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没有赢家
如何正确使用地下那些近乎于无穷的生物质?
直接吸收显然是最笨的办法,间接操纵或者是不断提纯才是正确的。
作为矿井的制造者,拉刻西斯想要在外城区弄出一处近似于中继器的地点,但它自己的高草又无法直接蔓延过去,所以祂自然将主意打到了能够孕育大型植物抵抗侵蚀的克洛托身上。
这只被祂彻底侵蚀的异兽穿过了高墙,走向迷雾森林,找到了一棵小树苗。
它将这棵树苗从土壤中拔起,然后插进了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血肉养育着这棵植物,然后向着拉刻西斯傀儡们挖穿的地方开始移动。
等到它到达目的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几个露出诡异表情的人类将那瘸腿异兽从周围抱了起来,然后一齐坠入了那矿井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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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城的内城区高墙上此刻灯火通明。
战斗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结束,反而是愈演愈烈。
【灭绝军团】加入战场大大减少了正常士兵们的伤亡,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将异兽们全都阻拦在这里。
那些因为重伤失去战斗能力的士兵们被送到了城墙附近的军营中,在接受手术同样得到了所谓的“特效药”。
他们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这让士兵们欣喜若狂的同时也重新燃起了斗志。
但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城墙上的战场,而是一处训练营,【灭绝军团】的训练营。
在言明登上城墙带队阻击异兽的当下,这些士兵的教官变成了一个无人不知的强者——
议长亚瑟(的分身)。
此刻,训练营仿佛变成了灭绝军团战士的生产线,这位议长亲自挥动武器,教会这些人作战技巧,在三天内他们就将登上城墙弥补之前战士损耗产生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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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六日,上午。
战斗开始的第九十六个小时,希望城的观察员在视野中见到了极为可怕的场面——
第五能级大型异兽,八只。
八只第五能级,王枭自爆八次都杀不完,更别说这些家伙的智能足以让它们吃一堑长一智,即便是斩首行动仍然有效,也没办法继续沿用之前的那种战术。
王枭之前的行动虽然看上去流畅且简单,但实际上是建立在他本人极度抗打且众人配合默契的基础上。
而现在,看着那些形形色色足有十几米高的第五能级异兽正在踩踏着同伴向前移动,所有人都有了一种荒谬感——
人类真的能赢吗?
此时,即便是沉稳如披着亚瑟皮的林清流,也不禁吞了吞口水。
这些家伙对于他来说其实不足为虑,但问题是如果任由它们放开了杀人,那么防线很快就会崩溃。
但若说机会……倒也不是没有。
如果说人类现在还有一线生机,那或许还要感激那只被俘之后招供了一切的异兽。
或者说要感激菌丝本身。
正是因为祂们的性格和习惯都有着人类的影子,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用分析人类的方式去分析克洛托。
而研究所刚好不缺分析方面的人才,在过去的几天中,他们将那只异兽交代的每一句话都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番,试图找出其中隐藏着的信息。
而他们也真的有所收获……
看着出现在天边的目标,林清流若有所思地问道:
“‘万卷’。”
“我在。”
“飞船核心能量现在还剩下多少?”
“35%,请问有什么指令?”
“你见过烟花吗?”
“我知道烟花的概念。”
“战士们会看到一场大烟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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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清流为了某些大行动下定了决心的同时,另一个深谋远虑的家伙同样陷入了抉择的困境。
“不对,不对,不对!”
在一处距离希望城颇为遥远的密林中,一切动物和植物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异兽和树生长在了一起,形成肉体的旋涡层层旋转,虫子们上一秒准备爆炸,下一刻便被莫名的枝条刺穿,再无生息。
那些用植物和碎肉以及原装大脑拼成的“人类”现在像是被拔掉了网线一般站在原地,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来自一人,或者说是一个意识,那就是阿特洛波斯。
作为这片区域的主宰者,只要祂想这样,这样的事情就能够在一个瞬间发生。
此时的一切便是祂的怒火所致。
祂的研究有了进展,但并不是像祂所期待的那样。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菌丝该怎样延续?
难道祂们的诞生本就是一种错误?
这不可能,阿特洛波斯也无法接受,这和祂司掌的领域——学习和进化相互违背,几乎能够直接要了祂的命!
祂想要呼救,想要和自己的同伴们沟通,但三个意识体之间的连接已经彻底切断,而作为相互独立的个体,祂们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坦诚。
这种感觉就像是捧着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阿特洛波斯不知道当自己发出求助信号之后,等待着自己的会是支援还是远离。
问题越来越多了,菌丝的起源,南方的黑潮、越战越勇的人类……
这场战争中的双方就像是一根钢丝上的两个舞者,不但要想尽办法干掉对手,还要维持自身的平衡和存续,这实在是太难。
于是在这个瞬间,奇异森林中的一切陷入了死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阿特洛波斯领域内的一切伴随着祂的长考陷入了沉睡。
在找到破局的方法前,祂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东西发生改变。
但唯有一处区域仍然在轰隆运转,那就是拉刻西斯交给阿特洛波斯的那座生物质矿坑延伸而出的巨柱。
那上百米高的生物质储备达到了非常惊人的水准,在辅助阿特洛波斯进行各项实验的同时也在给克洛托那边输送生物质支援。
而在纯化之后,这些物质是以那个泯灭了意识的菌丝生命体身体的一部分存在的。
此时,那些生物质似乎形成了一个整体,开始了属于新生者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