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幽地鬼狱
凌元子凝了丹元子片刻,仍是心中有疑,翻身下床,从芥子福禄里,取出三根“通妙道香”和一张符,屏息凝神了一瞬,香头猛地翻起,三根香头被点燃了。
燃了符,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轻跺四下脚后,大喝一声,“铁棒惩治无道鬼,魂幡专度恭良人……开!”
两米高的鬼门,拔地而起,等了片刻,却不见黑白无常的影子。
凌元子皱眉看向丹元子。
丹元子耸了耸肩,完全是一副,这下你信我说的话了吧。
凌元子只好收起鬼门,问道:“黑白无常二位阴帅呢?”
丹元子拉凌元子坐下,徐徐道来。
原来凌元子七岁时,偷喝了一杯她十三师兄:净元子,酿的“冷琼酿”,误以为是天庭的琼浆玉液,生怕“冷琼酿”被她那么多师兄喝光,便连夜偷了上百坛,开了鬼门,和白无常悄悄埋在了度朔山的桃树下。
凌元子和白无常说好,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时,挖出一坛来喝。
不想,次日之后,普渡师尊每夜都将凌元子喊至归元殿中,私下传授她术法和画符等秘术,故而,凌元子也就将埋在度朔山桃树下的“冷琼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白无常见凌元子下了山,又知凌元子要结婚,便提及“冷琼酿”的事,将凌元子带到了冥府。
凌元子想着,上百坛的“冷琼酿”,就他们俩喝,也是无趣,和白无常一商量,唤来几名阴差,搬了桌椅,又将五方鬼帝和其他的阴帅,都请到了度朔山喝酒吃桃。
丹元子疑惑地问道:“师妹,“元”字以你为长,你不知道十三师兄会什么吗?他酿的“冷琼酿”,你不知道是怎么酿的吗?”
“虽说“元”字,我的名号排第一,可是,“元”字一直都是十一师兄在管啊,再说,师尊每夜都叫我去归元殿,下午我都是闲游玩乐去了,只对各位师兄精通何种术法了解些,若让我将师兄们都会些什么术法和本领一一道出,这……我哪能说清啊!”
听凌元子这么说,丹元子呵呵一笑,道:“师妹啊,你把十三师兄的“冷琼酿”,埋在度朔山的桃树下,你以为师尊不知啊?师尊那是偏爱你,假作不知罢了,怕你喝醉了生事,所以,才每夜让你去归元殿,教习你术法,倘若是换做旁人,还教习术法呢?雷鞭处罚,那都是轻的了。”
丹元子继续道:“十三师兄酿的“冷琼酿”,十年才能酿出三十坛,那可是用圣泉冷水池旁的雪树,在白露和寒露那两日,接的露水,与十三师兄炼的冷凝丹融合,才会酿出的“冷琼酿”,在吸收六百日的日月精华,封盖收起,每年,师尊命十三师兄取一坛,给上山门的每一位弟子,喝一盏。”
闻言,凌元子摇头道:“浑说,我就喝过那么一次,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在隐山门喝过“冷琼酿”。”
“以前是师妹你小,师尊怕你喝醉了,后来众弟子没喝过,还不是因为,师妹把“冷琼酿”都快搬空了?隐山门就剩下三四坛了。”
凌元子奇怪地道:“师尊既知道我把“冷琼酿”埋在了度朔山的桃树下,为何不取回呢?”
丹元子道:“你问我,我问谁啊?不过,师妹啊,“冷琼酿”每存放一年,度数就会暴增,你放了十几年的“冷琼酿”,不是我夸口,一坛就能喝醉五方鬼帝和十大阴帅了,嘿!你可倒好,连干三坛!”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怅色道:“谁也没告诉过我啊,我怎么知道啊!”
“所以,师妹,你不止喝了三坛吧?”
“我也不记得了啊!”
“呵呵……”丹元子无奈地笑了笑,“人家恭贺你要结婚,结果呢,你一怒之下,把三生石给踢裂一条缝,还叫骂,说:谁把我名字刻在上面的,给我滚出来。”
“这也就罢了,北太帝君得知三生石被你踢裂后,怒斥了黑白无常一顿,命他们把你送回,结果,师妹,你可倒好,路过“幽地鬼狱”的时候,扒住墙,死活喊叫着不走,黑白无常见你醉了,不好对你动手,就好言劝你,你愣是把“幽地鬼狱”的墙,给扒裂一道缝,上百个被困在里面的千年厉鬼,全跑了。”
“北太帝君这才亲临隐山门,问责大师兄,“通”字的师兄们,都下山帮冥府的九大阴帅,捉那些千年厉鬼去了。”
听到此处,凌元子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干嘛问责大师兄啊,要找,也应该找我才对啊!”
凌元子眸子一转,“不对啊,怎么是九大阴帅呢?”
“师妹啊!”丹元子拍了拍凌元子的肩膀,“你觉得北太帝君能不罚白无常吗?是他带你去冥府的。”
“啊?”凌元子惊叫了一声,抬手就要从芥子福禄中取香。
丹元子及时握住了凌元子的手腕,“师妹,冥府有冥府的规矩,岂是你向北太帝君讨饶,给白无常求个情,此事就能罢休的?便是师尊出面,北太帝君也不见得能给这个颜面啊!师妹听我一句,此事,你权当不知道,自有大师兄会为你处理好的!”
说着,丹元子转移话题道:“天亮了,师妹还是去看看墨林吧,师尊之命不可违背,赶紧去商量结婚的事吧!”
“可……”凌元子还是觉得这事因她而起,却让白无常受罚,又害得她“通”字八个师兄,为她收拾烂摊子,心中内疚不已。
“听话!”丹元子抚了抚凌元子的额顶,“师妹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不怕,有我们这些师兄们呢,再说,我们成日在上山门,也是无趣,能下山,权当旅游玩乐了,你还不了解,“通”字那些师兄们,捉鬼,对于他们来说,能算个事吗?”
在丹元子一再的安抚下,凌元子只好收了结界,去隔壁房间看墨林。
刚进门,见到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满满的六杯水。
凌元子甚是不解,问道:“你谁啊?跪这儿干嘛呢?”
闻声,墨林霎时睁开了眼,“他是我的助理,姓沈。”
“哦!”凌元子以为沈小晗这是在练习托举的臂力,只是这姿势,着实别致,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好了?”墨林缓身坐起,朝沈小晗摆了摆手,示意沈小晗先出去。
沈小晗顿时如临大赦,颤着双臂,将托盘放在桌上,倒退着出了病房。
墨林拿出结婚证,看着凌元子,认真地道:“白染,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凌元子拿过结婚证细细而看,忽的抬头问道:“协议还没签呢,你不是说,不签协议,就不结婚吗?”
墨林很想说:对不起,但是这三个字愣是卡在喉咙处,说不出口,便默默的垂下了头,思索了小半晌,才抬头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