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无地自容
当米澜说出‘许知意’这个名字时,现场宾客脸上的表情纷纷变得精彩起来:
这里一小部分人都参加过许老夫人寿宴,对许知意的表现毫无期待,毕竟上次相见时,她实在太窝囊不堪一击;
而剩下的人,却对这传闻中失踪三年的许家最受宠爱的千金四小姐、负面八卦满天飞的许知意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身穿白色抹胸礼服的许知意身上。
“知意,快来。”
米澜的催请声再次响起。
“我……我……画画,我不行啊。”
许知意心跳如雷,不知所措,紧紧地拉住陶画的胳膊。
“靠,是谁这么贱!”
陶画低声咒骂着。
她几乎敢肯定,许知意的名字是被故意放进去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耍赖着不上台又不合适,她咬咬牙小声道:
“知意,咱们胡乱表演个啥行不?”
许知意几乎快哭出来:“画画,我,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呀……”
靠近舞台的一侧,蒋星儿故作为难道:“知意太害羞了,真该过去帮帮她。”
岳思思几人即刻会意,向着目标挪过去。
“知意快来,别让大家久等了。”
岳思思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其他几个女星也七手八脚地簇拥着许知意向着舞台方向走去。
“你们干嘛!”
陶画一手拉住一个,护在许知意身边。
“哟,这陶画莫非是怕被抢了风头,这才横八竖挡着不让许小姐上台吧。”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着风凉话,顿时惹得一片议论。
陶画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怒火,高声道:
“各位,知意只是陪我过来,并不在嘉宾名单上,所以——”
她的话被一道娇柔的女声打断:“画姐说得对。”
蒋星儿善解人意地附声道:
“画姐说得很对。知意虽然在场,却不算是嘉宾,所以做不得数的。”
她眉头轻轻蹙着,语气中充满着愧疚和无助,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个游戏是我想出来的,本想是当个消遣图个乐子。看来是我思虑不周了,都是我不好,惹得大家误会,害画姐和知意生气。”
蒋星儿轻垂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再抬起头时双眼含泪。
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模样。
“这怎么能怪星儿姐呢!不过是表演个节目而已,知意就配合一下嘛。”
“任务而已,做不好难道还做不坏吗!?”
岳思思带头起哄,场内逐渐起了些附和之声:
“就是,人家米主编说得很清楚,是在场嘉宾,又不是邀请嘉宾!许知意都进场了,当然要算上她!”
“这许家大小姐果然是小家子气,一点都不大方。”
“哼,作风不怎么样,谱摆的倒是大!”
“哪个财团家的千金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没见过她这么扭捏的。啧啧。”
……
这些话让许知意更加无地自容,眼睛里甚至蓄起了泪花。
陶画见她这个样子心急如焚,正欲再分辩几句,手臂却被她抓住了。
纤细冰冷的手拉住陶画的胳膊,许知意轻轻摇摇头。
她不能让画画成为众矢之的。
“没关系的,我去去就回——”
唇角微勾,许知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颤抖着手,摸向腰间稍向下的内兜口袋里,能感受到护身符还稳在原处。
她心下许愿:一定要保佑我。
随后,在岳思思几个人的拥簇下向着舞台方向走去。
二楼栏杆处。
时羡冷眼俯瞰,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这些所谓精英名人,在阳光下和镜头前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面对许家的威势,哪个不是要敬让几分,恨不得跪舔。
而此刻,他们混在人群中沆瀣一气,自以为躲开了媒体,遮掩了面孔,就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一个弱女子。
哼,可笑至极。
幽深的眸子里映着她纤瘦发抖的脊背和惶然焦灼的表情,黑目蒙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情绪……
许知意脑海中“嗡”声一片,双耳鸣音不断,口干舌燥。
她只觉得好像一片孤舟,飘荡在无边无际、暴风骤雨的海面上,随时都要被掀翻。
刺拉——
路过蒋星儿时,似乎有微弱的布料破碎的声音响起。
但她无暇顾及,只能被动地向着舞台挪去……
舞台上,米澜亲切地拉着她的手:
“知意,你来选一个任务吧。”
她轻抿着唇,轻点了一个小球:“这,这个吧。”
小球被打开,上面的任务是:
弹奏一种乐器。
许知意咽了口唾沫,歉然地看了看米澜,又望了望黑压压的人群。
瑟缩地小声道:“对不起大家,我,我不会……”
时间静止了几秒。
米澜呆了呆,没想到她认怂得这么彻底。
立即调整表情,继续热情道:
“哈,知意真是谦虚,咱们挑个简单的乐器,钢琴吧怎么样。”
“弹个简单的,小星星什么的总可以吧。”
许知意手足无措地站在舞台上,苍白无力地解释着:“我真的不会……米澜姐,我真的不会。”
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蒋星儿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嘲笑。
她拉过礼仪小姐,耳语几句。
礼仪小姐随即走上舞台,双手做请的手势。
这一举动,无疑使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台下人逐渐变得不耐烦,有起哄的声音响起:
“怎么,许小姐是觉得我们不配听您的琴声吗?”
“哟,真高贵啊!”
“看着光鲜亮丽的,没想到是个草包啊!哈哈!”
……
米澜心里“咯噔”一下,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清楚,现在这个情况若不能稳妥的解决,怕是不好善终。
不仅整场活动彻底崩坏,更可怕的是之后许家也不会放过她。
她强自镇定地笑道:“常言道,好事多磨,咱们给知意一些时间!”
放下话筒,米澜小声道:
“就当帮米姐这个忙,随便按几下意思意思就行。”
许知意艰难地点点头,缓步走到钢琴前,坐了下去。
刺啦——
坐上琴凳的一瞬间,许知意背部的礼服竟裂开个大口子,白皙的肌肤瞬间裸露出来。
瞬间,她的心好像忘记了如何跳动。
反应过来后,许知意双手向后,忙捂住后背。
急得快要哭出来。
宴会厅内的气氛骤然沸腾,一片嘘声中,夹杂着惊呼和嘲笑,更有亢奋下流的口哨声四下呼应而起。
只有陶画焦急万分,匆匆向舞台方向赶过去,手上动作不停,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