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 第70节
崔四郎应了一声,拔腿就朝家里跑,崔耀门赶紧伸手去栏,崔二郎气鼓鼓的冲到了他身边,吓得他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崔老实一家这是要清算了?以前被压得太狠了,现在跳起来就更狠?
“二郎……”崔宝柱与崔玉柱见着情况不妙,只能陪着笑脸道:“是我们弄错了,哥哥给你赔不是,中不?”
“给我赔不是?”崔二郎冷着一张脸道:“你们应该赔不是的,不只是我吧?”
崔宝柱与崔玉柱面面相觑,要他们给个妇道人家赔不是,哪里能拉得下面子?这边崔大婶僵着身子吼了起来:“二郎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谁欺负人?”崔五郎气得冲了过来,把扛在肩膀上的棍子举了起来:“谁欺负我家大嫂,我跟他没玩!”
自从大嫂来了青山坳,他们家才过上了好日子,大嫂温柔又贤惠,善良大方,可总是有人见不得她的好,崔五郎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大伯娘,谁想说我大嫂坏话,我可饶不了她!”
“哎呀呀,这大半夜的怎么还这样热闹哇?”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那边路上影影绰绰的又来了两个人,肩上挑着一对水桶,这是白天没来得及去抢水,准备晚上回来以后挑几担再睡觉的,才出来没走几步,就听到闹嚷嚷的声响,赶着过来看热闹了。
“看啥看啥,有啥好看的哩?”崔大婶一双手插在腰间,冲着那两人鼓起了眼睛:“深更半夜的还不去睡觉,凑啥热闹?”
“哎呀呀,我说哪,原来是崔家大婶子,你到崔老实家的地头来找茬了?”
“你们……”崔大婶憋红了脸:“你们知道个屁!”
第136章 狗咬狗(二)
“大伯娘, 可不要恼羞成怒哇。”
清脆的声音就如静夜里响起的铃铛,脆生生的,每一个字都听得那般清楚, 最后的那个尾音,微微上扬, 就如一个人高高的将铃铛擎起,在上方轻轻摇晃, 清脆的声音便绕着廊柱旋转而上, 余韵不绝。
听到这声音,崔大婶更是有些局促不安——卢秀珍来了。
路的那一边来了好几个人,脚步不紧也不慢,踩在有些砂石的地面上,沙沙沙的响着。走在最前边的是两个年轻姑娘,崔六丫穿着淡蓝色衣裳,显得肌肤更白了些,卢秀珍虽然穿的是灰绿色衣裳, 可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曼妙身姿, 她慢慢走过来, 就如云彩款款飘过, 又如风摆杨柳, 摇曳生姿, 才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到了跟前,把崔老实崔大娘他们甩下一大截。
“听说我梦游到这窝棚里来和二弟私会?”卢秀珍朝着崔耀门与崔耀楣微微一笑:“竟然还惊动了族长大人家, 这是准备作甚?”
看热闹的人即刻便反应了过来,这是崔富足家想要捉住小寡妇和崔二郎的奸情,只可惜是瞎闹腾一场。挑着水桶在肩上的两个人的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晚上过来挑水还能遇着这般热闹场面。
崔耀门见着卢秀珍落落大方的模样,心里头大呼了一句,崔富足可真是害人不浅,这哪里是有奸情的样子?坦坦荡荡得让人不敢多一份猥亵的想法!他尴尬的笑了笑:“大郎媳妇,你误会了,不是这样……”
“这位伯伯,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就喊您伯伯行不行?”卢秀珍只是上回在祠堂议事的时候看到过崔耀门与崔耀楣,早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模样,不过是方才崔四郎回来报信说族长两个儿子被崔富足带着过来了,这才晓得他们的身份,否则指不定还会喊错。
“啊……”崔耀门有些没接上话,这崔老实家的小寡妇,嘴巴可真甜。
“两位伯伯,族长大人是很公正无私的,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两位伯伯肯定也是这样的啦。”卢秀珍一边说着一边眼中含笑,看得崔耀门崔耀楣心里头舒服得很,两人连连点头:“那可不是这样?我父亲在青山坳这边口碑很好。”
“两位伯伯,想必这事情很清楚了,我大伯娘处心积虑想要捉住我的错处,今日竟然还污蔑我与二弟私会,这种事情搁到谁身上都会生气,是不是?”卢秀珍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便高了几分:“请问,若是捉住寡妇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该如何处置?”
“那要看事情的严重与否,若还只是个苗头,未有实际行动,多半是会将她赶出崔氏一族,若是做出那种败坏门风,道德沦丧,那可是要浸猪笼的。”崔耀楣向卢秀珍解释了一番,又赶紧出言劝慰:“大郎媳妇,你没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不用担心。”
“两位伯伯,你们相信秀珍,秀珍心里很高兴,可我大伯娘这种处处针对我的做法让秀珍感到十分气恼。我卢秀珍与她无冤无仇,她何苦要这样算计我?今晚是老天保佑我没有在这里,可万一以后我要给二弟送水送干粮什么的,是不是也会被捉住说和他有奸情呢?”卢秀珍说得很是激动,猛的伸出了一只手揪住了崔大婶的衣襟:“我卢秀珍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你们也该听说过三人成虎的话,哪怕一个人清清白白,可是在背后说事的人多了,这个人也就白不了啦。”
“大郎媳妇,你莫要激动,莫要激动……”崔耀门望了望卢秀珍,这小寡妇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今晚又没捉住她怎么怎么样,何必这般义愤填膺?崔大婶说几句好话,这也就揭过了,彼此都是亲戚,何必抓着不放。
“能不激动吗?这可是在玷污我的名声!”卢秀珍伸出两只手捂住脸,肩膀耸动,仿佛哭了起来,赶过来的崔大娘心中酸涩,一把捉住卢秀珍的手:“秀珍,别哭别哭,娘相信你,青山坳的人也相信你。”
“娘……”卢秀珍带着哭腔道:“你相信我,不一定别人就相信你。”
那挑着水桶看热闹的闲人听着这凄凄惨惨的哭声,忍不住都有些动容,有个汉子放下水桶向这边走了两步,想要出言安慰,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磕磕巴巴说了一声:“大郎媳妇,你放心,村里人都是长了眼睛的。”
“可是在此之前还不是照样有流言蜚语?”卢秀珍假意擦了一把眼睛,继续声音呜呜咽咽:“上回你们在我家帮工盖房子的时候,我不也说清楚了?可还是有人不相信我,你们看看,这么个时候了还盯着我家的大门,是何居心?”
“是啊,这也真是的。”看热闹的汉子摇了摇头:“崔富足,你们一家子是见不到你三弟好不是?”
“所谓众口铄金,说的人多了,即便不是也变成是了。”卢秀珍恨恨的盯住了崔富足与崔大婶:“大伯,大伯娘,你们倒是告诉我,为啥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哼,要是我真的被你们冤死了,我必然化作厉鬼,夜夜来找你们,非得将你们也拉下黄泉去不可!”
最后几句话,卢秀珍说得十分的重,她知道大周的人很迷信鬼神之说,拿着这个来吓唬他们,绰绰有余。
凄厉的声音配着她咬牙切齿的脸孔,让站在面前的崔富足一家有些不寒而栗。“没,没,没……”崔大婶还没开口,这边崔大嫂已经浑身筛糠一样的抖动起来:“我们真没想要你的命啊,娘只不过是想让你离开青山坳而已……”
“哦,我离开青山坳,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卢秀珍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揶揄:“是不是我走了以后,你们就能欺负我爹娘了?”
崔大婶低下头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崔富足也将脑袋扭到一旁,只觉得实在是尴尬,唉,自己真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听了这蠢婆娘的话跟老三家闹翻的,自己还想着要弄些好的江南种谷呢,这下可全完了,如何跟老三修复关系成了眼前最迫切的事情。
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抬起手来,照着崔大婶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崔大婶打得七荤八素,她一只手捂着脸,一边惊诧的望向崔富足:“老汉,你打我?”
“你每天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找点正经事儿做,大郎媳妇分明就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了,你还要胡说八道,我在家里都劝了你,可你偏偏要带着宝柱玉柱过来,你、你、你……我不打你还真对不住大郎媳妇。”
崔富足咬着牙,脸都扭曲到成了一条苦瓜。
要是能从老三家弄些好稻种,以后自家的田里也能多产生粮食了,要是这个巴掌能让小寡妇生气,那也不算吃亏。
在场的人都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崔富足,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卢秀珍心中暗自发小,这是不是传说里的丢车保帅?
崔大婶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家男人的意思,她只知道自己挨了打,脸庞火辣辣的,周围一群人都站在那里看她的笑话,她脑袋一晕,将袖子一捋,就朝着崔富足冲了过去:“啥啥啥,你说啥?咱们在家里不是说得好好的,我带着宝柱玉柱他们过来捉奸,你去请九叔,一定要拿住把柄好将大郎媳妇赶出青山坳,这是你自己点头答应了的事,耀门耀楣也是你请来的,现在倒怪起老娘来了?”
“你、你、你……”崔富足有几分绝望,这婆娘咋就不知道顺势下台阶呢,她将这锅给背了又能怎么样,为何还到这哩说些拎不清的话!
“我几时说要去请九叔来赶大郎媳妇?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不成?”崔富足有些拉不下脸来,冲着崔大婶就是一声怒吼,一只手抓住她肥硕的手腕就往外边拉:“走走走,回家去,莫要到这来丢人现眼!”
“我丢啥人哩?这不还是咱老娘同意了的?要不是她开了口,我咋会这样做?你在家里也是点过头的!”崔大婶死命抵着不往前走,自己这下可是颜面丢尽,被男人打了,还被这么多人看着打!
崔富足也不接话,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啪啪啪又打了崔大婶几个耳光,崔大婶完全处于一种发蒙的状态,心里又急又气,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别的,就将自己肥胖的身子朝崔富足撞了过去。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两夫妻滚成了一团,崔富足被崔大婶压在身下,看不到身子,只看到两只手两只脚用力的在划动,就如翻过壳来的甲虫,细小的腿在无力的动着。
“竟然敢打老娘!”崔大婶抬起手来冲着崔富足便是一拳,货真价实的打了下去,崔富足发出了一声嚎叫,这叫声,将宁静的青山坳彻底惊动了。
第137章 狗咬狗(三)
“昨儿晚上可真是热闹哇。”
“可不是, 我家汉子亲眼见着那场吵闹,崔家那大婶子可真是凶悍,坐到她男人身上打了他好几拳, 打得他嗷嗷的叫得好像要断气了呢。”
“唉,真是可惜, 昨日我睡得早了,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到底是咋回事哩?”
晨曦刚刚散去, 日头才在树梢露出一点点淡淡的影子,青山坳的路上便已经有人聚集在一处议论纷纷,对于生活平静的小山村来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说上好几天,更别说这样大的场面了。
有人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她亲眼看见一般:“崔富足家那位,撒泼起来,崔富足还真治不住她, 两个儿子也不好上来帮忙, 最后还是崔耀门与崔耀楣过来把他们扯开的。崔富足可是吃了大亏, 脸上脖子上都被抓出了一条条印子, 还带血。”
“他们到底是为啥打架, 你可知道么?”
说话的妇人停了话头, 朝旁边看了看,向周围几个人招了招手,当几个脑袋凑到一处, 她才悄悄低声道:“昨儿崔富足家的,竟然带着儿子媳妇去捉奸……”
“啥啥啥?捉奸?”旁边的人惊讶得瞪圆了眼睛:“捉谁的奸?莫非崔富足和谁好上了被他家的发现了?那女的是谁,咱们平常也没怎么看得出来?”
“嗐,不是他和别人好上了,是他和他婆娘去捉崔老实家二郎和小寡妇的奸!”说话的人满脸兴奋,唾沫星子横飞,她为自己颇知道些内情感到洋洋得意——汉子昨晚出去挑水,回来就将她喊醒,将那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说到后头简直是眉飞色舞:“你是没看到两人抱在一处打生死架!分明是全家人合力去捉奸的,怎么变成窝里斗了哩?”
“啥啥啥?崔老实家的二郎和大郎媳妇?不可能罢?上回大郎媳妇不当众还发誓了的么,说她要是和二郎有什么首尾,她就遭天谴!”有人摇头,表示不同意:“我觉得定然不会这样,大郎媳妇正经着哩!”
“我又没说大郎媳妇跟二郎有奸情,那是崔富足婆娘这么想的。”先前说话的妇人一脸不屑:“听话听不懂了咧?”
眼见着这两人又要怼上,围观的吃瓜群众赶紧拥上来调停:“先别扯那些有的没的,顺子媳妇也没说大郎媳妇有啥不对,你着急什么,大家又不是不明白大郎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有了桩新鲜事儿,还没听完呢,就不往下边说了,这不是让大家一个个都觉得百爪挠心么!众人对那顺子媳妇很是不满,她家现在有四个人在崔老实家帮工盖房子,自然要替大郎媳妇说好话啦,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
只不过……大郎媳妇还确实是个不错的,不该如崔富足婆娘想的那般,和她小叔子有一腿,众人其实也觉得不相信。
“崔富足婆娘带着儿子媳妇去捉奸,这边崔富足跑着去了崔才高家里喊族长过来,崔才高没来,打发了两个儿子来瞧瞧动静,结果奸肯定没捉成,崔老实家几个儿子守着稻田看秧苗看水哪,大郎媳妇在家里睡得香!”那说话的婆娘捂着嘴只管笑:“听说崔富足婆娘将她两个孙女打发出去盯梢,小孩子家家知道个啥,肯定是想早些回去睡觉,就说看到二郎和大郎媳妇前后脚出了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崔富足婆娘被自己两个孙女给耍了哩。
“也怪不得春花秋花撒谎,都那么晚了,小孩子在外边孤零零的,就不会害怕么?崔富足婆娘也真是狠心,为了对付崔老实一家,什么法子都能用上!”有婆子啧啧叹息:“大郎媳妇跟她是天生对头么,三番五次的挑衅?我瞧着大郎媳妇可真是个不错的,对咱们乡邻也热络,为人大方,最主要的是手巧会持家,有她当家,崔老实家的日子可真是越来越红火,这样的媳妇,给我来一个就足够了!”
人群里有个高个子妇人,约莫四十三四的年纪,脸上有一种气愤之色:“我估计崔富足婆娘肯定是打上这房子的主意了。”
“三爷婆娘,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说话的是崔三爷婆娘,崔三爷长年在外边赶车,家里的事情忙不过来的时候,崔老实家几个孩子就会过来当帮手,今年春上插秧的时候,亏得卢秀珍给她家支了个大棚子,上回倒春寒的时候受灾才没那么大,崔三爷婆娘从心底里头是感谢崔老实一家的,特别是卢秀珍来了以后,崔老实家对她家的支持就更多了些,崔三爷婆娘当仁不让的站在了卢秀珍这边。
“你们想想,她这般着急捉奸,还不是想将大郎媳妇赶走?大郎媳妇赶走对她有什么好处?”崔三爷婆娘脸上的气愤之色越发的重了:“以前大郎媳妇没过来当家的时候,崔老实家过的是啥日子咱们都看得到!”
周围的人一片默然。
崔老实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青山坳人个个看得到,被大房二房打压着,头都抬不起来,每年被迫将好不容易挣来的血汗钱都交了给崔家老娘,自家住在小窝棚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有时候村里人看不过眼,开玩笑似的跟崔富足崔富裕两兄弟提起崔老实家过的日子太苦了,也该帮衬帮衬着,两人都是眼珠子一鼓:“那是他们家自己不勤快,关我啥事?”
天地良心,崔老实一家勤不勤快,谁都看得出来,只是苦于崔老实与他婆娘两个都是糯米团子,被欺负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好不容易来了个泼辣能干的大郎媳妇,眼见着日子过得好起来了,这边崔富足一家就想尽法子要将她赶走,其中的原因,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指不定还真是在打那青砖大瓦房的主意,将大郎媳妇赶走,剩下的又是一堆糯米团子,任凭着被崔家老娘揉捏,她说要跟崔老实一家住,崔老实还能说个不字?她说想要带着孙子孙女住过来,崔老实也只有唯唯诺诺应下的份儿,孙子孙女过来了,这儿子媳妇自然要跟着过来照顾,慢慢的就来了个鹊巢鸠占,好好的一幢大房子就变成崔富足家的了。
“啧啧啧,可真是人心不足!”一伙大嫂大娘聚在一块,说得义愤填膺,就好像崔富足一家要占她们家的便宜一般:“崔富足这家,迟早会得报应!”
“看看看,那边崔老实家的小五过来了!”
有眼尖些的,看到那边有个少年郎挑着一担水桶,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了过来,那身板,那笑嘻嘻的一张脸,可不是崔五郎?
“五郎,昨晚你们家可没睡好哟!”有人意味深长的望向了他:“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起来了哩?”
“我算是睡得早的,我爹和我哥哥他们昨晚在地里头还忙了大半宿呢!”崔五郎一边走一边伸手打了个呵欠:“唉,也是折腾,偏生不让我们睡个好觉!”
“可不是哩……”众人都能听出崔五郎话里头的不高兴,心里头也是赞成,好端端的被人打搅了,任凭是谁都不会高兴。
清晨的青山坳已经很不安静,路上有不少人挑着水桶来来往往,为了保证自家地里头有足够多的水,得赶着时辰去干活。好在青山坳依山傍水,还不用为了争水而发生械斗,在那些没什么水的地方,有时候还会出几个宗族之间的夺水之争。
崔五郎从河里挑了一担水,慢慢悠悠的朝自家地里走了过去,今年家里的稻秧长得很好,无论是自家留的种谷,还是买来的江南种谷,两种稻秧都绿油油的,蓬勃生长,即便遇着了大雨和倒春寒,也没有太大的损害。
都是大嫂能干,要不是往年倒春寒下大雨的时候,家里人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风肆虐,秧苗被狂风暴雨吹得倒伏到了地里,许多被淹死、冻死。
脚步轻快的挑着水桶走到稻田边,崔五郎放眼看了看田间的秧苗,有些心疼。
昨晚崔宝柱崔玉柱两兄弟在田里头打了几个滚,后来崔富足与他婆娘厮打的时候也掉到了稻田里,大伯娘那身形,就跟一头猪差不多,滚了几下,这边的秧苗都已经倒伏了一大片,全被压到泥里起不来。
后来爹带着几个哥哥忙着将苗扶起,弄到差不多丑时才回家,可现在看着还是没啥用,靠着田埂的那边,秧苗倒伏着,乱七八糟的,看上去好心疼。
崔五郎气呼呼的挑着水桶回了家:“大嫂,你去瞧瞧,那稻田里的秧苗……”
说到此处,心塞塞的一片,竟是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卢秀珍笑道:“没事,没事,五弟,也就那边一小片,算不得什么。”
崔五郎捏着拳头恨恨的砸在了桌子上:“村里不少人说大伯家会要遭报应,我真希望这报应快些来才好。”
虽然昨晚将他们打了一顿,虽然昨晚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来了个窝里斗,崔五郎仍然希望还能有更重些的报应才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