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小姨的心事

整个春节联欢晚会结束，铁牛和小姨被送回了家里，小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小外甥就是那山岗上傲然而立的青松，默默地守护着她们的平安，佑护着她们的平和日子，将头靠在铁牛那宽厚的肩膀，感受着小家伙的心跳。

回到家，受到了英雄般的热烈欢迎，可是，铁牛依然如故地坐诊治病，楚苗苗则是变得沉默了，她知道，他的小铁牛过完年又会回到那战火纷飞的战场，又去卫护她们的平安，她不知道，她的小铁牛再次回来，是身披戎装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想让她的小铁牛看到痛苦的自己。

夜色渐渐笼罩京城，城市里的爆竹声渐渐响起，百姓们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对美好明天的期盼，小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奔跑，手中提着各种各样的灯笼，大人们忙着新年的食物，好慰籍全家的生计。

天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逐渐大了起来，铁牛的小伙伴们第一次来到北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在雪地上奔跑，抓起雪团互相追逐，把一团团的雪块砸向别人，笑闹着，奔跑着。

铁牛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小伙伴的那张张笑脸，看着他们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可是，他的心里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忧虑，有着他们不具备的使命。

夜里，疯够了的孩子们都沉沉地进入了梦乡，铁牛和小姨在聊天，“小姨，过完年我就要回部队，她们几个我不准备带走，让他们找个学校上学吧。”

“行，我安排，不过，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不然，我去前线杀死那些可恶的越南国猴子，打的他们妈都不认识。”

“放心吧，小姨，我会平安地回来，我还要给您养老送终。”

“臭小子，找死啊，小姨才多大年纪，谁要你养老送终，记住了，你说的话，老娘赖上你了，养老送终，哈哈”楚苗苗想想就笑了起来。

“我一定记住，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

“你个小坏蛋，说的小姨想哭。”

“小姨，多大了还哭，我不让你流泪，我要让你天天开心，等以后，我要带小姨周游世界，去看各地的景色，吃最好的美食。”

“拉钩。”

“嗯，拉钩，还是小姨最好了。”两人躺在枕头上，相视而笑。

飘飘扬扬的大雪一直在下，让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厚厚的大雪让早起的人踩上去，犹如踩在棉花堆上，一步步艰涩难行。

铁牛起床的时候，看到这么大的雪，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拿着工具，来到后院的大棚，用木锨将大棚上的厚厚积雪铲下来，压弯的藤条再次撑起，厚厚的棉被都被冻住，如一个大冰块贴在上面。

飘飞的大雪还在下，只能先清理一下不被压垮，又将道路清理出来，清理到前院的时候，几位老人家起来了，看到干的热火朝天的铁牛，老人们都点头。

“太姥爷早、白爷爷早、爷爷早。。。。。”一大串的问候送出去，嘴上喊着，手依然在忙活，不停地挥舞着木锨，一直到大门外，将左右邻里的门前也清理出来，才转回身，来到厨房。

点燃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又是一锅黄羊入锅，放上调料，咕咚咕咚翻滚着，香味慢慢地飘散出来。

一大锅开水已经烧开，打到保温瓶里，一一送到每个屋子，一一喊着长辈，说着吉祥话，欢笑声渐渐在院子里响起，热闹了。

老花子爷爷起来的时候，有点咳嗽，铁牛赶忙熬了一小砂锅的汤药，给老人家端了过去，服侍老人喝下，看着老人家那满脸的褶皱，不禁一声暗叹，老人家老了。

大家正忙活间，大门外传来臭老道的喊声，“无量寿佛，贫道来了，哈哈哈。。。”

“嘿嘿，老道长一向可好。”铁牛看到臭老道，打着招呼，眼睛瞄着他的身后。

“别看了，就老道我一个人，没带他，哈哈，是不是想他了？”臭老道一眼就看出了铁牛的心思。

“哦，是有些想他了。”铁牛答复着。

“来了。”郭先生打了一声招呼。

“哈哈，老郭一向可好啊？”臭老道打着招呼。

“好。。。好，快进屋，怎么这么早过来？”郭先生问道。

“别说了，赶了一夜的路，还不是那个不长进的小徒，给人家看风水，没搞好，不得不亲自出马，搞完了从河南顺道赶了过来。”

“哈哈，臭老道，你这道顺的可够远的，是不是又想到了我家的瓜果蔬菜了？”楚苗苗从厨房里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哈哈，苗苗姑娘又漂亮了，咳咳”臭老道一看到楚苗苗立马夸奖。

“大过年的，算你说句好听的，快进屋洗手，一会开饭。”楚苗苗赶紧让臭老道进屋。

一大家子人见到老道士来了，打着招呼，不认识的给做着介绍，熟悉之后，说话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饭桌上，老道士喝着小烧酒，眯着眼睛在几个孩子身上不停地扫视，最终落在地藏的身上。

“别打他们的主意，没有人跟你去当道士，死了你的心吧。”郭先生笑骂道。

“哈哈，都是好苗子，那谁。。。叫啥名字？”老道士指着地藏。

“哈哈，看上他了？”郭先生问道，眼睛也盯着地藏。

“嗯，给我几年时间，这天下间，又会出现一个奇才，也不知道是臭小子哪来的福气，弄来这么多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唉，命也，气运加身，不说了，老道我真的没那命。”臭老道感慨着。

“哈哈，现在知道了吧，大气运，这就是大气运。”郭先生举起杯子，和老道士碰了一下，一口喝下。

“唉，喝酒，喝酒。”老道士有些颓然，“哪天把清明送过来，让他跟着臭小子吧。”

“你舍得？”

“有啥舍不得的，那是他的命，有了臭小子的帮扶，也会气运加身，这就是命啊，我最终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咳咳。”老道士说完，喝下小烧，有点急咳嗽起来。

“臭小子给你送终，不想吗？”

“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来，再喝一杯。”老道士听完大喜过望，再次倒满酒杯。

“哈哈。。。。哈哈哈”饭桌上大笑声响起。

老裁缝给孩子们新做的衣服在加班加点的忙活下，终于做完，铁牛的这些小伙伴终于有了适合在京城穿着的衣服，大家穿着新衣服，撒着欢在几个屋子间跑来跑去，就连最小的美安也是骄傲滴显摆着。

“小丫头，大家都看到了，喜欢吗？”金婶子看到美安的样子，逗趣小孩子。

“婶子，喜欢，非常喜欢。”美安学着铁牛的叫法，弯成月牙的眼睛满是笑意，欣喜。

“她婶子，会不会把孩子惯坏了？以后，可别乱花钱。”黎氏娇看在眼里，心里高兴，但是，嘴上还是要说几句。

“大妹子，都是孩子，家里条件还可以，没事的，过完年，苗苗丫头说了，给她安排上学，让她和金兰金竹一起，咱们老姐妹没事唠唠嗑，帮着铁牛守好这个家就行。”金婶子笑着安慰。

“是我们母子命好，碰上了恩人，要不然真的像他说的，成为炮灰，算了，不说这些了，好好帮恩人守家，看好这一片宅子。”

“是啊，铁牛心善，孝顺，你都看到了，还有本事，将来长大了，我们还要等着享福哪。”

“好，等着享福，享福，我真的是好命啊。”

这就是北方的家庭中的样子，大冬天躲在屋子里猫冬儿，拉拉家常，唠唠嗑，三两个人，一边忙活，一边唠嗑就是一整天。

一个是大雪天，还有就是马上过年了，没有一个患者前来就诊，铁牛也就闲了下来，和大家在屋子里说话，铁牛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大家过完年小姨安排大家进学校，没有知识那肯定是不行的，大家有没有意见？”铁牛看着这几天玩疯的小伙伴。

“不能和你回前线吗”蛮牛问道。

“去干什么？你们还给后勤医院打杂吗？能学到什么？听我的，学好知识，为将来发展做准备，我还想让你们帮我打江山。”铁牛笑着，他也是喜欢和这些没心没肺的小伙伴在一起，很快乐。

“那好吧，我听老大的。”蛮牛说完，其他几个小伙伴也是低头不语。

“好了，我会经常回来，不会忘了大家，都高兴点”铁牛看出了大家心情的变化。

“拉钩”徐青伸出小指头。

“好，大家都拉钩。”铁牛一一和小伙伴拉钩，按章为证。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通按章就打消了顾虑，每个人又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玩去了，铁牛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一晃眼儿，到了大年三十儿，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大门上贴着铁牛写的对联，窗户上贴着窗花，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廊，整个街道，家家户户喜气洋洋，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无比。

大雪已经停下来，穿着棉鞋踩上去，嘎吱嘎吱直响，孩子们拉着冰车、冰爬犁在奔跑，一声声尖叫不断，飘荡在京城的老胡同。

女人们剁着肉馅、青菜，和面，包年夜饭的饺子，这是东北的一个习俗，千百年不变，几枚硬币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包在饺子里，等吃饺子的时候，看谁有福，吃上那有硬币的饺子。

男人们有的三五成群，玩玩纸牌、牌九。。。喝点小酒等待年夜饭的到来，等待女人们把炒好的菜端上桌子，热好的酒倒入杯子，喝几口小烧，在呼和几声不省事的熊孩子，这就是东北的爷们过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