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皮膏药

臭，太臭了！恶心，想吐，还想吃点酸的。脑袋里雾蒙蒙一片，这就是死的感觉吗？实在有些不爽。如果有地狱的话，不知道这是被流放到了第几层。晕晕乎乎，迷迷瞪瞪，我缓缓地地睁开了双眼。

“嘿嘿，小宝贝，你醒啦？”破棉袄，山羊胡，大黄牙，肮脏，猥琐，又是阴魂不散的臭乞丐。估计是我的祖上实在是没德吧，到了阴间也让这个龌龊的家伙跟着我。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立不稳，一趔趄又险些摔倒。我半蹲地上，着实有些气急：“老王八犊子，你他奶奶的阴魂不散，连死就要黏着我是吗？不就捡了你几个破矿泉水瓶子，至于吗？不行咱俩去找阎王爷评评理去！”

“你误会了，乞丐小友，你还没死，是我救了你。”说完，他贱贱地笑着看我。我将信将疑四处张望，发现天已大亮，花还是那么鲜艳，树还是那么高大，江边临时搭建的小窝棚还是那么温馨暖人。再看看自己，两只胳膊被臭乞丐用两块破布缠绕好，虽仍有丝丝的疼痛，但似乎已无大碍。

臭乞丐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说道：“本道爷用祖传的跌打药都给你包扎好了，七日之内，包小友安然无恙。”

“你是道士？”我疑惑地问他。

“难道我不像吗？”臭乞丐特意把腰板挺直了些。

我信他个鬼，就他那尊容要是道士的话，那我就是活脱脱的如来佛祖了。不过，本小爷竟然没死，心中不由得大喜，看来真得感谢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可一看到臭乞丐直勾勾地望着我无耻而又猥琐的表情，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低头，猛然发现，昨天光顾着逃命了，自己还光着屁股呢。糟了，名节不保！刚刚燃起的一点感恩之心，瞬间变得怒火冲天，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老变态，丧心病狂，我可还是个孩子呀！”

臭乞丐一脸淡然地点了我的一截烟头：“饭可以乱吃，话咱可得说清楚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我可没碰。本道爷上敬天，下敬地，中间敬空气。再说我的性取向是很端正的，没那不良爱好，不信你自己查查，看你那小菊花是否安好？”

听了他的话，我暗自挤了几下，好像没什么浮肿撕裂的感觉，与平常无异。怒火顿时消了大半，说道：“那你他娘的也给我披上点衣服啊，幸好这里没什么人，要不然不就春光大泄了？”

“就你那二两小豆芽泄不泄又能咋地？再说了，两个大老爷们怕什么？”他倒是满不在乎。

我也不是太计较爱叽歪的人，几下穿上裤衩裤子，并认真地说道：“臭乞丐，谢谢你救了我！另外，你有事没事，没事的话抓紧时间赶紧滚。那半截中华烟是我费了好大的机缘才捡到的，你要是敢都给我咕咚没了，我大耳瓜子抽死你！”

“哎呀，小朋友，你是吃屎长大的吗？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就不想问问昨天晚上的事？”他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烟屁股，趁着火没灭，我赶忙过去捡起来抽了两口。要是他不提昨晚的事，我还真给忘了。穿上衣服裤子后，我问他：“臭要饭的，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啊？那是个什么东西？太他妈吓人了。”

“你让我说，我就说呀？”我这一问，他还端起了架子。

爱说不说！一看他那装x的态度，我问都不稀罕问，直接就开始收拾东西。他说不说都无所谓，这个江边据点肯定是不能呆了。我多青春年少啊，总不能啥都没享受就喂了妖怪。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知道南城有一个地下通道，那里吵是吵了点，但最起码是人类的地盘，晚上睡觉面前再放个钢盆保不齐还能搞点额外收入呢。

“你是不是觉得离开这里就没事了？告诉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他绷不住了。

“那还咋地呢？难道它还像狗皮膏药一样赖上我了？碰瓷它还有我专业？”我根本就不鸟他那茬。

臭乞丐慨叹道：“那好吧，阎王让你三更死，我也不能留你到五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死，井里的王八进不了河，不相信就算了，贫道去也。”说完，他还真起身就走。

我一看这阵势哪能把他放跑了，毕竟昨晚的事可是实打实地发生了，跑过去一把拽住他：“吓唬我是不是？快跟我说说，不说我先捶你一顿。”

臭乞丐停住脚步，脸一板：“捶我？你有那本事吗？那么大个东西我都收拾得了，我还收拾不了你？”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登时没了底。那小山一样的怪物，红眼獠牙，现在想起来，头皮还发麻。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叫花子，保不齐真有些本事，万一真能保我一命呢。死亡虽然没有那么可怕，但活着不是更好吗？不与傻子争长短，不与拧种谈是非，天大地大我命最大，较劲也当不了饭吃。于是，我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说说嘛，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看我服了软，他的态度也缓和下来。然后，跟我说道：“你还记得你捡回来的那块玉佩吗？那是我的。”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拿出了跟他抢矿泉水瓶子的气势，“你的？凭什么说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吗？”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有人跟我争，我就势必跟他争个高低。

臭乞丐明显有些不耐烦：“你先别跟个疯狗似的逮着什么咬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你捡回来的那块玉佩是我随山派掌门信物名曰墨斗，里面封印着一只上古神兽名曰梼杌，就是昨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妖怪。梼杌乃上古四大凶兽之一，遇水则活，遇火则僵，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嗜杀成性。这个东西不能放出来，要不然定会涂炭生灵、为祸人间。可是你把它放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大祸了，玉皇大帝会怪罪的。”说完了就愣愣地盯着我。

“完了？”我问道。

“不然呢？”他反问。

我：“我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他：“你把它扔水里了，梼杌喜水忌火，遇水则活。”

我：“这个神兽是谁封印的？”

他：“是我家长生祖师用无上法力封印。”

我：“你家长生祖师用无上法力封印的上古神兽，就让我这个无名小卒随随便便地放出来了？再者一说，那么珍贵的东西，你把它放垃圾桶里干嘛？”

臭乞丐一脸苦相：“我有难言之隐，以后再慢慢跟你说。至于为什么能把它放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让它沾染了污秽之物。”

我：“什么污秽之物？你他娘的认为垃圾桶还比我干净？”

臭乞丐说道：“我放垃圾桶里可是认认真真地用报纸包好的，不会沾染它，指定是你身上不干净。”

我嗤之以鼻：“别乱放狗屁了，我可是清清白白的童子身，哪里来的污秽之物？”

臭乞丐的视线缓缓转移到我的下半身，看着露在腰间的裤衩花边，问道：“你的大红花裤衩子哪里来的？”

“顺老王媳妇的，咋地了？”

臭乞丐有些动气：“你好好做个人不好吗？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是要遭天谴的！”

我心说你懂个屁，这种东西的妙用你一个臭要饭的哪里懂得，但这种事情属实搬不上台面，就说道：“昨天卖废品的时候，本想搭着你们那块什么破门派信物一起卖了，可是老王连2毛钱都不想给。我一生气，就从他家的洗衣盆里顺了一条，卷着你们门派的心肝小宝贝一起揣兜里了，咋地啦？”

听我说完，臭乞丐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胸口上下起伏，山羊胡都要气歪了，然后硬生生地憋出几个字：“龟孙，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