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离愁

“老婆，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太好吃了。”唐忠诚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金嫂儿做的，你那宝贝儿子，都成了别人家的，对了，那台彩电啥时候给隔壁送过去？”温婉也拿起一块骨头问道。

“吃完饭就过去，他们一家真是妙人，大人有医术，厨技，小孩子也有本事，人家还不差钱，唉。”唐忠诚叹了一口气，他们老牌商业家族都感叹。

“你儿子以后是别人家的了？”温婉见到老公没有说这件事，就再次问道。

“随他吧，整天就知道吃，我昨天发现他又胖了吧？”唐忠诚昨晚上回来，看到自己儿子睡觉的模样，发现儿子下巴又多了一层。

“那么好吃的饭菜和家庭和谐的氛围，我都想去了，唉，没有你儿子有福气呀。”温婉吞下口中的肉食。

“好了，以后我多在家里陪你。”唐忠诚满脸的歉意。

“少来了，你儿子将来的吃喝也要你现在多努力，我就是说说。”温婉笑了笑，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少女娇羞。

“快点吃，吃完饭过去。”唐忠诚两口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两个人抬着大箱子，里面装着倭国松下的彩电，那是唐忠诚托朋友排下来的。

小铁牛吃完饭，穿好衣服出去了，今天是苗苗回家过年出发的日期，他昨晚上琢磨好了，在戒指里那个神秘地方，找到了一只晶莹剔透，黄色盎然，雕工精美、圆润的玻璃种黄翡镯子，市面上根本见不到，他也不知道什么价格。

反正，这个镯子如果戴在苗苗的手腕上，一定非常好看，配上她那小麦色健康皮肤，给她的感觉一定不错，小铁牛一边走一边想着。

“小鬼头怎么还不来呀？难道他不想给我送行，哼，以后，再也不理他了。”早晨起来，到办公室，都朝门外望了好多次。

“小铁牛肯定会来的，别看了。”旁边的杨乐笑着打趣。

“一会就走了，再不到，只能过完年看他了。”苗苗撅着小嘴儿。

“我怎么感觉他把你迷住了，你不会。。。。”杨乐心里反酸，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

“臭杨乐，你给老娘滚。”苗苗嘴上骂着，但是，心里美滋滋，她对铁牛的是溺爱，泛滥的母爱。

“好好，我不说了，小牛在楼下喊了，走吧。”杨乐刚投降，就听到何局长的司机小牛在楼下的喊声。

“好吧。”苗苗心里无奈，提起身边的军旅背包，下楼，他的行动缓慢，是想再等等小铁牛，看他一眼。

小轿车缓缓驶出大门口，也没有看到小铁牛那可爱的身影，苗苗不由得眼圈红了，那个小鬼头难道把自己忘了。

小汽车在满是积雪的路上行驶着，车身后面突然有一道身影快速冲了过来，一边奔跑，一边扬起手，大声呼喊着，路边的人们看着这一刻。

“快停车，快停车。”苗苗终于，看到了那道让她心念的小身影，眼泪已经秫秫流下，在轿车还没有停稳，快速跑了下去、

“漂亮姐姐，怎么不等我一下。”小铁牛一下子刹车，小身子还是撞进了苗苗的怀里。

“小坏蛋，我都等你一早上了，你要是不跑上来，我们只能明年见面了。苗苗泪水涟涟。”

“漂亮姐姐，不哭啊，要变丑的。”小铁牛小手伸出去，给苗苗擦去泪水。

“滚，没良心。”苗苗噗呲一声，被气笑了。

小铁牛怔怔地看着苗苗生气的样子，与他脑海中妈妈的脸庞瞬间重合在一起，是那么的相像，那眼睛纯净的没有一丝杂念，和妈妈，和记忆中的妈妈是那么的一样，对，就是妈妈看自己的眼神，温暖、慈爱。

“妈。。。。妈妈。。。”小铁牛不由得轻声喊了出来，那一句妈妈喊得真挚，喊得心里震颤，让人泪流。

“铁牛，你喊我什么？”苗苗板着铁牛的小肩膀，面对着他问道。

“对不起，我想起妈妈，你和我妈妈那么像，对不起。”小铁牛眼里已经蓄满泪水，知道自己的过失。

“没事的，你叫我妈妈，我喜欢，开心。”苗苗的泪水再次飙出，声音哽咽。

苗苗抱着小铁牛站在冰天雪地的冷风中，很久，小牛送完苗苗，还要回来有事，下车催促。

“过完年回来，我去车站接你。”小铁牛轻轻不舍地推开苗苗的怀抱。

“好，一言为定。”苗苗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

“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小铁牛把一个古朴的锦盒从包里拿出来，递给苗苗。

“谢谢，我的礼物等我回来再给你。”苗苗接过锦盒也没有太在意。

苗苗在杨乐和小牛的催促下钻进车子，小轿车冒着白烟，飘向前方，直到没了踪影，小铁牛依然站在那里，傻傻地站着。

他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刚才的那一刻，苗苗的脸庞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是和妈妈看自己的时候一样，他的泪水再次噗索索流下。

小铁牛无精打采地往回走，街道两边的人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不时地，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二踢脚的声响，将京城的天空炸开，也将小铁牛拉回现实，快步向家里走去。

老花子在小铁牛走进大院的时候，就发觉到小家伙的泪痕，感觉到小家伙的忧伤。

大花猫夫妻依然慵懒地躺在火炕上，大花猫在小铁牛进屋的那一刻整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鼻子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旁边房间，传来小金兰和小金竹欢快的笑声，以及音乐声和不知名的那女说话声，那是，唐忠诚送过来的彩色电视机里面播放的。

小铁牛一个人躺在火炕上，大花猫身子向小铁牛萎了过来，一脸安全，满意地呼噜起来。

“苗苗，不就是回家过年分开几天吗？别哭了。”杨乐在看到身边的女孩眼泪默默滴下。

“哼，你不知道，他刚才喊我妈妈，我高兴。”苗苗说出一句让杨乐和小牛都不理解的话，特别是小牛，惊诧之后，车子向旁边滑去，手忙脚乱之后，才开稳。

“你都没有结婚，别人叫你妈妈，你不想嫁人了？”杨乐的醋意立马腾地升腾起来，心里的难受感觉再次冲击着大脑。

“不嫁人了，就给小坏蛋当妈妈。”苗苗低声说道，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下车吧，到了。”小牛把车停稳，对着后面喊道。

苗苗和杨乐说了感谢和提前拜年的话，提着东西钻进人潮汹涌的车站，消失在小牛的视线。

两个人分道扬镳，苗苗提前上车，杨乐直到看不到苗苗的身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小屁孩让这么漂亮的美女魂牵梦绕，唉，搞不懂。

“他现在干嘛呐，是不是在想我，小坏蛋，叫我妈妈，人家还没嫁人，羞死了。”苗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望着窗外，不由得想起那个小身影。

“啊气，啊气。”小铁牛一连打了两个喷气，吓得大花猫夫妻，直接从火炕上跳到地上，迷茫地看着小主人。

“哈哈，是谁在念叨我。”小铁牛说完，看着大花猫夫妻的样子，开心地笑了，心情好了很多。

“小铁牛，快点过来。”小金兰终于在电视一个节目播完，才想起他的小弟弟，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哦。”小铁牛趿拉着鞋子走了过去，盯着电视，看了两眼，转身向后院走去。

金嫂儿正在忙着家务，小铁牛赶过去帮忙，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忙着将食物准备好，在过年期间，才能抽出时间玩一会，蒸年糕、粘豆包这是北方人必须准备的食物。

“铁牛，怎么不去看电视，婶婶忙得过来。”金嫂儿看着懂事的小铁牛过来帮忙，劝解道。

“婶婶，不忙的时候也可以看啊，家里，就你最忙，都没有休息时间。”铁牛说道。

“还是我家铁牛懂事。”金嫂儿非常开心，喜欢这个小家伙。

“婶婶，你还加的我妈妈的样子吗？”铁牛扬起小脸儿问道。

“当然记得，你妈妈长的可漂亮了。有一对小酒窝，一笑啊，那可是真美。”金嫂儿一下子怔住了，心里想着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问，是想他妈妈了吗？

“哦。”小铁牛说完，就不再说话，帮着烧火，把劈好的柴火投进炉灶。

“铁牛，尝尝好吃不？”金嫂儿从旁边的笼屉上用筷子夹起一个微凉的粘豆包递了过来，他想转移孩子对妈妈的思念。

“婶婶，好吃。”小铁牛咀嚼着粘粘的大黄米做的豆包，香香糯糯，还有里面菜豆的香味，别有一种意境。

“中午我给你盛几个，对了，家里没有白糖了，一会去买一斤。”金嫂儿看到小铁牛吃的香甜，想起糖罐里已经空了。

“嗯，我这就去。”将手中最后一块木材丢进灶坑，站起来走了出去。

供销社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小铁牛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经过的人们脸上的笑意，也只有过年了，大家才这样，平时，都是忙碌的身影，为了讨生活，哪有时间想着开心的事情。

“咣当，啊。”一个穿着破旧的女人摔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叫声。

“阿姨，摔坏没有？”小铁牛赶忙跑过去，扶起女人，问道。

“谢了，没事，没事。”女人蜡黄的脸上，苍白无血丝，显然长期营养不良，背上背着的布包，明显是外出 的人标准打扮。

“你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小铁牛明显感觉到，女人的身体，是饥饿引起的。

“唉，饿的。”女人无奈地要挣扎起来，可是，身子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加上摔倒也是伤到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