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方显枭雄本色
凌枫稳坐席间,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樽,目光始终平静如镜。
他缓缓起身,举起手中的金樽,微微一笑,语气沉稳而冷静。
“赵司马,今日凌某的司马款待,心生佩服,特敬您一杯。”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宛如孤崖上的青松,无论风暴如何肆虐,依旧巍然不动。
此话一出,帐内的气氛微微一滞。
赵成崇盯着凌枫,脸上的冷意渐渐消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凌枫!好一个临危不乱的英雄!赵某服了!”
他端起酒樽,向凌枫遥遥一敬:“猎猎英雄,伟伟丈夫,此杯敬你,凌帅!”
两人举杯,目光交汇,随即各自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凌枫放下酒樽,语气忽然一转,变得低沉且意味深长:“赵司马,人头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赵成崇,字字铿锵:“你得放五千流民一条生路。”
帐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屏息静听,唯有烛火微微摇曳,映得两人面庞交错出冷光。
赵成崇盯着凌枫,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凌帅果然是枭雄,不枉本将以大礼相迎!”
他猛地一挥手,朝身旁的亲兵下令:“来人!将五千流民押至教武场!”
“遵命!”亲兵领命而去。
片刻后,教武场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锁链摩擦的金属响声。
五千流民被驱赶着走入教武场。
他们衣衫褴褛,面色苍白,身形瘦削,宛如一群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血色的夕阳斜照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也映得场中更添一抹惨烈的凄凉。
数百名雍州士卒手持长刀,将这群人团团围住,刀刃寒光闪烁,隐隐透出嗜血的杀意。
教武场内,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赵成崇自斟自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放下酒樽。
他转头看向凌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语气中透着森然的威胁。
“凌帅,我敬你是枭雄。”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冷酷,“只要你现在自裁,我立刻就放了这些人。”
这话字字如刀,冰冷刺骨。
李猛霍然起身,怒目圆睁,浑身杀气腾腾。
他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怒吼道:“赵成崇!你休得猖狂!”
他握紧手中的长枪,声音如雷:“要是敢动凌帅一根寒毛,我李猛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在帐内回荡,但赵成崇却连一个眼神都未分给他,仿佛李猛的咆哮只是耳边风。
赵成崇再次看向凌枫,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厉。
他语气森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凌枫,我给你一刻钟考虑。”
他抬起手中的金樽,目光如刃般射向凌枫。
“每过一字钟,为表诚意,我用一百颗脑袋,先杀为敬。”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场中跪地的流民。
“杀!”
他身旁的步卒立刻领命,长刀出鞘,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紧接着,寒光乍现,鲜血飞溅。
噗!
第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涌如泉,染红了脚下的黄土。
噗噗噗!
刀光闪过,接连数十颗人头飞起,血雾弥漫,仿佛化作一片红色的烟霞。
流民们没有哭喊,也没有挣扎,仿佛已经麻木,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任由屠刀落下。
整个教武场瞬间化作一片血海,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令人作呕。
跪在最前方的一名老妇睁着浑浊的双眼,嘴唇颤抖着,最终重重叩了一下头,低声喃喃:“天杀的……”
刀光再起,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赵成崇手持酒樽,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浓烈。
他的目光移向凌枫,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
“凌枫,这一刻钟的钟声,响得可还清晰?”
李猛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赵成崇,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但凌枫的一记冷眼让他愣在原地,不敢妄动。
凌枫依旧端坐如山,手中的酒樽举至唇边,却迟迟未饮。
他目光如电,冷冷地看着赵成崇,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空气凝结成了一片看不见的绳索,紧紧勒住每一个人的喉咙。
钟声如死神手中的镰刀,凌迟着每一颗跳动的心。
李三元站在凌枫身后,双腿隐隐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血流成河的教武场,浑身僵硬,连脸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拭。
尽管强迫自己镇定,但眼前的一切仍然让他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撼与恐惧。
“赵成崇……”李三元的喉结滚动,低声喃喃,“果然是杀人魔头。”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凌枫。
对方端坐如山,面色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这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让李三元愈发敬畏,但也隐隐生出一丝忧虑。
李猛则不同。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赵成崇,浑身紧绷得像一张满弦的弓。
他心里已经清楚——赵成崇绝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是真的要逼死凌枫。
“将军……”李猛低声道,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警惕,“赵成崇怕是动真格了,我们得做好准备。”
凌枫依旧不动声色,轻轻举起酒樽,目光冷冷地望着赵成崇。
赵成崇突然大笑,拍案而起,满脸讥讽之色。他自斟一杯,抬手举起金樽,远远对着凌枫敬酒。
“哈哈哈!凌帅果然英雄!”赵成崇目光森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这杯酒,我敬你。”
凌枫神色如常,缓缓举起酒樽,与赵成崇对视片刻,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凌枫放下酒樽,眼神倏然一冷,声音低沉而凌厉:“赵司马,今日这些人不能白死。记住,以后,我要用你的脑袋祭这些人的在天之灵!”
话音一出,全场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了。
赵成崇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盯着凌枫,仰天狂笑,笑声回荡在整个教武场。
“哈哈哈哈!凌枫,你这枭雄果然够味!”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兴奋,声音高昂,“好!我等着那一天!”
笑声未止,赵成崇突然端起酒樽,又自斟一杯。与之前不同,这次他没有饮下,而是将酒缓缓倒在地上,目光冷冽地看着凌枫。
“不过——”赵成崇语气森然,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得先送凌枫兄你下黄泉。这一杯酒,就算我送你的饯行酒吧!”
他说完,将金樽狠狠掷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