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

徐明刚躺到矮小的折叠床上休息了没多久，楼下值班的同事就连呼了他三个电话，直接将他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20时多个小时，醒来时还带着一股子没睡好的怨气，接起电话刚想骂对方几句，那头看他醒了，甩下一句下楼来活了，直接挂上电话，不给他任何问候家人的机会。

徐明拿起一旁挂着的毛巾，去厕所用冷水搓了一把子脸，就瞧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圈通红，厚厚的眼袋挂着，嘴边都是新长出来的几根胡茬，整个人的状态说不出的颓废。

楼下催的急，他哪有时间收拾，又用冷水浇了把脸，等大脑清醒过来，就走下楼去。

九月的宁海，虽然即将告别夏天，但是南方的秋老虎来的挺猛，还是感觉不到太多的凉爽，徐明下楼时就闻见空旷的楼梯口上传来一股子熏人的香水气味。

他们所里基本都是男人，压根没人会喷香水，半夜涂了那么重的香水又会来派出所报案的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徐明朝着唯一亮灯的房间走去，那房间大开，越近那香水味就越重，说不上讨厌，但他不太喜欢。

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瞧见门内的小刘，正在给一位白色衬衫的男人录口供，他身边站着一位黑色衬衫的男子，正拉着他的手，他们都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

“所以他们一共三个人，对你实施了qf，并且还有可能拍下了相关的视频。。。”小刘问坐着的男子。

徐明走到门口，才闻到那香水之下浓烈的酒气，他微微捏了捏鼻子，小刘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对着他：“我在录口供，等一下你送他去医院验个伤。”说完他用眼神示意正坐着的白衣男子。

徐明瞥了一眼，他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怎么需要验伤，于是问道：“什么伤？”

徐明的话一出口，就能明显感觉到白衣男子瘦弱的身体缩了缩，却被身边高挑的黑衣男人紧紧搂住，那场面说不出的暧昧。

小刘看着他，尽可能镇定声音，不让别人听出他的情绪：“他被xq了。”

徐明怔了怔，以往他们所里就鲜少有这类的报案案件，哪怕有，受害人都是女性，所里有安排专门的女性警员来替她们做笔录，但眼下这是个男生，也就没那些性别照顾了。

小刘的话激起了徐明的兴趣，他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男人，或者该说是男孩，他的皮肤白皙，五官也十分秀气，敞开的白色衬衫下是清晰可见的锁骨，脖颈上留着几处暧昧的痕迹，他的衣服看上去更像是KtV或者某些高档会所的里工作的人，那些浓烈的香水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细细闻来，似乎还不止一款。

徐明断断续续听着他俩录口供时候的对话，大体上是他在晚上上夜班的时候，被会所里的几个客人调戏，进而对他做出某些兽性的行为。

“所以这件事是已经发生完成了么？”

事情发生完成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对方对男子的行为是不是完整的进行了，说实在的，徐明活了那么久，并不是很能够接受男人被男人qf这件事，所以才会看着对方没有血色的脸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但问出来之后他又有点后悔，绝大部分男性在遭遇qf的时候，都会忍气吞声，安慰自己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如果对方对他的行为没有达到某个地步，亦或者只建立在未遂的基础上，想来他俩是决然不会选择过来报案的。

果然小刘抬头白了他一眼：“完成了，等我这里录完口供，你就带他去医院那里检查身体。”他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对着身边的黑衣男人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黑衣男人顿了顿，他的声音不响，却很好听：“。。。朋友。”

“是么？”小刘并不太相信黑衣男人的话，但他对真正的答案没什么兴趣，指了指白衣男子道：“你如果方便的话，能去他家里拿一套他的衣服过来么？他既然是在被xq之后直接赶过来的，我们这里希望能够得到他今晚的衣服配合做精液检测，他会需要有一套替换的衣服。当然如果这个要求引起了你们的不适，也可以拒绝我。”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黑衣男人朝着他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回趟家，给你拿套衣服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白衣男子却紧紧拉着他的手，拼命摇头不让他走。

对于被这类的报案人，他们总要表现出比别人更多的耐心，整件事里所有的部分都是羞于启齿的。

小刘又道：“我尊重你们的意见，真的不想换衣服的话也没关系，只是把衣服留在我们这里，到时候更有利于整个案件的推动。”

小刘虽是这么说，可他和徐明心里都知道，男人xq男人的案子，本质上就没那么容易。即使坐定了男子被人性侵是事实，也只能算是强制猥亵，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强奸罪。

黑衣男人见白衣男子不松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温柔又充满了力量，让徐明莫名感觉耳熟，也帮着黑衣男子对着白衣男子安慰道：“放心吧，这里是派出所，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就没有退缩的必要。”

是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退缩的呢？

如果不是抱着绝对的信念，谁又会坐在这里。

白衣男子咬了咬牙，缓缓的放开了黑衣男人的手。

徐明转而认真盯着黑衣男人，他的面容柔和且俊秀，他的外观不及白衣男子的秀丽，却搭配的很好，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不同于白衣男子的苍白，黑衣男人的肤色更多的像是保养得当的白皙，而他的眼神却又深邃无比，与他的容貌产生着强烈的对比。

黑衣男人朝他感激了笑了笑：“拜托两位先替我照顾他，我等一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