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祭奠

南山公墓。

杀死向辉之后，林夜风独自来到了南山公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酒，打开后给小何倒上，然后又点燃了一根红塔山香烟摆在墓碑前。

林夜风席地而坐，对着小何的墓碑说道：“小何，哥来看你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你最爱抽的红塔山，记得在部队的时候你成天追我屁股后边和我蹭烟抽，今天你管够的抽。”

林夜风默默的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小何，这几天我经常能想起来我们当年在部队的那些事儿，呵呵，你还记得么？那年军区首长来咱们部队视察。”

“本来大家都已经集合完毕迎接检查，结果你小子突然告诉我，你的作战服放在床上忘收起来了，眼看着首长走进营区要检查内务。当时我也着急，就让你从后门赶紧跑回宿舍收拾，结果也不凑巧，你刚进宿舍，首长就来到咱们班，哈哈，你小子反应倒是快，拿着衣服就躲进衣柜里。”

林夜风举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接着又说道：“首长检查一圈顺手就把衣柜门打开了，结果你倒好，躲在里面扯脖子喊了一句：首长好，当时首长警卫员的枪都掏出来了。”

“你这一下就出名了，全军都知道咱们班最拿手的训练科目是大变活人，气得连长要处分你，最后不还是我帮你扛下来的？”

林夜风笑了笑又说道：“那事过去之后，你三天两头跟我套近乎，你说，班长，我欠你个人情，等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喝酒。我说行啊，但是光喝酒不行，你还得请我吃烧鸡。你说小事儿，包在你身上。过了不久，咱们连野外生存训练，你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鸡，架堆火就给烤了，当时我也没多想，结果回到部队后，当地的老百姓找到部队说家里少只鸡，你他妈的又给我惹一祸，哈哈。。。”

说着说着，林夜风的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兄弟，我现在特别后悔，后悔当初由着你的性子让你退伍，妈的，不就杀了几个南越猴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说着，林夜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起来。

林夜风抹了抹眼泪眼泪，又点燃一根香烟，对着小何的墓碑说道：“兄弟，南郊的那帮混混和那个警察我已经替你杀完了，现在你可以安心上路了，放心吧，我会找到小娜替你照顾她，相信我。”说完林夜风起身，掏出兜里剩余的香烟散落在小何的墓碑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夜风离开不久，王长志的专案组就赶到了这里。

向辉已死，王长志就敏锐的感觉到凶手一定会来祭拜何光南，于是王长志才带着手下匆忙的赶到了南山公墓小何的墓地，只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看着小何墓碑前散落的香烟和空酒瓶，他笃定凶手曾来过这里。

王长志莫名的感觉到一股烦躁，眼看着就要抓到凶手了，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又让凶手跑掉了。王长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枚烟头仔细查看，他用手指捻了捻发现烟头尚有余温，他欣喜若狂，急忙吩咐手下的专案组成员问道：“快，赶紧查一下到南山公墓有几条路。”

一名警察说道：“报告组长，一共有三条路，两大一小。”

“凶手肯定还没走远，现在马上兵分三路，沿途看到有独自行走的年轻陌生男子，要仔细排查。两条大路的兄弟，要仔细排查过往的各种车辆，凶手身上有武器，一切注意安全。”

“是。”所有专案组成员异口同声的答道，然后各自上车离去。

众人走后，王长志却留了下来，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所以他需要让自己静下来。

王长志坐在小何的墓碑前，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了三根立在小何的墓碑前，随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根默默的吸起来。

“兄弟，很抱歉咱们以这种方式认识了，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以暴制暴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最终伤害的还是我们身边的人。你知道么？因为你的案子，现在已经有十几个人丧命了，这种无休止的杀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兄弟，还是相信法律吧，虽然有些人在践踏它，但是还有更多的人在维护它，你是一个军人，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一根烟抽完，王长志站起身，向小何的墓碑微微的鞠了一躬，可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在他准备回头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别动，我的刀很快。”

随后王长志感觉到一把尖锐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心。

“你是什么人？”王长志十分冷静的问道。

“警察先生，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业余么？”林夜风冷笑一声。

原来林夜风祭奠完小何之后，本想着一走了之，可是他这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他曾经在战场上就多次有这种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无数次身陷险境后还能死里逃生。于是他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而是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果不其然，他藏好身形没多久，警察就赶到了这里。

不过令林夜风感到奇怪的是，有一个警察留了下来给小何敬了三根烟，他摸不清这个警察和小何有什么关系，于是他悄悄的摸到了他的身后控制住他。

王长志严肃的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我劝你还是自首吧。”

林夜风没有理会他的劝降，而是问了他几个问题。

“何光南为了国家流血牺牲，他该死么？”

“他只想过平淡的日子，他该死么？”

“他只想为母亲和媳妇报仇，他该死么？”

面对林夜风直击良心的三连问，王长志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他不该死。。。”

“好，那李山虎和向辉官匪勾结，狼狈为奸，害死何光南一家，他们该不该死？”

王长志何尝不同情何光南的遭遇，但是他的职责绝对不允许别人采取法律以外的手段动用私刑，他深吸口气，义正言辞的说道：“公平正义自有法律去衡量，我同情何光南的遭遇，但是他犯了法就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你不是执法者，没有权利去审判和惩罚别人，相反，从你动用私刑的那一刻起，你就犯了法，你就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

林夜风笑了笑，说道：“警察先生，你能保证法律永远都是公平的么？好，就算法律是公平的，你能保证每个执法者都能维护法律的公平么？”

王长志说道：“不是每一个警察都和向辉一样，我对得起我的职责。。。今天我落在你的手上没什么可说的，动手吧。”王长志心怀坦荡，身躯岿然不动。

林夜风说道：“你还算一个有良心的警察，就冲你能给何光南敬上三根烟，我也不会杀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法律惩罚不了所有的恶人，那么我就做这个执法者，用恶人的鲜血去平息那些无辜枉死之人的怨恨。”

王长志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

林夜风也笑了，说道：“好，那我就等着那天。”

说完，林夜风一掌劈在王长志的后脖颈，后者闷哼一声随即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不过在他倒地的一刹那，他还是看到了林夜风的侧脸。

林夜风放倒王长志之后，这才离开了南山公墓，然后顺着小路，一路有惊无险的返回龙山镇。

半个多小时后，王长志才悠悠转醒，他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脖子，一瞬间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仰天咆哮，发誓一定要亲手抓住林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