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姨娘被罚跪

池允笙愤恨地瞪了一眼方小娘，连忙小跑着上前搀扶住池母，转过头来呵斥着方小娘道：“方姨娘！你放肆了！你只是个小妾，为奴为婢的，你要当谁的娘？”

方姨娘完全被吓傻了，这四姑娘怎么突然转性了？今早不还跟她亲昵得很吗？一时间也忘了装柔弱扮可怜了。

还是池允琴反应快些，连忙拉着方姨娘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是，姨娘逾矩了。想是平日里四姐姐跟姨娘走得更近些，姨娘又关心则乱，这才说错了话，还望爹娘不要责罚姨娘。”

这话中带刺，让人误以为私底下池允笙和姨娘，竟是这样互相称呼的？池母更加被气得喘不上气，嫡亲的女儿居然跟姨娘更亲一些，搁谁谁不被气死？

池允笙眼底如同锋利的匕首，眸中闪过一丝狠咧，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转过头来对池母温和道：“母亲安坐。”

池母抬眼对上池允笙苍白的脸颊，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此刻看着自家女儿毫无血色的脸庞，哪里还顾得上理会留月阁的那两位。

刚刚听到大儿子说女儿落水了，她此刻即便再气愤，也只想先拉着池允笙回房休息。

池允笙却先一步朝着池图川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正色道：“父亲！方姨娘逾矩了，姨娘对女儿好，女儿多谢姨娘关怀。只是此事事关父亲在朝中的名声，还请父亲细细思量。”

池图川眸光一沉，心道：我在朝中的名声？我在朝中的名声全被你这个不孝女给败光了！

但此刻见池允笙一脸严肃，他也想听听自己这个纨绔女儿能说出什么话来，便道：“她逾矩为父自会罚她，怎得会关乎我在朝中的名声？”

经过上一世，池允笙对自己这个父亲可真是太了解了。一辈子庸庸碌碌没什么作为，但却自持清高，自诩文官清流，最好面子了。但是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所以上一世一直都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父亲打算怎样处罚方姨娘？”池允笙不答反问。

她知道方姨娘的手段，上一世把父亲和自己这个蠢蛋哄得死死地。

母亲又是个妥妥的将门虎女，脾气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所以母亲也很不得父亲喜爱。父亲在内宅的慰藉都是方姨娘给的，母亲直来直去的性子则是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委屈！

池图川定定地望了自家女儿片刻，心道这丫头平日里不是跟姨娘走的近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坐在上首，执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端起主君架子慢慢抬眼道：“你姨娘逾矩了，为父自会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池允笙眸光幽深了几分，而后勉强笑道：“若是平日里姨娘这般尊卑不分倒也罢了。只是如今哥哥大胜南蛮归来，哥哥又与辰王走得近些。您猜猜朝野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伯爵府？往日御史台参父亲您宠妾灭妻的本子还少吗？现如今朝中大局未定，咱们伯爵府可再经不起风浪了……”

池图川猛地站了起来，细细思索了下，她说的确实没错。

虽说靠祖先打下的基业承袭了爵位，但是他可是一路读书科举考出来的官，朝中上下谁不高看他一眼？

那没事找事的御史台除了从他家事里下手，参他宠妾灭妻这种不实之事，还能从哪儿下手？

想到这儿，池图川正了正衣襟，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对着方姨娘道：“你一个为奴为婢的妾室，竟也敢在笙儿面前称母！看来笙儿平日里太纵容你了！回屋里好好反省反省，一个月内不准踏出留月阁半步！”

池母一听乐开了花，激动地快要站起来拍手叫好。

她可从未在方姨娘面前这般扬眉吐气过，从来都只有被姨娘陷害，老爷让她反省的份儿。

池允笙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傻娘亲，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喜怒全摆在脸上了。她连忙按住了池母，给了她一个坐定的眼神。

“父亲！方姨娘平日里尊卑不分顶撞母亲也就罢了，今日居然敢在我面前称母，那明日岂不是要在哥哥面前也当娘了？这要是被下人传出去，哥哥的名声还要吗？”

池允笙说完后，又看了池允琴一眼，故作疑惑问道：“不知道姨娘平日里跟五妹妹是怎么互相称呼的呢？”

“你！”池允琴差点没忍住上去争辩，跪在地上的方姨娘连忙悄无声息地拉了拉她的裙摆，示意她不要冲动。

池允琴面色一僵，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又不能发作出来。只好给池允笙赔笑回答道：“妹妹自然是唤姨娘为小娘的，小娘平日里也是这么教导我的。”

“那便好！那可能今日是方姨娘一时口快了。”池允笙扫过姨娘一眼，方姨娘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唇，果然这个蠢笨嫡女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方姨娘刚想起身与池允笙套近乎，便听到池允笙朗声道：“但是家有家法，姨娘错了就要认罚！免得下人们也分不清尊卑，胡乱嚼舌根子，污了父亲的名誉！方姨娘便跪在这里，跪满一个时辰再起身吧。”

“啊？”方姨娘一脸疑问地看着池允笙，见她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便马上换了一副神情，双眸含情，看起来灵动又无辜，揪着池图川的脚摆道：“川郎~”

看着池图川那怜惜的眼神，池允笙忙道：“爹爹可不要再糊涂了，您一身清明光明磊落，朝中多少人眼红您今日的作为？难不成真要让御史台的人就因为咱们家的家事抓着您不放吗？再说了，今日姨娘确实做错事了，您按照家规罚了，传出去，那御史台的人还敢指着您的鼻子说您宠妾灭妻吗？”

对付老爹，她上一世可是跟方姨娘学会了，就得说好话！

池图川瞳孔微沉，自己的名誉可不能毁了！宠妾灭妻这个头衔，一定要摘掉！他指着方姨娘冷声道：“你，跪在这里好好反思，没跪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