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抚养
禁足几天后,我才明白:这个禁足,除了我不能出去,别人不能大张旗鼓地进来,其他一切照常。
所以……这一个月的史实,就交给了钰予记载。
那我干嘛呢?当然是练习刺绣,该说不说,这打发时间是一流的。
但是很神奇的是,这一个月来,我的刺绣半点没变好,耐心倒是多了许多,以至于钰予说我看上去有些“慈祥”。
“解封”第一天,最早来看我的是扶苏。两月没见,他学了许多东西,言谈举止似乎一改往昔。
唯一不变的,应该就只是他喜欢背课文给我听吧。
扶苏刚到不久,楚夫人就来了。
扶苏一看见她,便可劲往我身后钻。
我微寒暄了几句,问:“不知楚夫人所来何事?”
她没什么好气地回答我:“接回我儿。”
“母亲……儿子……儿子不想回去……”
我不应他,只是负着手看着脸色铁青的楚夫人。
我有预感,不管我今天与不与她对峙,她都会想办法除了我。
但沉默,终归是好的。不说话,就没有把柄。
刚持续这种局面不久,我就看见了“远道而来”的嬴政。
“扶苏,过来。”
我推了推扶苏,轻声道:“去吧。”
终究拆台的还是来了。
嬴政忽然蹲下来,与扶苏视线齐平,“扶苏,你想王后抚养你?”
听见这句话,我整个人直接傻掉。是我把他想得太恶劣了?
扶苏果断地点点头,道:“庶母时不时会拿儿臣撒气,但母亲不会……”
嬴政又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我,“你答应么?”
我连忙同意。
然后扶苏的抚养权就这样草率地落在我的手里了。
傍晚,嬴政坐在我的院子里,问我:“那天,你究竟去了哪儿?”
我摇摇头,道:“本来是准备撇下丫鬟一个人散散心的,结果在一片竹林里边儿迷了路,不知道到底是哪儿。”
我看向嬴政,确保他没有多余的神色后,又开口继续说:“后来在里边儿转了好几圈。眼看天越来越黑,于是我就在那儿睡了一觉。”
“醒来后,却又发现自己似乎又找得到路了,于是就出来了。”
“可有碰见什么人?”
我又摇摇头,“那地方偏僻,台阶上满是青苔,我等了好久,一个人都没有,若是有人,我还能试着走出来。”
嬴政似乎松了口气,道:“下次出门记得带上丫鬟。”
我点点头,嬴政这话到是给了我一个提醒:我宫里的人,未必没有他的眼线。
不过这样似乎也好,让嬴政知道我以及王将军的忠心。
翌日一大早,扶苏就来给我请安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
我笑着看着他,“该叫我什么?”
扶苏忽然惊讶地看着我,旋即脆生生的一声“娘”直击我的心灵。
我笑着把他扶起来,理了理他的衣服,道:“以后都不必请安了,多睡会儿。”
他摇摇头,说:“儿子上课都要起这么早,否则就迟了。”
我应了一声,就让人把扶苏送去上学了。
半刻后,钰予忽然冲进了我的寝室,我只好迷茫地看着她。
她很激动,以至于说话的声音在颤抖:“李斯……李斯来了!”
不等我答话,她继续说道:“这是……这是……他第一次进秦宫!”
闻言,我立马站了起来。
“现在他在哪儿?”
“他似乎快到嬴政那儿了!”
我当即命人扯来面纱,取下身上那些累赘的配饰后,立马往嬴政的书房跑去。
刚走到书房,就看见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拿着竹简,站在嬴政的书房门口。
我以为他会很快就被召进去,然而并不。
于是我在暗,他在明,站了好久。
站着站着,我忽然感觉有人从后面将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上,起初我以为是钰予,便说:“别慌,等着。”
随后,我看着也开始逐渐烦躁的李斯,问“钰予”:“带笔和竹简了么?”
“没有,你要干嘛?”——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在我的背后响起。
这个声音在旁人听来还挺好听,但是此时此刻,这个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把我吓个半死。
声音一出,我便急忙回过头去,在看见嬴政的那一刹那,有几句话闪过我的脑中“我没了”“该怎么跟嬴政解释”“钰予呢?”“我要是现在就回了现代该怎么解释”
我摇摇头,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恰巧,我刚好退出我的掩护地。
李斯,就这样把我看见了。
嬴政淡定地扫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正当我思考我是不是在作死时,李斯忽然行了礼开了口:“不知尔是……”
不等我回答,嬴政的奴仆之一就前来解释道:“义士,这是咱大秦的王后。”
话音未落,他就跪下行礼了。
我点点头,让他起来后,问那个奴仆:“大王现在在做什么?”
“回王后,王还在歇息呢。”
我挑挑眉,这嬴政到底想干嘛?把自己以后器重的人晾在外面真的好么?
“你进去告诉王,我在外面。”
“是。”
不久后,传来消息“李斯觐见”。我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李斯说:“必成大器。”后,便转身离去。
回去干嘛?拿竹简和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