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蚌成精

大鸾刀颤抖震动，这种情况陆泽也是第一次碰到，虽然不是太能理解大鸾震动的根本意义，但是把这当做一种示警，应该是可以的。

当然陆泽也没想的那么玄乎，只是觉得他虽然失去了感知，但是万一身体还能本能的战斗的话，手中的刀在震动就应该是战斗中的磕碰造成的。

但是这持续不断、频率很快的震动还是给了陆泽一些帮助，虽然失去了五感，但是意识还在，顺着大鸾刀的震动，他的意识终于突破了这层无形的桎梏，仿佛从一个小小的突破口中钻出来一般，再次回到了身体当中。

而回到身体的第一时间，陆泽要面对的，就是已经张大了两扇壳，如同大嘴一般马上要把他吞噬的巨大蚌壳，神话当中的蜃！

“我滴妈呀！”陆泽回神的瞬间，眼睛能看到东西的瞬间，就怪叫出声，四五米大的大蚌，他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更何况他在看清外界的一瞬间，面对的就是半只脚已经走进蛤蜊口中的悲惨境地，这连惊带吓的，他还能叫的出声已经算得上神经坚韧了。

而在同一时间，陆泽常年锻炼来的反应也救了他一命，间不容发之时，他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太大的反应，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直接后仰躺了下去，同时缩腿、收脚，这动作虽然磕碜了点，但是强在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也就是在他缩脚的同时，那巨大的大蚌已经把两个壳合了起来，大殿中发出一声巨大而清脆的咔哒声，一股气浪扑面而来，把躺在地上的陆泽又吹出去一米多远。

“我他...”陆泽顺着翻滚的势子一跃而起，手中大鸾顶在身前，后背都被冷汗荫透了，心里则是狂骂不止：“听说过独臂刀客的，谁听说过独腿刀客！差点干了铁拐李的营生！这他奶奶的是什么玩意？”

陆泽抬头看向面前的大蚌，他也分不清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反正从他这边看过去，这大蚌两片壳甲足足有两尺来厚，边缘呈波浪状互相咬合在一起，刚刚要是缩脚慢上丝毫，肯定会被两片壳甲直接夹成肉泥。

而壳甲表面则是墨绿色，一层层的水波纹般的纹饰点缀在上边，显得很规整很有层次感。

最关键的是，此时大殿当中那座塑像已经不见，但是大蚌的壳上还是实实在在有一张供桌的，供桌上已经看不到之前的宝石美玉，只剩下一个木头架子和架子上的两口短刀。

“也就是说，刚才那些都是幻觉？”陆泽手中大鸾横在身前，皱着眉头观察着大蚌的动向，随时防备这家伙突然袭击：“但是供桌还在，说明这个是真的，那这大殿和外边那些房子...”

正想着，陆泽就觉得脚下地面传来层层震动，一波一波、一层一层，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处的大殿就如同碰到了暴力拆迁的施工队一般，在他眼前塌了下来。

这一下实在是太过突然，陆泽根本来不及跑出大殿，眼瞅那足有一米粗细的大梁就要砸到头顶，只好抱住脑袋心里祈祷一下砸不死他。

等了片刻，陆泽小心的放下胳膊，愕然的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大殿的梁柱，更没有什么坍塌的现场，四下还是一片废墟，唯一还在眼前的，只有那个背着供桌的巨大蚌壳。

“这是...幻觉？”陆泽诧异，他之前就怀疑着了什么东西的道，否则远远看到的一片废墟怎么可能会变成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呢，此时才有些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是这大蚌在背后搞鬼。

而再看向那大蚌的时候，陆泽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想刚刚的经历，连惊带吓不说，还差点成了这东西的吃食，一想到这些，他再也压不住心里火气，手中大鸾刀兜头就朝着大蚌劈了下去。

“妈的，留着也是个祸害，砍死你了事！”陆泽嘴里骂着，手上的刀可没丝毫弱了力气，一刀直劈下去，还带着微微的颤抖，这小小的技巧也是自梦中习得，他也是第一次用到。

“叮！”

大鸾刀砍在大蚌的壳甲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一片火花迸射了出来，长刀反弹回来差点砸到陆泽的脑袋上。

“我靠！这么硬？”陆泽惊讶，紧退了几步防止这大蚌反击，站定之后才看向刚刚砍到的地方。

只见那壳甲上被大鸾砍到的地方只是多出了一点白印子，连本来的水波纹路都丝毫未损。

陆泽怀疑这一下根本就没砍出什么效果，若不是不敢上去，他都有心上去擦一擦那白印，估计一擦就擦掉了。

“这玩意该怎么弄啊？”陆泽有点头疼了，这已经脱离的皮糙肉厚的概念了，根本就是刀枪不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鸾刀砍不动的东西，当初他可是用铁块试过的，大鸾刀一刀斩断切口平整光亮，但是此时此刻，他手中的大鸾根本就拿这大蚌丝毫都没有办法。

“我看电视的时候，人家说海边的渔民弄这个东西都是从两片壳中间插刀子进去，只要把闭合壳甲的肌肉切断就行...”陆泽绕着大蛤蜊开始转圈，同时脑袋里边飞快的想着办法，但是绕了足足两圈之后，他才发现这个行为有点傻：“这他娘的波浪形的，刀根本插不进去好吧！”

这个时候，陆泽有些进退两难了，他有心除掉这个东西，一是刚刚差点挂了，睚眦必报。

二也是眼馋大蚌背后供桌上的两口短刀，那两口短刀现在还在，说明不是幻象是真实存在的，这种一看就不是凡品的东西，任谁来了都会眼馋。

最后一点，也是有些忌惮这东西的实力，刚刚他可是完全沉迷在那种贪婪的执念当中，几次提醒自己要提高警惕，几次都毫无察觉的着了道，这种祸害是绝对不能留的。

但是眼前最重要，也是最让他发愁的就是，这东西刀枪不入，大鸾刀砍上去都没什么效果，他要怎么撬开这两片壳甲呢？

“人说乌龟怕铁锤，这家伙估计也怕砸！”陆泽一边转圈一边想办法：“但是我哪来的铁锤啊？而且这么厚的壳，普通的铁锤估计也锤不动！”

陆泽就这么一圈一圈围着大蚌转着圈，他既不敢上前，也不舍得退去，一边转一边研究着怎么才能把这厚重的壳甲撬开，直到他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后，面对这紧紧闭合的壳甲依旧是毫无办法。

但是，意外或者说转机就这么突然到来了！

在又转了一圈，回到大蚌正面的时候，陆泽突然发现，这大蚌的两片壳甲好像是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仿佛齿轮一般紧紧咬合在一起的两片壳甲间，好像出现了一个非常非常细微的缝隙，有丝丝缕缕淡蓝色的烟气，正从两片壳甲打开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咦？”陆泽诧异的低呼了一声，手中大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了过去，甚至他的动作比他的念头都要快上三分，刀已经刺出去了，脑子里才划过剩下的念头：“这是自寻死路来了？”

大鸾刀轻薄的刀尖直刺两片壳甲中央头发丝般细小的缝隙，陆泽这一刀出的纯属下意识，刺出一刀的动作甚至已经比平时练习时的最快速度还要快了三分，几乎赶上打开大鸾刀加速效果后的速度了。只是这一刀在距离那小小缝隙还有不到一寸的时候骤然停下，陆泽几乎下意识的收刀，窄薄的大鸾在空中打出一个刀花横着从面前切过，横斩而过的刀身好像是切到了什么东西，陆泽就觉得手中长刀微微一沉，随后耳朵才听到叮的一声脆响。

不敢在原地停留，手中大鸾刀花不停，护住头面和全身大部分要害，陆泽拔腿就跑，直到跑出十米开外，这才头也不回的一刀直刺身后。

这次传来的声音有两声，就像是刀剑相击的脆响，感觉到身后的威胁已经后退，陆泽才敢回头看看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看清了刚刚袭击他的东西，陆泽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刚刚追击他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看似随意漂浮在半空中的两口短刀，正是供桌上那镶嵌金球银球的两口，随后，才在两口刀中间显出一个人形来。

这人形没有头脸，甚至身上都没有明显的特点，就像是电脑游戏里的火柴人一般，浑身上下都是黑呼呼看不出模样来，但是此时这人形却是手持双刀，拉开了架子，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陆泽这半天功夫惊讶的事情已经够多，看到此情此景仍然忍不住惊叹，心中暗暗琢磨：“听说古代什么动物修炼成道了，都可以走出阳神自成一体，难道说面前这耍双刀的家伙就是这大蚌的阳神身外身？这就有点扯淡了吧？能修成这种东西，这大蚌怕不是已经成了仙了？那我还打么？赶紧跑是不是更好一点？”

陆泽心里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一个连一个，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这些问题都得不到答案，也不会有个白胡子老教授过来给他答疑解惑。

更何况，对面这不知是人是仙的东西也不会给他找答案的机会和时间，就在陆泽愣神的这一瞬间，对面的人影已经舞着双刀向他杀了过来。

而这两口短刀真的舞起来，他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两口短刀的神奇也可以叫做阴损之处！

只见双刀在那人影手中，仿佛是风扇扇叶一般划出了无数残影，两道残影越舞越快，眨眼间就舞成了一个扇面向着陆泽方向平推过来。

更神奇的是，这两口刀舞动显然是有特别的刀术法门，舞动之间刀背凹槽中的金球银球自刀柄滚到刀尖，又从刀尖退回刀柄，一路滚动发出清脆的铃声，当两口短刀舞成扇面时，叮当脆响同不绝于耳，就仿佛是有人正在用清脆铃声给舞刀之人伴奏一般。

听到这声音，看到这刀术，陆泽先是一愣，随后略一思索，已经明白这金球银球的狠辣之处！

金银都是重物，嵌在刀背上来回滚动，当金银球自刀柄滚到刀尖的时候，无形之中相当于给劈砍出去的短刀加了三分力量，凭空涨了三成的杀伤力。

而收刀的时候，金银球滚动回来，又等于给刀柄加重，刀尖减重，能让舞刀之人省上几分气力，若是拼成持久战的话，无疑是舞动这双刀的人更加占便宜。

况且打斗之中，耳边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再加上双刀舞动极快，金银两色带起来的尾迹，真是眼见也烦，耳听更烦，陆泽明显就是被烦到的一个！

中国古谚就说，单刀看手双刀看走，想要舞好双刀，那脚下步法一定要稳健、灵活，进退有度。

而这三个形容词放到现实里，可以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快！

就在陆泽才转过念头的时候，那人影舞着双刀，以奇快的步法三折两绕已经到了他面前，来不及多想，手中大鸾一式挑字，刀尖如同跳起的蛇头一般，直挑来人胸腹。

大鸾已经够快，但还是快不过两口短刀，这一挑才挑到一半，陆泽已经听到叮的一声轻响，手中大鸾刀头一沉，显然已经被双刀中的一口磕到，本来完美的一式挑刀被这一磕已经失了准头，砸歪了刀身。

与此同时，陆泽感觉头顶冷风直灌，另外一口短刀已经劈头盖脸向他剁了下来，刀背上的金球自刀柄被甩到刀尖，本已猛烈的刀势再快了三分，带着呼呼风声直砸了下来。

陆泽不敢怠慢，也来不及多想，双腿一蹲脑袋一缩，手中大鸾已经横着切了上去。

右手握把，左手也没闲着，曲肘顶在刀背上形成另一个支点，一个托鼎式迎着砸下来的短刀便磕。

若是平时，这一式用的也算是精妙，但是陆泽没见过双刀也没打过双刀，这一个托鼎式本是用作托举格挡重兵器的法子，用在此时此刻虽然没错，但是却略显笨重了一些，双刀的灵巧多变再次给他上了一课，那兜头砸下来的一刀居然只是个虚招，刀刃只是轻轻掠过大鸾刀锋，而另一口短刀已经无声无息的直刺向陆泽小腹。

陆泽心中只闪过了要糟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