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毒蛇出洞

江问天在公园一角写生。时不时看周围。

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姜山走过来。

姜山：“大才子，可还记得我？”

江问天朝他望望。

姜山：“曾被你指着鼻子骂的报社编辑姜泉清。”

江问天冷笑：“也算是我命中的贵人。”

姜山：“口风还那么凌厉。其实我很愧疚，后来还因此辞职了。你可知道，我们的工作压力也很大，上面打招呼的，我敢得罪吗。替罪羊而已。可我依然很自责，伤害了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

江问天淡淡地：“你还挺有正义感，不过我注定和文坛无缘，早不写文章了，老黄历也用不着再翻。”

姜山：“我知道，你现在画画，而且天生有才气，超过文学水平。不想知道我离开报社怎么混的吗？”

江问天：“没兴趣。”

姜山：“可怎么说我离开报社和你有直接关联哦。”

江问天：“我没要你辞职，也不是为我主持公道被迫走人，一切都与我无关。”

姜山：“当然，你没有任何责任，其实，辞职没什么不好，心灵自由了，我在南方城市成了网络写手，收入比当编辑高得多。”

江问天：“我相信，你能胡编各种各样的理由，这本领一向不差的。”

姜山：“老弟，你这样说话未免太尖酸刻薄了。心里不痛快，找人撒气，是不？我不介意。”

江问天看向别处。

姜山：“哎呀，美女，才女，像那梦中的蝴蝶，翩翩来了，又忽然飞走了，还在你编织的美丽纱巾上留下一撮恶心的粪迹……”

江问天怒吼：“够了！你给我闭嘴！”

姜山：“戳到痛处了？你呀，这么多年，你还是书生气。我呢，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江问天：“不劳你费心。”

姜山：“真是巧啊，我在南方的城市，就和冷心儿在同一个市里。”他偷瞄了江问天一眼。

江问天脸上不由自主显出关注的神情。

姜山：“她挺会撩人的，可迷上她的没一个拿得下她。我倒觉得你是能够拿下她的人。”稍停顿，“她很高傲，习惯了耍弄别人，她要的不是痴迷倾倒，也不是家财万贯，要的是被征服的感觉。你只有征服她，才能最后俘获她。”

刑警队里，机要员小胡对着电脑展示的资料：“姜山，原名姜泉清，1987年大学本科毕业，先后担任秘书、报社编辑，后来辞职南下，住寓居厦门，2011年在小说网站连载小说，略有名气。目前仍有小说正在更新中。”

周队长：“查一查，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四月有没有短暂中断现象？”

小胡翻阅网页：“没有，一直在持续更新。”

周队长：“那他还不是目标。那段时间，正是上海公安集中清剿阿九团伙的紧张时期，将近半年的大搜捕，他能稳得住，所以只能理解为并非同一人。”凝思。“还有别的招，还要查一查。”

机要员：“队长，冷心儿回吴氏了。”

周队长呼地站了起来。

古镇的吴家庭院，小车停下，冷心儿从后座下车。

吴敬诚迎出来：“心儿回来了，我的小心肝，累坏了吧？”

冷心儿带着笑容：“不累，吴老伯。”

搀着吴敬诚的手向厅里走，司机提着行李包跟在后面。

两人在茶几前坐下，吴敬诚点头示意，司机放下行李退了出去，秘书送上茶水，也回避了。

冷心儿：“这次特别顺利，所有意向都谈好了，就等这边审批手续下来。”

吴敬诚：“你是高效率，可我这边遇到了一些障碍，觉得很对不住你。拿不到批文，就害你白忙了。”

冷心儿：“麻烦大吗？主要问题出在什么环节上？”

吴敬诚：“龙敏雅跟我较上劲了，可偏偏镇上的官员认为，我的计划投资的力度不如兴龙公司大，倾向于他们。”

冷心儿：“这不是光看谁投入大，要实际效果。她的做法是破坏性开发，会毁了古镇的未来。”

吴敬诚：“这些当官的急功近利，拼招商引资的数额，有业绩才好升迁。而且历来官场懂经济的少，一心想往上爬的多，两千年的传统了。国家领导也号召重视可持续发展，口号是口号，可到具体问题上，咳……”

冷心儿：“我们再争取争取，实在不行，我们向市里反映。”

江问天心神不定，东翻西摸，收拾房间。

拿起画像自言自语：做自己该做的事。我一定要弄明白冷心儿到底想做什么。

他整理桌上的乱纸张，看一张，放一张，叠在一起。突然停住：“这是什么时候的？哦，是吵架后她走的时候留下的，我居然没看。”

上面是冷心儿的字迹。他轻轻读着，边思索：“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天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的诗，什么意思？”

背后伸来一只手一抽，将纸片抽了过去。江问天回头，乐乐和嘟嘟站在身后。

嘟嘟：“是心儿姐的字啊？写得真漂亮。”

乐乐：“什么都漂亮，就是做的事不漂亮，还丑得不能见人。”

嘟嘟：“打官司那回，赢得不漂亮吗？我觉得肯定有什么误会，真的。”

江问天：“别闹，拿来。”从乐乐手上拿过纸。沉思。

乐乐：“什么时候写的？”

江问天：“应该就在她失踪的那天，我一直没留意。”

乐乐：“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江问天：“我想不明白。”

乐乐想了想：“江哥，我觉得你应该开心。你不是不懂，是不肯相信。”

江问天：“说得再漂亮也没用，她骗走了画就是事实。”

乐乐：“我的理解，也许嘟嘟说对了，她有难言的隐情。她顶着风雨去吴地，独自一人，离别所有的亲友，可能有一项艰难的工作，但朋友不要怀疑她的人品，一片冰心从来没有变。”

江问天：“你是一相情愿。你呀，第一眼见到她就被迷住了。现实不是吟诗作画，不要说写两句古诗，有的人诗写得很漂亮，行为却十分卑鄙。见不得人的事，才要背着大家。”心里却暗暗想：不管她用心如何，我都要揭开这个谜。

他的思绪突然转到姜山身上，这个已经离开本地多年的混客，怎么会在这当口出现，还企图介入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