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关门了

一张科恩市的城市地图上，被人留下了一道道圈圈叉叉的钢笔痕迹。

虽然已经决定张开手去拥抱黑夜，然而对于去往哪条街，才能让危险降至最低，霍尔依然没有头绪。

时间就在这样一分一秒的迟疑间，悄然走过。

不知不觉，门外的风灯路灯已经点亮许久。

叹了口气，霍尔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了，不管去哪里，总之先走出去再说。

穿上米黄的侦探风衣，戴好圆顶小帽，拿上实木手杖，提起马灯，霍尔毅然地走出了大门。

虽然还未半夜，但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行人了。

按过往霍尔的记忆来看，这里虽存在神秘，但似乎普通人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是的，记忆。

霍尔并不觉得普通人会缺少这方面的经历，即便昨夜那种情况只是偶然，但总也会有像自己这样的倒霉蛋碰到。

可在普通人之间，却没有相关的消息流传，这不得不让霍尔猜想，每一个遇上神秘的普通人，最终都会有官方势力出面，让他们遗忘这方面的记忆。

也就是，昨晚，那个晚礼服的神秘男子，对他所做的事情。

而那句行动准则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够传播开来。

只能说，总有倒霉透顶的家伙，没能得到遗忘记忆的待遇，而是被黑夜彻底吞没。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没有谁能够绝对保证谁的人身安全，更何况，在这个世界的黑夜中，他们所需要面对的危险，充满诡异。

那一条行动准则能够如此深入人心，只能说，那是一代代人用生命与鲜血浇筑而成。

霍尔并不觉得他会例外。

所以，行走在这样的夜色下，他总是不由得将马灯靠近自己。

只期待这微弱的灯光，能给他照亮更多的安全空间。

“琼斯太太的面包店还开着呐！”

玛丽·琼斯，是洋紫荆街街头，琼斯面包店的老板。

在霍尔的印象里，这是他们这一条街上，唯一一家营业到夜里10点的店铺。

放在另一个世界，这并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事情。

但在这里，却是显得那么突兀。

霍尔心下微微一动，他缓缓向着面包店走了进去。

“晚上好，琼斯太太。”

一如往常，霍尔礼貌地与琼斯太太问好。

而随着他将目光聚焦在琼斯太太身上，没有任何意外，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些新的信息。

【魔法师，水系】

【San值：100】

【堕化-圣母值：80】

【充满理智，圣母倾向，饱含善意】

他的感觉果然没错，琼斯太太并不是普通人。

不过这似乎没什么好惊讶的，敢将店铺开到这么晚，没几分本事就太说不过去了。

让他比较愕然的是，自己从那对眼珠子中获得的力量，竟有了新的体现。

除了展现对方超凡身份的同时，还增加了一些情绪数据。

从心头的明悟中霍尔知道，San值就是理智，总值为100。

数据的大小能体现出一个人当下的理智情况，数值越大越理智，越小越疯狂。

而堕化-圣母值则表示对方此刻的态度，总值也为100。

数值越大，越趋于善意，越小越趋于恶意。

当数值在50时，则表现为一般。

由此霍尔可以知道，此刻的琼斯太太，对他展现着足够的善意。

可惜即便如此，霍尔也不敢贸然暴露自己的意图，毕竟他无法判断，琼斯太太是否属于官方势力的一员。

而答案极大可能是否定的，毕竟官方人士都忙于守护世界，哪有时间来开个人小店。

“晚上好，艾伦斯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一份吐司面包，谢谢。”

霍尔的本意就是来确认一下琼斯太太的身份，当然，为了不显得太突兀，必要的消费还是得有的。

“是个很正确的决定。”琼斯太太打量了下霍尔的装扮，微微一笑道，“夜里出门，带点吃的应急很有必要。”

若是在以前，他只会把琼斯太太这句话，当成普通的善意提醒。

但此时，霍尔心中微微一动。

拥有超凡力量的琼斯太太，她做出来的面包是否也会变得特别？

从她此刻展现出来的善意来看，这将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霍尔愉快地递给了琼斯太太，一张10克朗和一张5克朗的钞票，同时接过了对方装在油纸袋里的吐司面包。

克朗，是绯罗帝国的货币单位。

绯罗帝国的钞票分别有100、50、20、10、5、1\/2、1\/10等面值，和之前世界，霍尔所在国度的钱币，购买力差不多。

15克朗小六片吐司，价格并不算贵。

“艾伦斯先生，如果遇到什么难题，我想，你可以去洛浦利斯教堂寻求帮助。”

在霍尔转身要离开面包店时，琼斯太太突然喊住了他。

难道她看出什么了吗？

霍尔疑惑地回头，琼斯太太在胸前点了五下，形成一个类似无穷数的符号，微笑道：“女神会庇护所有虔诚的信徒。”

……

……

当霍尔迈着矫健的步伐，向着卡曼拉大街走去的同时，他真有点敲自己脑袋的冲动。

教会和神秘力量，不管在哪里，铁定妥妥的会被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居然迷茫了整整一天，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官方的超凡人士。

要不是琼斯太太出于本能的善意提醒，他甚至到了现在都依然没想到教会这一点。

此刻霍尔正在赶往的，就是琼斯太太口中说到的洛浦利斯教堂，它是生命女神教会在科恩市的教堂。

霍尔居住的这条洋紫荆街，属于生命教会管辖的区域，这里的居民大多都信奉生命女神。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几个滥竽充数的。

就像霍尔这般。

他这个伪信徒，搬到这里已经3个月之久，甚至一次洛浦利斯教堂的弥撒都没参加过。

霍尔不由得在心中深刻地反思了下自己，决定今后一定要做女神虔诚的信徒。

只是，他的Flag刚刚立下，紧接着却被啪啪打脸。

当他来到洛浦利斯教堂门口时，只见教堂的大门紧紧关闭着。

上帝，哦不，是女神也要睡觉吗？

立誓做一个虔诚信徒的霍尔，怎么也没想到，拦住他迈开这一步的竟然是，教会的营业时间。

这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