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夜哭声(下)
凌元子以为女鬼自己钻进电视机里,去找头了,也没多想,打开灯,抱着被褥,在一楼转了一圈。
别说,这幢小楼还挺大的,装修陈设比起刚才的别墅,像老了一个时代一样。
凌元子穿过幽长的走廊,在最后一间屋子,是个特别大的卧室。
卧室上面挂着一幅油画,油画上是白麟祥和一个女人,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可是!
那个女人的脸和婴儿的脸,都被人用刀划的,看不清面容。
“你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凌元子猛地一侧首。
只见一个女鬼,穿着淡紫色的裙子,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握着一把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可是,她的头发怎么都好像梳不开一样,木梳子刮的头皮都破了,女鬼像是没有察觉到一丝的疼痛感,还在一下,一下的梳着。
这明显不是刚才的女鬼,因为她的头发快到腰了。
凌元子细细看去,女鬼的头发用无数黑色的线,系住。
这怎么能梳开呢?
“你说过,等我的头发到了腰处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你说过,我的头发很香,让你沉沦,让你迷恋……”
女鬼的声音,好像被掐住喉咙的黄鹂鸟,发出了清脆、嘶哑,甚至听上去,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这又是她爸白麟祥的情人?
也许是从小没见过母亲,凌元子刚才看见那幅油画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知道油画中的女人长什么样。
也许,油画中的女人就是她妈妈,也许那个婴儿就是她。
“油画是被你划破的?”凌元子冷声问道。
女鬼梳头发的手,忽的一停,缓缓转过了身。
这一个转身,让凌元子眸色登时一凝。
女鬼的右半张脸皮,被整齐的从脸部正中央剥离,幽暗的灯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女鬼右脸露出来的肌肉,以及筋膜,右侧眼睛处,是一个黝黑的洞。
而左侧的脸上,被黑色的线,将女鬼右侧的脸皮和眼睛覆盖,并缝合。
只不过,左侧脸缝合的,是右侧脸皮的反面。
看上去着实有些骇人。
倘若凌元子没有在上山门修炼,见到这一幕,当真会被吓死过去了,还香气呢,一屋子血腥气。
刚才的女鬼和眼前的这个女鬼,死状一个比一个惨,凌元子难以置信地脱口问道:“是谁杀了你?白麟祥吗?”
女鬼左眼球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油画,而她的右眼球是被缝合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凌元子。
“这张油画不是完好无损吗?你也是麟祥的情人吗?”女鬼继续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头发。
凌元子侧过头去看,油画竟然真的完好无损了。
就在凌元子盯着油画上的女人愣神时。
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凌元子纤细的脖颈,女鬼那张骇人的脸,瞬间出现在凌元子的面前,“麟祥是我的,你这个狐狸精!”
我屮艹芔茻,一只冤死鬼,还敢掐她?
凌元子一脚踹向了女鬼的肚子,从小布袋中随便拿出一张符,丢向了女鬼。
“嘭……”金光炸开,女鬼直接被炸飞在天花板上。
“你……你是谁?你连我都敢欺负,麟祥不会放过你的。”声落,女鬼化作一道黑气,没入了天花板中。
凌元子皱了皱眉,她师侄吉通子这是画的什么破符啊?女鬼竟然没有魂飞魄散?还跑了?
凌元子把被褥放在床上,走上前,从地上拾起刚才被她丢出去的符,打开一看。
我屮艹芔茻,和合符?求姻缘的!
凌元子扶额,和合符怎么能把女鬼炸飞在天花板上的呀?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凌元子有些懵!
呜呜咽咽的哭声,断断续续响起,凌元子轻叹了一声,从声音来听,这幢二层小楼里,起码有四五个女人在哭,这还怎么让她睡觉啊?
凌元子在小布袋里找了半天,一个有用的符都没找到。
无法,只好伸手在脖颈处的红色小福袋中,摸出一把返生香,取出三根,其余放回芥子福禄中。
香头朝下,双手握住香尾。
凌元子屏息凝神了一瞬,香头猛地翻起,三根香头被点燃了。
凌元子在右手食指处一咬,一滴红色血珠涌出,血珠成线,凌元子手速极快的在虚空中画着符。
并道:“志心昄命礼,社稷古公,天下正神……”
宝诰刚一念完,凌元子大喝一声:“鬼日天阴晚晴后,柳星值日云雾晴……开!”
一道近两米高的铜门平地而起,大门左右两侧各雕刻着一张极大的鬼面,看上去庄严、骇人、肃穆。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身穿玄黑色衣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见是凌元子,登时笑出了声,“呵呵……凌元子天师怎么在这儿啊?”
凌元子一瞧,呦呵,这不是师尊第一次教她开鬼门时的城隍吗?
凌元子拱手礼道:“见过城隍。”
随后又寒暄道:“您怎么来京海市了?”
“京海市的城隍老王爷请我们到府上坐一坐,正吃酒闲聊呢,不想被你招到这儿来了。”城隍无奈的轻摇了摇头。
“既然是熟人,那小道便不客气了,师尊命我下山结婚,我今日刚回家,不想家中这幢小楼里有好几个鬼没被阴差带走,一是想问问她们是被谁杀的,为何死状那般惨,二是想询问一下我母亲是否还在冥府……她……,三是想请城隍派两个阴差,将楼中的女鬼带走。”凌元子说道。
城隍四下看了看,皱眉道:“此地不归小仙管啊。”
说着,城隍一顿,又道:“你是怀疑她们是被你父亲杀的?”
凌元子点了点头。
城隍道:“你父亲可没那么大的胆子,他虽风流好色,却没有杀过人。诶,对了。”
“你师尊没和你说你母亲的事吗?”城隍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凌元子一愣,忙是问,“我母亲怎么了?”
城隍看着凌元子的目光中,带着丝丝怜惜,“你母亲的亡魂和尸体一直没找到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师尊也没找到吗?”
城隍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二十年前,你师尊强开鬼门,闯进冥府,请北太帝君帮忙寻找你母亲的亡魂,这事儿在冥界当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凌元子的心突然感觉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疼得她难以呼吸,是谁?是谁偷了她妈妈的尸体,是谁藏起了她妈妈的亡魂?
凌元子紧握成拳的手,指甲扣进了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