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算一笔账

刑警队里。

周队长对着图片资料：“冷辉，原名冷家辉，是香港古董商人，知名度很高的鉴赏家，也曾经是幕后黑道大佬，多次卷入走私案件，香港警方都知道他是老手，只是他手段隐蔽，始终抓不到证据，无法定罪。他资金雄厚，势力庞大，但是，两个儿子都在黑帮火并中丧身，妻子也抑郁而亡。香港回归前夕他金盆洗手，后来孤身移居广东，改名冷辉，转而从事慈善事业。冷心儿是他从孤儿院收养的，也是冷辉唯一的继承人。冷辉有许多高端收藏品，又有丰富的经验，所以，冷心儿除了正常的学业成绩优异，艺术鉴赏水平也是普通藏家难企及的。不但是理论上超过了一般鉴定师，品鉴实物的机会更是接近省级博物馆专家。二十年，二十年的修为啊，已经成精了。”

警员互相张望。

小王：“那真比得上四十岁以上的专业人员了。”

周队长：“不是比得上，是远远超过普通有二十年以上收藏经验的老藏家。省里专门请了文物鉴定专家陶教授配合我们，据陶教授介绍，从幼年就关注某件事情的人，有种特殊的敏锐性，比长大后钻研更具有先天优势。但是，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国内传统的收藏世家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多数爱好者是先从事其他行业，有了一定经济基础才进入收藏界的，而且起步初期很难见到许多高端精品的真迹。我们调查了冷心儿的业绩，小王，你来介绍情况。”

小王：“从见习期开始，冷心儿从事资产管理策划，兼做艺术投资顾问，对接的主要高端客户有十三位，投资方案实施成功率百分之百，无一理实务。平均年收益率超过百分之三十，艺术品投资年最高收益近百分之三百。在公司客户反馈意见表上，投资人满意度很高，评价她敏锐性、精确性、可靠性、忠诚度都非常优秀。”

小李：“神啊。我把家当委托她管理得了。”

小王：“就你那点家当，人家才不受理呢。”

周队长拍桌子：“谈案子！假如她介入犯罪，你们这样的智商被她当猴耍！现在几股势力都瞄上一幅画，表明画里隐藏的秘密足以让人疯狂！由于国家明令禁止外流，过去在国内青铜器价格一直不是特别高，一般在几十万到上百万，但国际市场屡创高价，2001年美国纽约佳士得拍卖创下九百二十四点六万美圆的记录，2007年又出现八百一十万美圆的高成交价。海外的热潮也带动了国内市场行情，价格也不断飙升，2017年的最高成交价达到五千万人民币，国际上更高价格的非常普遍，其中一件西周中期的方尊成交价折合人民币两亿五千万。专家认为，二十年前被盗的西周青铜尊，和那件拍品价值相仿，是我们这里所有人家当加在一起的百倍都不止！同志们，这不是玩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极端贪婪极端凶恶极端狡猾，又有高度严密组织的犯罪集团，而且是多个集团的周旋，斗智斗勇，不能有分毫差错！小李！”

“有！”

周队长：“把江问天的背景情况介绍一下。”

小李：“江问天，大学语言文学系毕业，三十三岁，原在企业当秘书，但性格孤傲，跟领导关系不和，辞职自谋生路，写写稿，画画画，就是个好高务远的文艺青年，到现在也没什么成就。连大学谈的女朋友都嫌他穷分手了。哈哈。”

周队长：“严肃点！讲情况不要下不负责任的断语！”

小李：“又不是我说的，是他原来单位接待人的原话。”

周队长：“转述别人的话也要注意使用中性色彩，以免主观印象偏差造成判断失误。你的任务是，换成便衣在江问天家附近隐蔽警戒，观察他往来人员，同时防止罪犯抢夺那幅画！飞猫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杜金平抢夺的企图已经很明显。”

手机响。周队长接听。

“我是飞猫，目标已经回到市里，请指示。”

兴龙山庄的宾馆，也是兴龙公司的总部。

冷心儿挎着包，走进大厅，来到服务台。

前台员工：“是冷总监吗？”

冷心儿：“是，龙总裁约好的。”

服务员：“噢，总裁已经在等你了。里面请。”

到办公室前工作人员敲门：“总裁，冷总监到了。”然后退了出去。

“请。”年纪不到五十、气度优雅的龙敏雅在办公桌前站起，冷心儿和他对视，两人同时怔了一下。

龙敏雅浮出笑容：“没想到吧？兴龙公司的总裁是个女人。我也没想到，能力出众的冷总监如此年轻。来，坐。喝茶还是咖啡？”

冷心儿：“谢谢，不用，白开水就可以了。”内心却在想：这女人怎么好象眼熟，如果见过，不可能记不起啊。

龙敏雅亲自为她倒上水：“前几天我回公司香港总部去了，这里正搞了一个艺术流派的画展，没能赶上，听说冷总监在开幕时就来了。冷总监是出色的投资顾问，我错过了一次绝好的学习机会啊。”

冷心儿：“哪里，龙总裁言重了。”

龙敏雅：“这个古镇啊，很有开发潜力。目前主要投资商有三家，我算老二吧。不过我觉得后面有追加投资的必要。当然，为了防止意外风险，办一份保险也非常必要。”

冷心儿：“问题是，龙总裁打算开发什么项目呢？”

龙敏雅：“我想现在内地人手头上都宽松，旅游渡假的人会越来越多，兴龙古镇地理位置优越，沪宁铁路、沪宁高速、宁杭、沪杭高速环绕周围，是江南核心地带，目前这里的农家乐档次都比较低都，我想开发一片旅游渡假别墅区，吸引更多高端客户。然后把旅游商业也进一步带动起来，成为前卫艺术的基地，你看怎样？”

冷心儿：“龙总裁气魄真大。”

龙敏雅正等她说下去，她却止住了。

“这个项目投资固然不小，但前景很好。冷总监你怎么看？”

冷心儿道：“要我说实话，扩大开发规模不太符合当下国家政策，也不符合实际情况。既然请我做策划，我就直来直去，还望龙总裁不要见怪。”

龙敏雅：“没关系，我就想听真话。请讲具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