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对错难定
朱允炆有自己的决断？
不，他没有。
说实话，现在的朱允炆是第一次当皇帝，毫无经验，也不可能有经验，即使有，也是从后世电视剧里看到的，但那不过都是编写的故事，和现实中的皇帝，还是有差距的。
我们看到的历史，看到的只是表象，就好比朱元璋，说起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弑杀，杀这个，杀那个，把功臣都杀没了。
可历史终究发生了什么，朱元璋为什么杀他们？朱元璋有自己的考量。
朱允炆不想杀人，所以给徐增寿，茹瑺，给所有人机会，可现实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有些事情，对与不对，朱允炆还不能准确拿捏。
对徐增寿，茹瑺等人的击杀，朱允炆自认为这件事情做的对，但是击杀这么多朝中大臣，肯定会引起事后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就比如徐增寿，朱允炆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抚徐辉祖，虽然徐增寿叛乱在前，但毕竟人家是亲兄弟。
还有，那么多人被赶出皇宫，那些太监宫女没啥担心的，但是后宫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就像今天，齐泰，黄子澄和练子宁不是就找来了吗？
烦躁。
朱允炆在武英殿用过晚膳，天色已晚，小东子正在伺候朱允炆用茶。
突然朱允炆轻描淡写地问道：“小东子，刚刚齐泰他们找过你吗？”
小东子一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嘁，果然”，朱允炆笑了，回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齐泰他们三个应该找小东子打探点消息才是，朱允炆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东子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真问了，还给了小东子好处，至于小东子收没收？这个朱允炆还真不确定。
小东子要吓死了，怎么皇上什么都知道，难道是皇上跟踪他？怎么可能，皇上可是天选之子，皇上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小东子哪敢隐瞒，连忙求饶：“皇上饶命，是奴婢多嘴，三位大人的确找奴婢了”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三位大人惹怒了皇上，他们让奴婢在皇上面前给他们美言，还有，他们问三位贵妃娘娘的事情”
“可笑，让你美言？老子是那种软耳根子吗？艹，三位贵妃的事情，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奴婢让他们好自为之，皇上圣明，自有决断”
“呵呵”，朱允炆呵呵一笑，小东子这么答复他们三个人，甚得朱允炆欢心。“小东子，可以啊，就该这么敲打他们，起来吧，朕也没说他们不能找你，朕是怕你胡说八道，被有些人利用了”
“皇上放心，奴婢是皇上的人，怎么可能被别人收买”，小东子见朱允炆乐呵呵的，边说边站起身来。
“他们贿赂了你多少银子？”
噗通一声，刚站起来的小东子又赶紧跪了下来，小东子也是经历过洪武年的太监，知道太祖高皇帝最痛恨贪污腐败，朱允炆说贿赂，吓得小东子腿都软了。
“皇上，奴婢不收，他们硬塞给奴婢，皇上饶命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拿过来朕看看他们给了些什么东西？”
小东子赶紧从怀里掏出齐泰给他的银票和那个玉佩，递给朱允炆。
银票有几张，但数额并不大，差不多一百两，这个玉佩看着精致，可朱允炆也不懂欣赏，也不明白价值几何。
“还给你”，朱允炆看了看，又把这些东西要还给小东子，小东子哪敢收啊，现在的小东子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别看现在皇上说话很温和，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让人进来把他拖出去给砍了脑袋。
“皇上，奴婢......奴婢现在就去把这些东西还给三位大人”
“你傻啊你，为什么要还给他们，他们给你的，你就收下，你以为你敲打他们的话，是白说的吗？”
“啊......皇上......”，小东子懵了，愣愣地看着朱允炆。
朱允炆说道：“你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想巴结你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给你些小恩小惠也正常，但是你心中要有原则，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你得和朕是一心，就像你今天敲打他们三个人，朕就很满意，让你廉洁奉公整天苦哈哈的，也不现实，朕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分寸你自己把握，小恩小惠可以，但要是让朕发现你以此为生财之道，徇私枉法或者出卖朕，那你的脑袋谁也保不住”
“皇上，你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行了，起来吧，朕累了，想早点休息”，和小东子说了这么多，一是为了敲打小东子，小恩小惠可以收，但不能超出底线，要有清醒的认识。
二是朱允炆对小东子的体恤，这种事情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毕竟小东子可是朱允炆最亲近的太监，如果一味地追求清廉自律，反倒会适得其反，凡事要有个度。
“皇上，那回乾清宫？”
“周贵妃现在住在哪儿？”
“皇上，周贵妃今日已经搬进了景仁宫”
“行，那就去景仁宫吧”
“遵旨，摆驾......”
“行了，咱们走着去吧，朕还想和你说说话”
“是，皇上”
紫禁城，通往后宫景仁宫的路上，的确是清冷了很多，也没有后宫的嫔妃再来和朱允炆偶遇。
“皇上，奴婢这心里不踏实”
“为什么？因为他们给你的那些银两？”
“是”
“小东子，朕可再次警告你，这件事情却不可大肆宣传，你要是让朕知道你故意收受大臣贿赂，把风气给朕带坏了，朕扒了你的皮”
“皇上，奴婢哪敢啊，奴婢今后都一五一十禀报给皇上，他们问什么，他们要奴婢做什么，给了奴婢多少钱，奴婢都和禀报给皇上”
“呵呵，你小子”，朱允炆笑着说道：“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你这次收了一百两，下次就想着二百两，小东子，是不是朕不应该让你这样？朕真怕你越来越贪，到最后害了你，小东子，你可千万不能让朕为难，朕不想杀你”
“皇上，你放心，奴婢知道你对奴婢好，奴婢心里有数”
“哎”，朱允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小东子不知道，但朱允炆心里很清楚。原先，朱允炆很难现象宦官能把持朝政，可今天，朱允炆似乎明白了。
以后还得随时敲打小东子，也不能对小东子太好。
“皇上......”
“小东子，这皇宫的确有点太冷清了，原先宫里总共有多少人？”
“禀皇上，各类杂七杂八的宫女四千，太监五千人，加上后宫的嫔妃，差不多一万人”
“一万人？的确有点多，那现在剩下了多少人？”
“不足三千”
“嗯，三千也不少了，是这皇宫太大了，慢慢适应了就好了，小东子，宫里重要岗位缺人的话，就招人，如果不缺，皇宫里原则上不准再加人”
“是皇上”
“还有，那些到了婚嫁年龄的宫女，想离开的就让他们离开，结婚生子，也不能呆在宫中一辈子，这样太不人道了，至于太监......，小东子，今后宫里尽量不要进那么多的太监，够用就行了”
“是，皇上，奴婢记下了”
小东子并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不想让皇宫里有那么多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