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
趁着跟良药苦交流的间隙，金不换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落地窗。
他的影子上已经没有了女鬼。
金不换内心有些沉重，他还记得当初良药苦告诉过他的事情——
拥有一个会喰食同类的本命鬼，绝对不是好事！
等它成长到了一定的程度，它很可能会挣脱二者之间的束缚，到那个时候金不换就是第一个死的人！
“喂，老金，你在看什么呢？”
良药苦见金不换一直盯着落地窗，如是问道。
金不换摇了摇头。
“没什么。”
他也回到沙发上坐着，随手开了一瓶篮子上的汽水喝了几口。
脑子里还在想着，关于刚才女鬼吃的鬼婴的事。
那个鬼婴……从什么地方来的？
金不换仔细搜寻了大脑里的角落，从他们开始来到惊悚学院，到现在入学考试完成。
想着想着，他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难道是……那只孕鬼？
“不对呀……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我们入学考试里有三只怨鬼？”
念及此处，金不换对着良药苦问道:
“良药，倘若一只女鬼的肚子里有鬼婴，他们算几只怨鬼？”
良药苦闻言愣住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
“有鬼婴……”
“嗯，这种情况的话就比较特殊了。”
“得看那只鬼婴的实力。”
“也要看孕鬼的实力。”
“比如我们入学考试之中遇见的那只孕鬼，它肚子里的鬼婴的实力应该还没有达到怨鬼的程度，所以只算一只。”
听到良药苦侃侃而谈，金不换的呼吸为之一滞。
不如怨鬼……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那只本命女鬼的实力是绝对不到怨鬼级的，从它无法对抗白衣女鬼肖萌就能够看出。
就更不用说孕鬼唐晓晓了。
可孕鬼肚子里的鬼婴实力却很差，尤其是在惊悚笔记中血管刺入它们的身体，汲取它们力量的时候，孕鬼便更为虚弱！
他身上的那只本命鬼，很可能就是趁着那个时候抓住了鬼婴！
念及此处，金不换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本命鬼不但极为暴虐，属于远古类型的鬼，而且智商很高！
遇见这种本命鬼……
他日后真的能够驾驭得住吗？
…
入夜。
良药苦一身疲惫地走回了宿舍，坐在沙发上看着惊悚笔记的金不换抬头问道:
“你老爸的身体已经弄好了？”
良药苦长长呼出一口气:
“弄好了！”
“已经打包邮寄回去给我妈了。”
金不换注意到良药苦的眼角有些红润。
“你想你爸了？”
良药苦反问道:
“老金，你不想家人吗？”
金不换点了根烟，笑道:
“我踏马孤儿。”
他说了句脏话，更像是一种对命运的自嘲。
良药苦吃惊地看着金不换，支支吾吾:
“老金，你……”
金不换摇摇头，平静道:
“……没见过他们，所以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想念。”
良药苦:
“那是谁把你养大的？”
金不换点了点烟灰，目光在白色的烟雾中变得迷离。
“院长。”
“我喊她刘妈。”
良药苦很是谨慎地问道:
“那她……身体还好吗？”
金不换双手的手肘撑在了膝盖上，把头埋下，摸了摸自己头发。
“死了。”
“啊？院长也……”
“鬼杀的。”
金不换说话的声音有些闷。
“所以我来了惊悚学院。”
“那个时候，我跟外面的警察说福利院里有鬼，他们却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我尝试几次跑回去，但是都被抓住了。”
“在里面呆了两个月之后我才回去，本来以为可以解决孤儿院的那只鬼物，可后来我发现我低估了它……”
“如果不是刘妈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金不换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有时候我在想，这样的悲剧在外面的世界每天都在上演，如果外面的人无法对付鬼物，他们会活得有多绝望？”
良药苦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外面世界的鬼虽然很弱小，可是都脱离了诅咒，惊悚笔记也威胁不到它们，那些真正可以靠着自身本命鬼杀死或封印鬼的人，都在诅咒世界里面忙着解开更高级的诅咒……”
“不过你也不用过分担忧，只要诅咒世界的诅咒低于阈值，那些外面世界的鬼还会被吸回来的。”
说着，良药苦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扬起了小拳头:
“这种世界未来掌握在我们手中的感觉，一想想就让人忍不住的激动！”
“等着吧，老金，迟早有一天我良药苦也要站在铃兰的巅峰！”
金不换皱眉:
“零男是什么？”
良药苦惊讶地看着金不换:
“不是吧，老金，你连热血高校都没看过？”
金不换摇摇头。
自从他有时间和精力，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老院长分担一下压力。
他的童年几乎没有看过任何电视剧，以及动画片。
见到金不换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良药苦竟然叹了口气。
“要放在以前，我指定得在你面前大肆炫耀一番。”
“就像一个土财主，见到了路边的乞丐，总忍不住炫耀自己的家里存了多少粮食，养了多少头猪……”
“可现在经历过了诅咒之后，我只觉得这些东西幼稚。”
言罢，良药苦抬起小脑袋，45度望天……花板，满是惆怅。
“或许……这就是成熟的代价吧！”
…
6月1日很快到来。
所有新生都满怀期待和忐忑。
因为今天，是一年级新生出成绩分班的一天！
是进天骄班，成为学校和老师们的掌上明珠，未来在诅咒世界掀风掌雨的存在，还是去到普通班级，成为一名苦苦挣扎的混子？
小广场的上空，张贴着一张白色的幕布。
数千名学生都在下方聚集，除了有一年级的新生之外，还有一些二年级，三年级的学长学姐。
场上热热闹闹，喧喧嚷嚷。
一名满脸麻子的男生对着旁边的众人唾沫飞扬:
“我跟你们讲，我王麻子这一次必超神！天骄榜的名额我拿定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在双人诅咒测试里面，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区区一只怨鬼，根本就不在我的视线之内……”
“可是我听你的队友说，你当时吓得尿裤子里了！”
“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啊！当时附近那么多人，天晓得是谁尿我裤子里的？”
“哟，快看，名次出来了，让我找一下王麻子……嗯，你在……倒数第一！”
“哎哟卧槽！黑幕！有黑幕！申请重赛！申请……”
大家焦急地拥挤着，王麻子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了人群里，众人看着排行榜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不断寻找着自己。
“大家不要慌！不要着急！”
一名老师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各位也可以在自己的惊悚笔记上查到自己的名次！”
远处入口，金不换双手揣兜，目光远眺。
他没拿惊悚笔记。
因为在幕布上的榜单里，第一名……赫然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