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近乡情怯

自林夜风当兵以来，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这一路上，看着家乡熟悉的街景，林夜风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道大爷身体怎么样？哥哥是否成家？”

带着对家人的思念，林夜风加快回家的步伐。

可当从小生活的房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林夜风竟一时有点胆怯，他鼓起勇气，微红着双眼轻轻叩响房门。

“谁啊？”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房门里传来。

“大爷，是我，我是小风。”

林夜风有些哽咽，赶紧答应了一声。

门开之后，一个佝偻的老人出现在林夜风面前，这个老人正是他的大爷林永强。

“大爷，我回来了。”林夜风扑通一声跪在大爷面前。

林永强老泪纵横，先是给了林夜风一巴掌，骂道：“你个兔崽子，走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信儿也不给家里，我。。。我还以为你。。。”

说完难掩内心的激动，抱着林夜风哭了起来。

林夜风不禁也落下泪，连忙扶起林永强，说道：“大爷，对不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永强抹了抹眼泪说道：“好孩子，让大爷好好看看。”

林夜风站起身立正，给林永强敬了一个军礼。

“好，好，好孩子，快跟大爷进屋。”林永强拉起林夜风的手向屋子里走去。

走进院子，映入林夜风眼帘的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这个院子就是林夜风的童年。

“老伴，你看谁回来了。”大爷林永强向屋子里喊了一声。

一个老妇人闻声从屋子里走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是。。。是小风？”

林夜风上前扶住大娘，说道：“大娘，是我，小风回来了。”

看着眼前一身笔挺军装的林夜风，大娘心中欣喜，但同时也有一丝丝愧疚，毕竟在林夜风小的时候，出于母亲的私心，没有公正的对待林夜风和自己的亲生孩子。

不过林夜风似乎没有想到那些，很热情的搀扶着大娘回到屋子里。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林永强一直问东问西，当得知林夜风参加了边境保卫战经历过九死一生之后，老人紧紧握住林夜风的手微微颤抖。

感受到大爷的担心，林夜风微笑说道：“大爷，仗打完了，我现在在陆军学院进修学习呢。”

“这是好事，那你现在是？”林永强心中高兴。

“上尉连长。”林夜风回答道。

林永强点点头，说道：“好小子，果然是当兵的材料，唉，当初我是真不想让你去当兵，你说你在战场要是出点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林夜风笑着说道：“大爷，您别这怎么说，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

林永强为林夜风感到自豪，但是想到林夜风的父亲，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对了大爷，大哥现在干什么呢？成家了吗？”林夜风打断林永强的思绪。

提到儿子，林永强的脸色一下变得暗淡起来，说道：“别提那个混账玩意，就当我没有这个儿子。”

“我大哥怎么了？”林夜风疑声问道。

“你大哥高中毕业之后，说什么也不想上学了，我想不上学也行，就托关系给他安排进了县里的化肥厂，这也算一个正式工作，可是这个混账，上了几天班就认识了一帮乌七八糟的人，然后开始夜不归宿，天天喝大酒，看录像，在就打架斗殴，派出所都进了好几次，到最后干脆工作也丢了，天天在外边混，没钱就回来跟你大娘要，不给他钱就在家里作。。。咱家有多少钱能够他这么糟践。。。唉，你说你们哥俩怎么差距这么大。”

林永强说完，一旁的大娘也暗自抹了抹眼泪。

林夜风不知道原本印象中老实憨厚的大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相劝。

几人正聊着，院子门开了，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走进院子，这人正是林夜风的大哥林晓东。

“你看看，这又喝多了。”林永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还没等林晓东进屋，林夜风就闻到一股浓烈酒气，随后林晓东跌跌撞撞的走进屋里

“哟？这。。。这谁啊。。。当兵的。。。”

林晓东打着酒嗝，往炕上一坐。

“大哥，是我，林夜风。”林夜风笑着回答道。

“小。。。小风？哎呀，你看我这酒喝的，这。。。这不我老弟。。。弟么，啥。。。啥时候回。。。回来的。”林晓东凑了过来，一把搂住林夜风的肩膀。

林永强骂道：“你要是喝多了就回屋睡觉去，别在这忙叨人。”

他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林晓东来了精神，斜楞个眼睛看着林永强，说道：“我跟我弟说会话，你。。。你老撵我干什么？”

林永强还想说什么，林夜风拦住了大爷，转过头对林晓东说道：“哥，你喝多了，先进屋休息会，等醒酒了，咱们哥俩在好好聊聊。”

说完不由分说，扶起林晓东就往里屋走去。

“哎。。。哎，弟，你听。。。听我说，你松。。。松手。”

林晓东哪有林夜风身体强壮，被林夜风三下两下拽进屋里，瘫倒在床上，过不多时，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不管他，小风，你想吃点什么，让你大娘给你做。”

林夜风想了想，笑道：“那就饺子吧，我太想念大娘包的饺子了。”

“好，那咱们就包饺子。”

林永强嘱咐老伴包点饺子，自己又出门买了点菜，准备晚上给林夜风接风洗尘，林夜风也没有闲着，脱下军装撸起袖子帮大娘一起和面，剁馅。

夜幕降临，饺子已经包好了，又炒好四个小菜，林永强给林夜风倒满一杯酒，说道：“来，小风，你难得回来一次，咱们爷俩今晚好好喝点。”

林夜风接过酒杯，笑道：“行，大爷，我陪您少喝点。”

几杯酒过后，林夜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大娘，说道：“大娘，这是我这几年的津贴，您收好了。”

“小风，这钱大娘。。。大娘不能要。。。”

“您快拿着，我在部队上花不了，你们留着贴补家用。”

“小风，大娘当年亏待你了，你。。。你别记恨大娘。。。”

林夜风笑道：“大娘，你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您和大爷对我的抚养之恩，我这辈子都没法报答，这些钱你们快收着吧。”

大娘接过钱，心中愧疚之情越来越深。

“小风说的对，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这钱你收好了，将来给小风说媳妇涌。”林永强笑着说道。

见老伴这么说，大娘也就没在坚持，顺手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