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身世猜想
一连几日，小镇像似从未发生过死斗与那夜的谈话一般，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宋捕头和马师爷的伤也很快愈合了，照常上值。
裴知远表现得十分淡然，跟着周老爷游历了一番琅琊县的山水，偶尔还会来调戏一下沈绪，丝毫没有传闻中悬镜司活阎王的样子。
宋凛是真的被气到了，一见到裴知远，二话不说就拿起腰刀砍他。
裴知远灵活地左右躲闪，他还是很乐意跟高手切磋的，当即就拔出绣春刀与他打了起来。
“你这无耻之徒，再敢靠近我家秀秀，老子把你分八段！”
他的武功在皓月国已是数一数二，在宋凛手中却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只好出言嘲讽道：“沈姑娘这么聪明美丽，在下可不信宋捕快没有耍些趁人之危的小手段。”
宋凛一时语塞，自己当初确实太过急躁，强迫她做了很多选择，可她也清清楚楚对自己说了心甘情愿，应当不能算卑鄙无耻吧……
“哼，沈姑娘肤白貌美会造弩，又懂各国文字，书法算术样样精通，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裴知远见宋凛动作微滞，似乎细思起了自己的话，得意的嘴角翘上了天。
他继续激道：“像那种豪门高户最是讲究门当户对，宋捕快该不会趁她失忆，花言巧语哄骗她成的亲，往后再陪她认了亲，想要当上富贵人家的乘龙快婿吧。”
“老子撕了你的嘴。”宋凛绷着脸，手中的腰刀破风而来，招式中明显带着愤怒。
“嚯，看来被裴某说中了。”
裴知远瞥了一眼身侧石头上被劈出的一道长长的沟壑，补充道：“无耻之徒。”
宋凛不啰嗦，抽刀再次砍向裴知远，凌厉的刀风如同一道电光，快得只能看见残影，与裴知远的绣春刀碰撞出了火花。
两人一路追一路打，将衙门后院搅得一片狼藉。
“你其实知道秀秀的身世，对不对？姜钰究竟是什么人，要怎么找到他！”宋凛用手压着刀，将裴知远抵在一个角落里。
“呵，你这村夫力气还挺大，裴某凭什么要告诉你！”裴知远抬脚踹向他的腹部，用力挥刀将他弹开了。
宋凛紧追不舍，将他打得连连后退，“那就打到你说！”
眼看又要被逼退到了角落，裴知远站住了身子，但并未收刀，与宋凛对峙而立。
他幽幽开口道：“北方，玉矶关守将薛彦。他有一个嫡妹曾在焰阳国游历时失踪了，年龄与沈姑娘相仿。”
“薛家，历朝都出使臣，他们精通各国语言和历史，女子也习书法算术，与沈姑娘会的东西十分吻合。”
“至于她为什么会做弩，姜钰也做过使节，应该是互相交流过。”
“北方薛家么？”宋凛收起了刀，剑眉微蹙，薄唇紧抿了起来。
裴知远勾起了唇角，压低了声音嘲讽道：“你那小娘子，恐怕真的是你这种草民高攀不起的世家千金啊。”
“你！”
“哦～～宋捕快也不是全然配不上，倘若此番薛家兵败，全族获罪沦为了贱籍，或者阁下能够在朝堂平步青云……”
宋凛毫不犹豫地开口道：“老子加入悬镜司。”
“呵，看不上你。”裴知远收起刀，轻蔑一笑，补充道：“你那叔父还差不多。”
“我会尝试说服叔父，至于他愿不愿意，强求不来。”
裴知远语气慵懒地摊摊手，道：“行吧，虽然你这功夫比你那叔父是差了点，不过还是勉强能用。”
“比你手下那帮酒囊饭袋中用。”宋凛在原地站了片刻，开口道：“还请裴大人先不要将秀秀的身世告诉她。”
“怎么，宋捕快怕你家小娘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看不上你了么？”
宋凛没有回答，只轻哼了一声，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去了。
“这两怎么又干起来了？”
周老爷皱眉看着衙门后院被毁得差不多的绿植，这几日宋凛和裴知远天天打架，他都习以为常了。
只是苦了他精心培育的花草，已被两人毁得差不多了。
“闲的。”
马师爷坐在椅子上，惋惜地拿着那支断成了两截的铁笔，长吁短叹，“老伙计诶，终是你先走了。”
“让铁匠铺再打一支，费用记我头上。”周老爷豪气一挥手。
这时，沈绪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见两人在院子前讲话，于是上前搭话道：“周老爷，马叔叔，我夫君呢？”
二人望了望院落，回答道：“刚走。”
沈绪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一片狼藉的现场，皱眉道：“他们又打起来了吗？”
裴知远拍了拍身上的土，大步走到沈绪面前，道：“沈姑娘，你家宋捕快压根不想配合咱们的计划，倘若裴某真有个三长两短，谁带你们上京城。”
“裴大人武功高强，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倒是我夫君没被你伤着吧？”
裴知远不满地哼了一声：“你那夫君看着一副吃软饭的小白脸模样，力气大得跟牛一样，谁能伤他。”
沈绪不理会他，转过身打开匣子，拿出一对崭新的铁笔，交给了马师爷。
“马叔叔，那日见您的贴身武器折断了，所以给您新做了一对。”
马师爷眼前一亮，拿起那对做工精巧的铁笔，仔细打量起了那件武器，
“侄媳妇当真是送给我的？”
“嗯。”
“侄媳妇这手艺实在精巧，早就想请你帮忙做把武器了。老宋在我面前炫耀那把蝙蝠双刃刀好几回了，可羡慕死我了。”
沈绪回答道：“我根据古籍记载，试图复原了皓月国以前某位将军的七寸判官笔，并在铸铁中加入了铬矿，增加了武器的硬度和韧性。笔尖改用了螺旋开血槽，更易刺入皮肤，扩张杀伤力。”
“你还懂这些，你练过武？”裴知远惊叹了一声，迅速伸手袭向沈绪。
马师爷下意识地挡了一下，却被他很快推开，眼见裴知远的拳头正要打向沈绪的身子，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陡然收了力，用掌轻轻推开了她。
尽管裴知远已经收了力，沈绪还是趔趄地退了两步，手中的匣子没拿稳，摔在了地上，她皱眉道：“喂，你干什么，下次出手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奇怪，看你这身板有点像练过武的，但你这意识反应太差了。”
“我失忆了，哪里记得清。”
“失忆会使身体记忆形成反射，显然你不具备这样的反射，姑娘要不要试着习武，你这身体底子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