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人灭口
黄昏已至，斜阳散落在寝殿的影子有些斑驳。
此刻叶世离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所谓金蛇令，乃是金蛇卫的信物。
先帝得天下后尚有不少前朝余孽，为了肃清这些余孽，先帝在开国之初成立了一个叫金蛇卫的组织。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按照先帝的说法，蛇天生不会打洞，所以在猎食兔子或者老鼠之后顺便鸠占鹊巢。
无孔不入，谓之蛇也。
取金蛇卫这个名字，先帝的寓意非常明显。
金蛇卫直属皇权，只听皇帝的命令。
以雷霆手段肃清前朝余孽后，金蛇卫更是行使监察当朝官员大权，必要时甚至可以先斩后奏，是类似于锦衣卫或者血滴子的存在。
如果说叶世离之前只是猜测新帝对离州有些想法，那么金蛇令的出现无疑就证实了这一点。
要知道并不是每个金蛇卫都有金蛇令，只有到了一定级别才会拥有这样的信物。
持金蛇令者，但凡亮明身份，满朝文武百官必须无条件听从调遣。
而如今，这样的人竟然出现在了离州。
结合之前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若真是金蛇卫所为，新帝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叶世离接过令牌，摩挲了两下，问道：“子午叔，这金蛇令从何而来？”
“在瓶儿她哥哥的住处。”
子午回答道：“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检查过了住处，在床下发现的这东西。”
叶世离又问道：“你说人死两天了？”
子午点点头，说道：“这厮平日游手好闲，嗜赌成性，每日必去赌坊，雷打不动。”
“赌坊伙计说了，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在两天之前。”
“而且我也问过了街坊邻居，两天前傍晚，有人看到他提着一坛酒和一只烧鹅回家，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靠，原来是个赌鬼。
叶世离顿时嗤之以鼻。
“世子殿下，还有一事。”
子午继续说道：“这瓶儿的哥哥之前欠了赌坊一大笔银钱，虽说每月都会还上一点，但是绝大部分都没有还清。”
“然而前些日子，他竟然把钱全还上了。”
叶世离眯起双眼，道：“看来，给我下毒的事情，背后确是金蛇卫主使的了。”
虽说十赌九输，但是赌场的最主要收入却是放高利贷。
身为一个现代人，就算叶世离没有参与过赌博，可是在信息大爆炸的社会，他对这个行业多少也了解一些内幕。
赌场利用赌徒急于翻本的心理，放高利贷给赌徒。
而赌场高利贷的特性就是利滚利，除非一次性把本息还清，否则欠债只会越来越多。
虽说叶世离在这个世界里还没去过赌场，不过想来都是大同小异。
如果他没有猜错，瓶儿的月例银钱都是给了那个游手好闲的哥哥，这才每个月能多少还上一些利息。
不然按照赌场的规矩，恐怕那货的手早就被人剁了。
可是现在，瓶儿的哥哥把欠赌场的钱全还清了，想来应该就是他把那个装有奇心草粉末香囊给自己妹妹的报酬。
不然他哪来那么多的银钱？
子午点点头，说道：“这金蛇令就是最好的证据。”
“想来这瓶儿的哥哥，应该就是办完事后被金蛇卫杀人灭口了。”
“只是那金蛇卫粗心大意，这才把金蛇令遗落在了那里。”
粗心大意？
叶世离微微皱眉。
这个解释看似合情合理，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按理说，绝大多数的文武百官都对金蛇卫惧怕不已，甚至自己贵为离州藩王的便宜老爹都要忌惮三分。
瓶儿的哥哥不过一个游手好闲的平民百姓。
别说是金蛇卫，就算是碰上地痞恶霸，估计只要把刀架在这货脖子上，让他做什么还不得乖乖去做？
何必多此一举，白白给他一大笔银钱？
而且金蛇卫向来心思缜密，就算一时疏忽把金蛇令遗忘在了作案现场，可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也总该发现自己的疏忽了吧？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会第一时间寻找。
而现在给叶世离的感觉，就好像是故意留在那里等着被人发现一样。
虽然有些蹊跷，然而不论如何，金蛇卫出现在离州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叶世离沉吟了片刻，道：“子午叔，你辛苦了。”
子午微微愕然，叶世离以前何等的嚣张跋扈，就算突然转了性子，这突如其来的客气也着实让人不太习惯。
“为世子殿下做事，是我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
子午淡淡一笑，说道：“世子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我就回王爷那里复命了。”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叶世离把金蛇令放在一边的茶几上，一边搓着手一边嬉皮笑脸道：“子午叔，如今敌暗我明，可是我现在手里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不然像今日这等小事，何须劳你出马？”
“杀鸡焉用宰牛刀？”
“所以我在想，子午叔可否向我推荐一两个人使唤？”
“我的要求不高。”
“忠诚度无疑是排在第一位，武学修为要有有一些，另外最好机灵一点。”
其实在子午调查瓶儿哥哥的这段时间里，叶世离也没闲着。
除了瓶儿之外，他已经让内务司撤换了其余所有的婢女和奴仆。
虽然叶世离知道这些人肯定会受到责罚，甚至还很可能会被遣散，但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些人跟着前任世子已经学坏了。
品行不端，留着有毛用？
至于新来的这些女婢和奴仆里面有没有居心不良的眼线，叶世离倒是真不怎么在意。
这玩意本就防不胜防，再说了，谁能保证那些被撤换的人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这里还真有两个人选。”
子午略微思考片刻，说道：“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明日带他们过来？”
“有劳子午叔了。”
叶世离满意的笑了笑，子午可是对便宜老爹忠心耿耿，由他举荐的人肯定不会错。
亲自把子午送到殿外，等他离开之后，叶世离神色复杂的望了望瓶儿的住处。
瓶儿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
现在母亲过世，哥哥又惨遭杀害。
如此一来，瓶儿和自己前世一样，也变成了孤儿。
尽管有些残忍，然而再三犹豫过后，叶世离还是推开了瓶儿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