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定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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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了玉阳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见宁致远和他的女朋友。

当初听母亲曲凌说是女孩子看上了宁致远，一直在倒追宁致远时，叶清里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该不会又是个姚丽。

叶清晨经常回来，除了听宁晓洁和母亲曲凌隐隐约约提起过，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她问过宁致远，宁致远也含含糊糊地承认了，但也没有主动向她引见，她以为宁致远没有把这个女孩子当回事，没想到突然就要两方家长见面了，这让她和王书珩都感觉有点突然。

这次见了本人，叶清晨感觉自己有些多虑了，女孩子叫许秀，虽然个子不高，但长的挺清秀，眼神灵活，倒是挺可爱的。只是与宁致远说话时，似乎是撒娇，可话语间又有些傲气，指使宁致远做这做那。这让叶清晨有些不舒服，但又想小女生都爱在男朋友面前使个小性子，显示自己在男朋友心中的重要性，心中对此也就嗤然一笑。

只是宁致远在介绍自己和王书珩时，有些炫耀也有些羡慕的口气让叶清晨心里有些难受。在她眼中宁致远心地善良，相貌出众，勤劳本分，本就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配这个叫许秀的女孩子绰绰有余，根本不需羡慕任何人。只可惜他把自己困在这玉阳困在过去的时光里，他的光彩被那段污浊的岁月淹没了。

王书珩看着很满意这个许秀，他很注意叶清晨的态度，看见叶清晨神色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打岔帮着掩饰，唯恐她的态度破坏了相处的气氛。叶清晨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示意他放心，四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顿饭。

可以看出来，宁致远挺满意这个许秀，对她很是迁就，许秀也像是真心的喜欢宁致远。

回家的路上，王书珩刻意对叶清晨说这个许秀挺不错，也配的上宁致远。

叶清晨笑了：“你真是长成大人了，连我都管起来了”。

王书珩揽着叶清晨的肩膀说：“姐，我知道在你眼里致远哥是最好的，谁都配的上，可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对别人要求太高，其实是在为难他”。

叶清晨心中一片黯然，不得不，将就，这些词在叶清晨心里是无法接受的，但她不能去要求宁致远。

回家后，母亲曲凌问叶清晨，对许秀的感觉如何，叶清晨说感觉还行，比想象的要好些，除了个子有些矮，别的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就是，从相貌上看，比宁致远是要差些，这个女孩子看上的也是宁致远的相貌，可这个女孩子是个公务员，工作稳定呀，我们都觉得宁致远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很不错了，可不知为何，你林阿姨一直对这件事情不表态？”显然，母亲曲凌对林清濯的态度不满意。

“明天不是两家大人要见面吗？林阿姨还没有表态？怎么会这样？”叶清晨也有些担心了。

她就听母亲说起这事时问过宁致远，宁致远也含糊地承认有许秀这个人，但她一直没从林清濯嘴里听到这件事，那时她就觉得林清濯对这门婚事有所保留，所以也没有急着见许秀。

这次，是宁致远给她说两家大人要见面商量婚事，她和王书珩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开始她以为林清濯已经表态了呢，结果听母亲这样说，才知道林清濯还是以前的态度。

曲凌不满地嘟囔道：“你林阿姨那个人你是清楚的，她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太多，她嘴里不说同意就是对这件事情另有想法”。

“那两家为什么要见？”叶清晨好奇地问，林老师和高老师是肯定不会过问这件事情的。按宁致远的性格，如果没有林阿姨的首肯，他也不会安排两家大人见面的。

曲凌眨了眨眼睛说:“大概是宁致远和许秀的意思吧，林清濯说这件事让宁致远自己拿主意。我看林清濯对这件事情态度凉凉的，本来还想劝劝她，但你爸不让，说看看宁致远能把这件事情办到什么程度，最终过日子的是他”。

这是什么话？放手不管吗？叶清晨对宁致远的婚事心里也有隐隐地不安，可又说不出来。她一觉得林清濯是自己精神上的依靠，可这个依靠时时又让她觉得虚无。

对叶清晨来说林清濯像是个智者，有种理性的距离感可以理解，可宁致远是她儿子，她身上这种太过冷静的理性，缺少了那种温暖的母性的温度，不像自己的母亲曲凌，嬉笑怒骂形于色来的真切。这让她对宁致远又多了几分同情，一直以来都想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第二天上午，叶清晨和王书珩早早来到玉阳县最好的福兴酒店，她和王书珩在来的路上对林清濯的想法猜了很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们见了许秀本人后都觉得女孩子还可以，搞不懂林清濯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清晨和王书珩到酒店后不久，林清濯和曲凌，肖玉玲也来了，林老师和高老师没有出面，看来林家对宁致远的婚事都持有保留态度。

宁致远说除了许秀的父母，还有她的姑姑今天也来，她的姑姑也在政府部门工作。

他们这群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许秀的家人才姗姗来迟。

这也没什么奇怪，女方家晚到，显得矜持，也是这里也是一种讲究，只是这次她们晚的时间有点长。

许秀的父母都在农村，家里除了种地还开了个小商店，家中还有个弟弟，正在上大学。

看得出，徐家对这门亲事也挺重视，许秀的父母穿着得很正式但也显得有些拘谨，许秀的姑姑看着也是个很机敏的女人，话不多，很稳当。

林清濯穿了件淡青色衬衣，很端庄，很清爽，与许秀的父母说话时，脸面上表情很柔和有礼，可眼神却很清淡，有距离感，叶清晨看不清她的喜怒。

许秀的父母有农民的质朴，也有农民的直率，或者说是不拘小节，这种态度也让他们显的有些张扬。

见面礼节性的寒暄过后没多久，就说起了自己的孩子，许秀的父母就开始说自己女儿成长过程中的事，很显然，他们对自己女儿是个公务员很自豪。

他们对宁致远的相貌和人品很认可，但对他没有正式工作的轻视也毫不掩饰。

许秀的妈妈在夸完自己的女儿后，很直接对宁致远说“你这么聪明漂亮的小伙子，人也挺好的，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也考个公务员有份好工作，现在这样摆个小烧烤摊也不是长久的营生呀”。

宁致远被说的脸上起了红晕，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懦懦地一个劲说：“就是，就是，当初应该好好学习”。

许秀妈妈话说的很直爽，也许是性格如此，但也很明显对这个末来的女婿没有半点尊敬之意。被在这种场合毫不避讳地直接打脸，宁致远竟然照单全收，让叶清晨心里十分的恼火。

她比宁致远大一岁多，所以宁致远一直叫她姐姐。过去他们之间虽然论姐弟，但彼此间并无明显的距离感。可是越到后来宁致远性格越来越弱，显得叶清晨越来越强悍，两个人之间感觉不是差了一岁，而是几岁，叶清晨总是不由自主地想护着他不受人欺负，也不由自主的总是训斥他。

叶清晨不能在这个时候沉了脸来训宁致远没骨气，但也不想就这样被人看不起。她脸上带了些冷笑道：“致远若是好好学习，在外面有了好工作，也不会回到玉阳县，更不会认识你女儿，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一起吃饭，是不是？”

叶清晨话里的火气，那怕是很质朴的许秀父母也听的明白，许秀显然有些不高兴。

昨天一起吃饭，虽然四个人还算是融洽地尽兴而归，但许秀也明显地感觉到叶清晨对宁致远强势地呵护和对她的审视，而宁致远对叶清晨的信任和顺从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醋意。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奇怪，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俯首帖耳，却不喜欢他对别的女人也是如此。特别是像叶清晨这样既无血缘关系，又相貌卓然的女人。

许秀觉得叶清晨不仅仅是能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她一旦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与别的女人非常不同得特别呈现。她没有办法确定宁致远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喜欢叶清晨这样的女人，但女人很难忽视她的存在。

叶清晨的强势不是摆出来的架势，而是和她的相貌、眼神、举手投足一体的自然流露，昨天她对宁致远的维护，给许秀的压迫感异常强烈。

现在，坐的人群里有两个女人给她这样强烈的压迫感觉，一个面色柔和，却不轻言的林清濯，一个是言语凌厉眼神带锋的叶清晨。

听了叶清晨略带讥讽的话，她不敢去和叶清晨面怼，只能把眼光盯向宁致远，宁致远并没有显出要为她出头辩驳的意思，而是面带尴尬的笑容，让大家吃菜。

宁致远这种毫无作为的驼鸟态度，让她很没面子，也非常生气，她沉了脸恼怒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了愣，也都同时不悦。但不悦的理由却完全不同，曲凌、肖玉玲、脸上明显不悦，是对许秀无礼的不满。

叶清晨和王书珩沉了脸，是因为她对宁致远的态度的冷硬，这时，她脸上没有昨天指使左右宁致远时的任性撒娇模样，如此的咄咄逼人的姿态让他们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而许秀家人的不悦，显然是对叶清晨的言词和宁致远的态度非常不满。

只有林清濯如局外人一样面色淡然的静观事态发展，她像是不知道在坐的人情绪，一言不发，静静地喝着茶。

许秀的姑姑到底是在政府工作的，见桌上的气氛冷下来，男方的家长却对此一言不发，也意识到了林清濯的态度。

从两人的家庭背景看，许秀是不如宁致远，但从当事的两个人现实的角度说，男方是高攀了女方的，毕竟相貌品性，勤劳善良这些虚的东西，都抵不过一个硬梆梆的铁饭碗。可不论是林清濯的态度，还是叶清晨说的话，都明显地没有将这一点做为考量这桩婚事的重点，宁致远是相貌出众，但女方长的也不差。

许秀的父母是农村人，这次许秀让她这个姑姑来参加双方家长的见面的饭局，也是来给许秀撑场面的，她本来以为男方家会一面倒的迎合女方，促成这门婚事。没想到男方一家人，除了宁致远谦和软弱，其余人的态度个个都这么强势。

这种时候，女方是不能塌了架子的，否则，后面再谈订婚的具体事宜就不好谈条件了。

许秀的父母和许秀都不好再说话，只有她这个姑姑开口了。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不卑不亢地说：“其实呢，秀秀说她交了个开烧烤摊的男朋友时，我们家的人都不愿意，我哥我嫂虽然是农民，但家里并不缺吃少穿，我们都希望秀秀也找个有单位的男朋友，将来生活有保障不说，也有共同语言。但是秀秀死活看上了宁致远，说他人品好，能吃苦，待人和善。我哥嫂拗不过她，只能随她，毕竟过日子的是她。

今天，我们双方家长也就是见见面吃吃饭，看看这桩婚事能不能成，不能成的话大家好合好散，能成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办？拿个章程出来，我们听一下宁致远妈妈的意思吧，别人说什么都是闲的”。

众人不再说话，把眼光都移向了林清濯。

宁致远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叶清晨和王书珩也忐忑地看向林清濯，他们一直不清楚林清濯的态度，也想知道林清濯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清濯笑了一下，对着许秀和她的父母和颜悦色地说：“刚才你们说的都对，许秀是公务员，而我家宁致远是个摆烧烤摊的，除了相貌好些，品性正直善良，待人真诚、勤劳孝顺，没有什么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