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改朝换代
“退位吧，皇兄。”
廉靖宇头发散乱着，哪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不知何时从龙椅上溜了下来，坐在地上，低低的笑着。“退位了你们就会放过我吗？”
“放过你？”童薇问。
廉靖宇抬眼看着她，只见童薇笑着，似乎从刚才她就一直这样，让人看着更加难过了。“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叶家上下一百多人？”
“你会在某个夜里梦到那些冤魂向你索命吗？你会在某个瞬间想到曾经有一位叶将军对你的愚忠吗？你愿意承认自己的决定出过错误吗？忠言逆耳你不愿意听，偏偏听信谗言误国，放了你你能做什么呢？”
“泽清...”
廉泽清没有理会廉靖宇叫他的声音，叫来太监，拟了圣旨，盖了国印，廉灼华接了圣旨，此刻开始，廉靖宇的朝代过去了。
廉泽清叫人将廉靖宇带走，剩下的人交给廉灼华处理。他和童薇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歪头看了一眼一直看着童薇的李桐，他把廉灼华叫到身边，贴近耳朵说：“这皇位本王能给你，也能从你手里拿回来，不要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廉灼华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反驳。
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龙袍，廉灼华终于坐上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位置，遣散后宫，不愿意走的就留在后宫养老，赐廉骁封号瑞，独立外府，称瑞王府，廉菡封号文昭公主，李桐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太后。
许是为了讨好廉泽清，廉灼华派人去请唐家回宫，但是被拒绝了，唐勇安说：“多谢皇上还惦记着微臣，但在此地生活日久，已然成了习惯，不愿再掺杂宫内之事。”廉灼华本就是走个形式，做给廉泽清看，如今被拒绝倒也是顺了他的心。
次日，昭告天下，先皇驾崩，太子继位，改年号为华辰。
消息传到扶绥，高盛楠将盖了江夏国印的文书拿给谢沛勋看，谢沛勋气上攻心，当场吐血，没等医治就不治身亡，高盛楠派人将所有的尸体送回了江夏，附赠了一份以他的名义新立的停战协议。
高培源退位，在上完最后一个早朝之后当众宣布将皇位传给太子高盛楠，给其他孩子封了爵位，分配到扶绥的其他城，这次他没有拒绝，和廉灼华的手段不同，他将后宫里那些贵妃包括石天慧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打入了冷宫，妃子们惊恐，纷纷找石天慧求情，石天慧心中烦躁，将她们赶了出去，她去找高培源却被告知退位以后就不知所踪了，四肢百骸感觉到凉意，早知高培源人性淡漠。
高盛楠入住高培源原来的寝宫，命人把里边的东西和人全部换掉。偏殿中，高培源和高盛楠并排坐着，像人间的普通父子，谈谈心，只是这谈论的内容永远都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生活。
“父皇不打算过问一下后宫那些人吗？”
高培源笑了笑，皱纹在眼角折起几层爱意，“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嘛，待在冷宫起码保了一条命。”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单纯的论述，高盛楠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她们不会感激你的。”
高培源猛地咳嗽起来，高盛楠想叫人来，被阻止了。“别麻烦了，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为了让高盛楠顺利登上皇位，他这些年一直在为他清除路上的一些障碍，只是高盛楠从来都不领情，他也知道，高盛楠的手段完全能自己解决这些事，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他。
“你母亲的事....”
“母亲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普通的女子要在这吃人的宫中活下去实属困难，能将儿臣生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吗？”
“父皇，母亲去世以后，您保留了母亲的寝宫，儿臣很感谢您，后来儿臣在寝宫内找到了很多很多母亲写给您的书信，但是一封都没有给您，那些书信儿臣都看过了....”
高培源心头一震，迫切的想知道内容。谁知高盛楠摇了摇头，并没有要给他看的意思。
“您知道嘛，母亲到死都没有怪过您一句，她体谅您日理万机，理解您后宫这么多人，就连和您闹别扭也是因为不想让您过度关注有了身孕的她而误了朝政，被人诟病，母亲出身平民，不懂宫内这些弯弯绕绕，但她记得您许下的承诺，即使您一个都没有做到，她到死，都在关心您会不会因为朝政累着身体，到死都在担心儿臣能不能平安长大。”
“您要儿臣原谅您，儿臣想问问您，母亲被人欺负的时候您真的毫不知情吗？这宫内的风吹草动哪一个不尽收您的眼底，母亲三番五次被人陷害的时候您有过一次站在她那边吗？是，您说这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可那个时候这种保护还有用吗？”
话说的截然而止，高盛楠的眼中噙着泪水，努力的不让它落下，高培源低着头，一次次的叹气。
“盛楠啊...”
“父皇，母亲已经死了，她不想见您，儿臣也希望您不要再打扰她了。您若是想在这宫里安享晚年儿臣会为您安排好的，其他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儿臣会处理。”
高盛楠转身向屋外走去，“楠儿。”
“何事？ ”
察觉到高盛楠语气的转变，高培源心中明白，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的父子之前彻底的断了。
“父皇...父皇想去兰溪寺为你祈福，今天就走。”
高盛楠沉默了一会，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儿臣安排马车，您准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