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京城

陌生的一个屋子里面，关着好几个年轻女子，她们看起来，都跟秦依依差不多大，不用说，都是被家人卖过来的。秦依依从醒来到现在，一共才几个时辰，连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都没有搞清楚，就被卖了，想想真是可笑，所以啊，人的命运自己不一定可以改变。

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打杂一样的男人，他提着一个木桶，喊：“吃饭啦。”秦依依跟着其他女孩子，去领取了一个破碗，打了一碗白菜汤，拿了半个镆，找了一个位置吃起来。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这么个破地方，要是想自杀，都找不到工具，如果去撞墙还是可以，可是谁有那个勇气啊，能不能撞死不一定，疼是肯定要疼个半死的，秦依依边吃边想，猪食一样的饭菜，在饥饿的力量下，也觉得有滋有味了。

没有电视和手机的夜晚，总是来临得特别早，哭了半天，又跟着龙哥走了半天的秦依依，困意沉沉，没有被子，一把稻草盖在身上，居然也睡了一个好觉，要命的是，第二天醒来，她还是在这个破房子里面，怎么就没有睡回现代去呢？

秦依依醒来以后，认真的看了一下其他女孩子，一共有10几个人，个个都是面黄肌瘦，以秦依依对历史的了解，乾隆年间，是一个很富裕的年代啊，怎么就家家要卖女儿呢？“你家也是要给哥哥娶媳妇吗？”秦依依轻轻地问身边的一个女子。身边的女孩叫翠翠，她胆怯的看了一眼秦依依，说：“地震以后，我家的庄稼颗粒无收，虽然有救急粮，但是到我家，就是一点点了，我娘过世早，爹又娶了一个姨娘，对我和妹妹都不好，本来是要把我和妹妹都买了，我求爹爹，妹妹实在太小了，才答应只把我买了。”翠翠边哭边说，言语中，透着无限的绝望。

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听着翠翠的话，都流泪了，秦依依哀叹一声，每个人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还是不要多问了，免得都一起伤心。

贫穷没有时间给你悲伤，也没有时间给你哀叹。屋外有人在开门，进来的还是昨天送饭的伙计，他吆喝：“你们全部出来清洗一下，今天就带你们去京城了，去了京城，都是好人家，你们去享福吧。”女孩一个个走出房间，她们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离乡的忧愁，这次走了，恐怕一辈子不会回来了，家里人虽然把自己卖了，但是骨肉亲情，就算再远，也是割舍不开的。

春天的天气，凉风习习，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过，远处的牛儿，在草地上懒洋洋的吃着青草，远方的河边，一群鸭子正在悠闲的划水，生活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一辆奔跑的马车，在官道上飞驰，秦依依和十几个女孩子坐在马车上面，她们低头不语，好像有很多的心事。

女孩们都很迷茫，她们将要去的地方，也许是比现在还要惨的地狱，也许是有饭吃的天堂，一个个未见世面的姑娘，要不就是去青楼，要不就是去做卖身奴隶，女人底下的社会，根本很难有她们幸福的期盼。秦依依跟她们不一样，因为有文化和前世的记忆，给了她面对新生活的勇气，尽管上帝在她穿越以后，给了她一把稀巴烂的牌。

马车足足跑了一天，到了傍晚，秦依依终于来到了一个港口，港口上有一条很大的货船，只见龙老大对他们说：“今天晚上你们就上这点钱，我们会在船上经历15天左右的时间，就会到达京城。”秦依依很悲伤，她不仅仅晕车，还晕船，不知道这15天在船上该怎么度过，天呐，怎么会让我来到这个破社会，真是太委屈了。

上船以后，秦依依和姑娘们进入了底下的船舱，一个很小的窗户，十几个人就这样挤在一起。龙老大吩咐伙计送来一桶白菜汤和几个黑镆，就算是一天的伙食了。

“翠翠，你怎么了，你头好烫啊。”半夜，翻身的秦依依，摸到了翠翠的手，滚烫的，吓得她爬起来摸了一下额头，估计烧到了40度。翠翠呻吟了一声，没有回答秦依依。

秦依依爬到船舱口，拍打着船门窗，“有人吗，来人啊，有人生病了。”

船舱外没有人回应，倒是舱内的姑娘们都醒了，她们显示很不安，也很害怕，船上死人的事情，也是经常有的，翠翠才一天就生病了，缺医少药，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扛过来。秦依依很着急，如果不退烧，脑子都要烧傻了。姑娘们一起拍打船舱，先不要说以后是不是好日子，总不能目的地还没有到，就死翘翘了吧。

良久良久，船舱门打开了，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提着一个油灯，干净的脸上，显得也是很着急：“不要喊了，他们都喝醉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有药没有啊，这可怎么是好。”

秦依依央求小男孩：“你去找龙老大，如果不吃药，翠翠会死的”秦依依心想，你买回来一个人，还没有赚钱就死了，那不是亏本吗，所以龙老大肯定会给药的。

小男孩出去了，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捏着一粒黑漆漆的东西：“这是治发烧的土药，你们让她吃下去”秦依依把药丸一点点扳小，然后塞进翠翠的嘴里，又叫小男孩弄来一碗水，看着她慢慢的吞下去。

小男孩没有着急离开，船舱很黑，他把油灯留下了，有打来一桶水，拿来一块黑布，把水打湿拧干，放在翠翠的头上。

秦依依看着这个小男孩，年纪不大，做事倒很麻利稳重，就跟他聊起来。小男孩叫刘乐，本来家境还是不错的，因为大地震，父母双亡，家里的东西也被叔伯家抢空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去京城投奔自己的一个远亲。

“你跟亲戚有联系吗，你这样去，能不能找到呢？”秦依依很关切的问。古代不像现代，有微信啊，电话啊，联系一个人太容易了，古代通信不发达，就是一封书信，也得好几个月才能到。

刘乐摇了摇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这里只有一封父亲留下来的书信。”刘乐也很沮丧，同时有很坚强，说：“到了京城，就算没有找到亲戚，也没有关系，我一个男孩子，自立没有问题，倒是你们，姐姐要保护好自己。”

秦依依一听，马上就像泄气的皮球，自己比人家刘乐可怜一万倍了，要是卖到青楼，一辈子就完了，这该死的同情心，应该先同情一下自己。秦依依还是笑呵呵的说：“不怕，弟弟，世界这么大，总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人要有信念，才能过得越来越好，你说是不是啊。”虽然担心前途，可是丧气的话不能说

刘乐也跟着笑起来：“姐姐说的对。”

“水，水。。。。。。”旁边的翠翠梦呓般喊着，秦依依马上去打了一碗水，扶起翠翠，让她喝下，再摸摸她的头，烧总算退下来了。

清晨的曙光升起，经过一夜的修养，翠翠能起来喝点白菜汤了，龙老大也允许姑娘们走出船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秦依依扶着翠翠来到甲板上，远处的白云，翱翔的海鸥，姑娘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船在海上航行了十来天，姑娘们每天吃着白菜汤，黑馍馍，偶尔有几片肉，倒也平和。秦依依因为晕船，前几天吐得厉害，后面居然也适应了。空闲时间多了，大家也会聊聊天，真是各家都有各家的难，用现代的话来说，幸福的人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秦依依鼓励他们，让他们有活下去的信心，渐渐的，大家都以秦依依为主心骨，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心里特别的踏实。

一天半夜，秦依依正在梦中吃着烤鸡，喝着啤酒，突然船舱门打开了，进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一人拖着一个姑娘往外拽。姑娘惊醒，大喊起来：“你是谁，干什么啊？”其余的女孩子都惊醒了，船舱没有灯，只有船舱门外的一丝月光照射进来，隐隐约约看到三个男人，抱着女孩在乱摸。

“你们是谁，住手，要不我喊人啦”秦依依大喊，可是几个猥琐的男人，根本就不在意，威胁道：“你们反正是要卖到青楼的，让我们几个先玩玩，如果在反抗，小心我把你们丢到海里喂鱼。”胆小的女孩们不敢做声了，眼看着几个女孩就被拖到船门口了，秦依依跳起来，拖着女孩的腿，不让男人往外拉。

一个男人抬起脚，对着秦依依一踢，顿时头痛欲裂，这些常年跑船的男人，力气大得惊人，眼看三个女孩被拖出去了，秦依依跟着爬到船门口，大喊起来：“刘乐，刘乐，起火了，快来救人。”

黑夜凄惨的喊声，又是救火，马上船上有了动静，最先到达的是刘乐，他拿着油灯，看到眼前一切，顿时明白了，可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也没有力气制止这些男人啊。急中生智，刘乐喊：“龙老大，快来，船底起火了。”

睡得正香的龙老大听见喊声，砰一下就爬起来了，船舱下面都是他的钱啊，姑娘们出了问题，他还到哪里去赚钱？

龙老大狂奔到船舱口，三个男人拉着三个女人往外拽，内面一堆女人拖着三个女人的腿不放，刘乐在甲板狂喊“起火了，起火了。”

龙老大一看就明白了，这几个跑船的船员，在船上憋得太久了，看见这么多姑娘，哪里经得起诱惑啊，趁着喝酒，把门钥匙撬了，想找几个姑娘玩玩。

龙老大是顺路搭运这艘货船，也不能太得罪这些船员啊，但是这些姑娘大部分要买到青楼，要是被糟蹋了，出手的价格就大打折扣了，思前想后，龙老大只好笑脸迎上去：“各位大哥，行行好，放了这几个姑娘吧，到了京城，我请你们去最大的花楼消遣”船员一听，到手的肉怎么能飞了，白了一眼龙老大：“这么多女人，我们只要这三个，你当作没有看见，以后再运货，大家好商量。”龙老大一下傻眼了，作为牙行的贩子，利益当然是最重要的，如果得罪了这几位大哥，以后的货怎么运送出去啊。

秦依依看到龙老大在犹豫，知道他在考虑利益，眼看几个女孩的清白保不住了，心生一计，她抢过刘乐的油灯，对龙老大说：“今天你们要是糟蹋她们，我就一把火把这船烧了，既然大家不想活，就一起同归于尽。”龙老大一听，不得了，这船舱下面，都是粮食茶叶，还有存放的机油，这一把火，全部都要完蛋。船员轻蔑的看着秦依依，冷笑说：“我就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秦依依一脸大义凛然：“那你试试吧，我们到了京城，反正是买去青楼，也是没有活路，哪里死都是死，拉上你们这些禽兽，我们赚了。”姑娘们听到秦依依的话，纷纷站起来，脸上挂着泪，视死如归的看着三个男人。

男人怕了，放下三个姑娘，骂骂咧咧的走了，秦依依知道穿鞋的怕光脚的，如果不是到了真的活不下去的时候，谁愿意拿命去赌啊，当然，秦依依也没有真的想放火，她只是利用了人性的心理。

三个女孩安全的回到了船舱，相拥在一起哭泣，其余的女孩子想着秦依依的话，前途的坎坷，让她们心里充满无限的悲凉，也都跟着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