拿走一半。”

这个条件看似合理，却又不合理。

因为条件是洪成坤开的，沈家只是被动接受，而且洪家武馆的规模虽然不小，但凤雏县比卧龙县要贫瘠很多，收入方面不足沈家的一半。

不过踢馆的规矩就是这样，如果东道主不接受，就是坏了规矩，那么最后可能就不是踢馆，而变成了双方的火拼。

沈富签字画押后，洪成坤命人将契约贴在街头的告示上，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比试的时间定在下午。

由双方各自派出三名弟子先行切磋，点到为止。目的是展示两家武学精髓，同样可以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弟子比试结束后，才是真正的踢馆，由两位馆主对决。

这不是小门小派踢馆，而是杭州府下辖的两个县最大的武馆。

平地一声惊雷，周边无数吃瓜群众和武林中人，全部向沈家武馆赶来。

武馆内堂。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熙妍和凌风担忧地询问原因，但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伯父，依我之见，你应该是烦恼衙门的事情吧？”

说话的正是金赐。

金赐不是担忧沈富可能被打死，而是想到自己的财产可能因此缩水，发自内心的紧张。

沈富立刻止步，第一次拿正眼瞧了金赐三秒钟，有些意味深长地问道：“哦？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金赐示意凌风赶走了家丁和丫鬟，这才开口说道：“伯父，您作为卧龙县最大的势力，和衙门的关系又如此紧密，凤雏县的人来砸场子，衙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衙门的人一直按兵不动，虽然两不相帮很合理，但其实不帮反而就是帮了洪老鬼。”

沈富没有回话，不过从表情来看，并不否认这个说法。

金赐沉吟片刻，再次小声说道：“上次我们遇袭的事情，衙门虽然给了一个江湖大盗的说法，不过这纯属无稽之谈。而洪成坤踢馆的时间又如此接近，依我之见，两者之间说不定有什么联系。”

凌风也听出来一点意思，立刻握紧拳头，怒道：“你是说遇袭的事情，就是洪成坤做的？”

金赐安慰凌风冷静，冲动也无济于事。而且一切都是推测，即便是真的，点破了只会让局面更加难以控制。

更何况衙门已经给这件事定了性，沈家这时候再去挑明这件事，反而两头都不讨好。

“姑父，那接下来的比试还打不打了？”

如果衙门真的有意偏袒洪成坤，打与不打，似乎改变不了结局。

因为这门生意给谁做，平不平分，已经不是沈富他们可以决定的。

沈富和金赐异口同声道：“当然要打，而且必须要赢！”

只要赢了，即便衙门给了一半差事给洪成坤，也会遭人话柄，洪成坤也难以在卧龙县发展壮大。

而且洪成坤的生意按照约定，也得分一半过来，有得有失，损失不是很大。

但要是输了，沈家武馆的名声必定一落千丈，洪成坤就会如虎添翼，到时候就不是一半的生意这么简单了……

可是想赢哪有那么容易？

沈富眉头紧锁，又开始了原地踱步。

金赐出言宽慰道：“伯父，不用担心，有我在，这场战斗必定胜利！”

然而三人谁都没有搭理他，沈熙妍更是依偎在凌风的身边，一刻都不分开。

显然到了依靠硬实力的时候，金赐这个病秧子的地位直线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