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成了
皇宫失火，数十年也发生不了一次，何况还伴有巨大的爆炸声。
高景泽隐隐觉得，不可能是一般的走水，更不可能是什么炮仗爆炸。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赵福金的实验出事了！
虽然作为文科男，高景泽不懂火药怎么炼制，但是他也知道，当年诺贝尔为了找到能让硝化甘油稳定的办法，在实验中炸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就连自己也差点一命呜呼。
那日在樊楼，赵福金是说过要用硝化甘油做硝化纤维，用来做定装子弹的底火的，今日刚刚把制好的枪管送入宫内，晚上就发生了爆炸，这也太巧了吧！
高景泽愣怔在原地，婶婶也发现了侄儿的异常，着急地拉着侄儿的胳膊：“二郎！二郎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别吓婶婶啊！”
高景泽回过神，拔腿就往门外跑去，边跑边说：“婶婶今晚不用给我留门了！”
一路狂奔来到宣德门外，只见宣德门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内城百姓，隔着城门朝宫内望去，宫内似有浓烟冒起，也偶有火光蹿高。
“刚刚那声炮仗，太响了！”
“炮仗哪有那么大声，你是没瞅见，刚刚火光冲天呢！”
“哎，这次不知又烧了多少宫殿啊！”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显然都是被刚刚的爆炸声惊醒的。
高景泽紧张地看向宣德门，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溜进去，但是宣德门大门紧闭，城墙上的禁军明显加了人手，很多弓手都已经朝着宣德门外弯弓搭箭，戒备森严。
宣德门外，同样有大批身着皇城司差服的衙役官员，挎刀而立，紧张地盯着围观的百姓，生怕有人借机生事。
高景泽努力地拨开人群，朝着皇城司衙役们靠近，想要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没走上前几步，就见拦在宣德门宫门前的一排皇城司衙役腰间佩刀出鞘，呵斥道：“统统退后，凡再往前一步者，以谋反论，杀无赦！”
高景泽干着急没办法，只能停下脚步，退回人群，但仍出声喊道：“各位官人，宫里怎么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哪里失火了？”
很显然，没人搭理他！
他也知道问了白问，这些皇城司衙役，怎么可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高景泽急的直跺脚，满脸担忧地踮起脚尖，望眼欲穿地看向高大巍峨的城墙。
突然，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高景泽猛然回头，突然就深刻理解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真谛。
看着裹披长袍，头戴斗笠，满脸尘烟的赵福金，高景泽差点就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看着高景泽泛红的眼眶，赵福金来不及安慰，低了低头悄声说道：“跟我来！”
皇城司衙役里，有人注意到人群中裹得严严实实赵福金，侧了侧头对身旁的同僚说道：“那俩人有些奇怪，要不要上去查查。”
身旁的同僚冷笑一声：“刚刚问话的那位小官人你没认出来？前些天帝姬追砍活阎罗，可就是为了他，你想查尽管去呗。”
衙役尴尬地咳了两声，扭头对着人群厉声喊道：“往后退！没事回家睡觉去，别在这里杵着了！”
皇宫走水，内城里虽没有完全宵禁，但是街面上巡逻的禁军、衙役极多，胆小点的商家早已打烊歇业，店门紧闭，所以赵福金和高景泽两人溜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说话的地方。
“去我三叔家？”高景泽提议。
赵福金白了他一眼：“合适吗？”
高景泽一愣：“老夫老妻了，你还害怕我诱骗你不成？”
赵福金俏脸一红，随即挺了挺傲人的胸脯不服气地说道：“组成物质的基本元素都一样，都是碳元素，钻石和黑炭能一样？还老夫老妻……哼！”
高景泽没有瞬间get到赵福金的点，但是这样的交流方式他太熟悉了，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赵福金的意思：虽然我还是我，但是我已不是我，这具身体可跟你高景泽不算是老夫老妻。
“害，你要这么说，就牵扯到哲学问题了，本我是我，还是自我是我，这个问题……”
“呸，行了行了，赶紧走！”赵福金啐了一口，她现在可不想听高景泽扯哲学。
出了内城，外城就热闹多了，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该吃吃，该喝喝，一派人间烟火。
回到武学巷，婶婶果然听话，没有留门！
高景泽敲了半天，婶婶才睡眼惺忪的拉开了门闩，看到高景泽身后站着一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婶婶警惕地问道：“这是谁？”
高景泽解释道：“一个朋友，来咱家坐会儿就走！”
婶婶嘴上哦了一声，但是心中狐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让开身子：“进来吧！”
高景泽带着赵福金径直回了偏屋，关上房门，等听到婶婶屋里的门关上，这才让赵福金卸下斗笠：“快说说，宫里到底怎么了？”
赵福金先是四下打量了一圈高景泽的屋子，打趣道：“比咱当时的出租屋还烂呀。”
高景泽没好气地回怼道：“对呀，投胎没技巧，不像你，直接成了老赵家里人，能享受几年荣华富贵，不过十年后……”
高景泽坏笑道：“你猜你是怎么挂的？”
虽然赵福金不是文科生，但是基本的历史常识她是懂的，靖康耻有多耻，她也是知道的，当下脸一黑，脱掉长袍，把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玩意扔到了桌子上！
“哎呦，小声点，别惊动了我婶婶！”
高景泽一边说着，一边解开黑布：“手枪？”
赵福金往床边一坐点了点头：“嗯，长枪就差枪筒没装，但随时可以组装！”
高景泽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摸到枪，手都激动的有些颤抖。
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枪呢？
这把手枪虽然不如后世那般工艺精细，但是也绝不是粗制滥造，枪把用硬木包裹，枪身是黑铁打造，看起来也极具美感。
“这把枪，只能装五发子弹，我刚刚用了一发，现在只剩下四发，你省着点用。”
赵福金从高景泽手里拿过手枪，给高景泽讲解道：“这里是保险，拉开后就能射击，若是不用的时候，记得关上保险，否则走火了可不是好玩的。”
高景泽认真听着，连连点头：“子弹呢？定装弹？”
赵福金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让你往里面装铁砂吗？要是那样，以后还怎么跟金国和蒙古骑兵干架？”
高景泽又一次兴奋起来：“这么说，硝化纤维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