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讨价还价
唐玄朝方琴樱笑了一下：“我说过，我是一个好人。”
略作解释后，唐玄对老年丧尸们缓缓道：“老人家们，我十分敬佩你们虽然变成丧尸，却依然单凭自己的意志，没有堕落成食人的怪物，反而继续坚持着数十年来的优良传统，不管变成什么样，依旧不忘初心，躬耕于菜园。
可是据我观察，诸位家里的人应该都差不多死光光了吧？”
此话一出，丧尸们纷纷起了骚动。
“啊啊啊！”
“吼啊！！”
“呜哇啊！”
方琴樱虽然听不懂丧尸语，可唐玄的话她可听得分明，赶紧道：“喂！哪怕你真能和丧尸们交流，说话也别太难听啊！”
唐玄双手虚按，安抚道：“你们别急，我也早就全家死光了，身处末世，能活下来的幸存者，肯定大多如此，没有多少是能例外的。”
此话一出，方琴樱不禁怔然，虽然她一直很坚强，可每天努力求生下，也尽量避免自己往这方面想，她依旧期待着爸爸妈妈能够侥幸活下来……
“儿子啊……”
“我那乖巧的小孙子哦……”
有的丧尸仰天哀嚎。
“家人……那是什么？”
“我只晓得种菜啦，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的丧尸低头迷茫着。
唐玄拍拍手，吸引回老年丧尸们的注意，说道：“虽然咱们之间已经生死相隔，我们是在这个死去的世界中活下来的幸存者，你们却是本该入土的活死人。
可既然老人家们不愿变成食人怪物，而且还想为这个世界继续做着贡献——我指的正是这些蔬菜。那么愿不愿意和我做个交易呢？”
“什么交易？”
“这样，”唐玄说出自己的条件，“有还记得家人，以及自家住所的，统统告诉我，有机会我去帮你们调查一下你们家人的情况。如果记不得的，我这里还有些现金，我按市场价买你们的菜怎么样？反正你们现在这个状态也无法吃这些菜，与其让它们烂在土里，不如卖给我？”
方琴樱听见唐玄的最终目的，忍不住道：“喂！你绕这么大个圈子，不还是为了骗这些丧尸们种的菜吗？”
唐玄转头对她严肃道：“什么叫骗？人家六七十岁的老年人，种个菜容易吗？成天想着去骗，去偷它们的菜。我可是真心想和它们做交易的。”
“都末世了，之前的现金还有个屁用啊！”
唐玄笑道：“谁说没用了？只要它们还认同现金的价值，我就能用它买菜！”
最终，在方琴樱的见证下，人与丧尸之间的第一次交易，竟如此魔幻的开始起来。
那些不记得家人的丧尸，纷纷与唐玄讨价还价。
“额这个青菜，嫩滴很，五块钱一斤算你便宜了！”
当然，在方琴樱听来，这丧尸不过都是在“饿饿啊啊”的乱叫。
偏偏唐玄还一本正经地砍着价：“奶奶，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半个月前，这样的青菜才不到三块钱一斤，这样涨价不合适吧？”
“不合适？你现在到哪还有这么新鲜的蔬菜哟！快点快点！要不要？不要我送旁边这闺女啦，反正我看着她更亲切。”
唐玄瞥了一眼柳青，心想你俩都是丧尸，难怪看着亲切。
虽然送给柳青也等于送给唐玄，可他到底心善，还是选择了付钱。
买了些菜后，又有一老年丧尸忽说道：“我那里还种的有西瓜，夏天这不快到了吗？要不要买西瓜？”
唐玄惊喜道：“还有水果？快带我瞧瞧！”
随后，唐玄像是走进了菜市场一般，这个买一斤，那个买八两，挑挑拣拣的来到了西瓜地。
此时的柳青已放开了方琴樱。
当然，方琴樱也不再逃，她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断冲击着自己这一周艰难求生的认知。
明明末日爆发时，她的认知已经被那些血腥残忍的食人丧尸，给改变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她的认知又被重新洗礼了一次。
人真的能与丧尸交流？
真的还能有丧尸保持着理智？
途中，柳青好几次发出“饿啊”声，并且靠近唐玄时不由自主的流出口水。
再加上那怎么看都不是美瞳的白眼，早被方琴樱敏锐地发现：柳青竟然也是丧尸！
只不过，唐玄沉浸在挑菜中，完全忽略了方琴樱的异状。
“大爷，你这瓜保熟吗？”唐玄盯着菜地里的西瓜问道。
那老年丧尸“呜呜啊啊”两声，像是在说：“我一个种瓜的，能卖你生瓜蛋子？”
可唐玄仍旧较真道：“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噔！气氛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所有丧尸都盯了过来，方琴樱紧张地握住剑，生怕这些丧尸一言不合就失去理智，扑过来咬他们。
那老年丧尸干枯如树皮的嘴角扯了扯，像是笑了一下。
“啊吼吼！”
这句话不需要翻译，方琴樱也能领略其中含义，分明是让唐玄不要找茬。
唐玄还想说什么时，却见好人卡上的时限快不够了，于是只得作罢，付钱后，和柳青分别抱着一堆的蔬菜水果往回走。
一路上，唐玄不由对柳青感叹道：“有那些老人家在，哪怕是末世，咱俩也有吃不完的蔬菜啊。”
方琴樱暗暗撇嘴道：“用一堆废纸去买如此珍贵的蔬菜……真亏你能办到。”
唐玄惊奇道：“你怎么还没走？”
刚刚和老年丧尸们砍价买菜时，系统已经提示任务“民以食为天”已完成，奖励都发到了系统背包中，只是当时唐玄没工夫细看而已。
如今任务都完成了，作为工具人的方琴樱自然早就被唐玄给遗忘。
方琴樱忍不住握紧了剑，想她虽然被投票赶出了末世求生团队，但以前何曾受过如此冷落的待遇？
“我为什么要走？”方琴樱冷哼道。
“你不是刚刚一直吵着要离开吗？”
唐玄疑惑不解，如果不是任务要求唐玄必须抓住偷菜贼，给那些老年丧尸们一个交代，唐玄早让柳青放了她。
“哼！是我少见多怪了行吧？”方琴樱无奈地说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与丧尸沟通交流……还能用一堆已成废纸的现金，买那么多的瓜果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