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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除了我没人爱你

白芷拼凑着完整的地图,随着其中一条路标着出口的路线而去。

这里站着十几个三莲教徒,等级比较低。见白芷走来,这些人跪下磕头。

白芷一副圣女做派,趾高气昂道:“这门通向哪里?”

其中一人道:“沼泽池。”

“我要进去看看。”

“圣女,不可!沼泽池豢养的都是毒物,赤手空拳的进去,性命难保!”

这人没有骗白芷,这些天来,她逛完了地图上所有标红的路线,发现基本上都行不通。

因为那些地方要不然就是绝壁高山,要不然就是饲养毒虫野兽的荒山野岭。

这些天她也用她发冠上的银制六角莲,贿赂了一些等级较低的教众。

他们刚脱离了牲畜的范畴,正使着劲儿往上爬。象征等级的银制六角莲,对他们来说无疑有巨大的诱惑力。

他们拿了这六角莲,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总得来说,这涧潮谷是崇山峻岭之间的一个山谷。在这山谷里面,采买之类的事情他们全不用负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送进来。

这极大的减少了里面人员的流动,会让人与世隔绝,越发麻木。

而他们也只见过一个出口,这个出口在东南角,被称为鄂环门。

鄂环门外驻扎着一个军队,这个军队就是这邪教的成果,毒蛊人军队。军队的人要么力大无穷,要么不知疼痛,要么全身剧毒,总之,就是人形生化武器军队。

看来,要离开,就只能穿过这个令人恶寒的军队。

夜里,白芷从窗口翻墙出去,欲与卓云野他们商量此事。

白芷心里沮丧,刚到他们的住处,却发现这里的氛围更加沉闷。

他们十六个人睡在大通铺的一个角落,中间有过道和布帘挡住。

白芷从窗边翻进来,一个二个低着头,丝毫没有往日的精神。

咦?怎么好像少了两个人?

白芷开口问道:“杨林哥和阿昭呢?”

有人刚想回答她,却欲言又止的闭了嘴。只有卓云野直言不讳,“去了。”

白芷心头咯噔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她讪讪移动到了墙角,乖乖坐了下来,随着他们一起沉默。

白芷蓦地想起他们二人的喜好,湿了眼眶。

杨林,二十七岁,最喜欢他那娇小可人的妻子。地图碎片上画的是,一把梳子,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阿昭,二十岁,最喜欢……最喜欢编草鞋。他编的草鞋,精美结实,乡里乡亲排着队要来买他的草鞋。地图碎片上画的是一只鞋子。

“老师,他们是如何死的?是被人打死的?还是……”白芷蜷缩在角落,咬住胳膊上的衣袖,恨恨地问。

“是毒发作了,没能拿到解药。”

卓云野终是年纪大了,沉稳许多。其他的孩子都哽咽的不能出声,只有他还能保持情绪与白芷交流。

毒。

白芷知道的,月君统治奉月教的手段并不高明,他甚至不能体会到正常人的感受,这样的人很难成为一个组织的领袖。

这样的他,如何控制奉月教呢?

答案显而易见,绝对的暴力,还有丧心病狂的毒。

每一个进了奉月教的人,都会服下一种毒,这毒会定时发作,让人痛不欲生。

有些人痛一段时间就好了,多痛几次之后,有些人熬不住就死了。

看着这些鲜活的人,一个一个失去生命,白芷内心的恨无以复加。

她紧紧咬住牙,牙关却止不住的颤抖,“老师,老师,我好恨他们!我若能出去,定会想想尽办法杀了太子与月君!”

卓云野红着眼,轻轻笑了,“丫头,你说的是,这样的人杀了当然大快人心!老夫我也想杀,有时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但现在的他们还不能杀,等你出去了,你也得忍下自己情绪,不要左右了飒兰的情绪。”

“若是一个普通百姓,杀自己的仇人,也无可厚非。但皇族之人,官场之人,拿着百姓赋税,可不能这么做!”

白芷压抑着声音怒吼道,“可是老师我不懂,他们这样害你,为什么不能杀?!”

卓云野悲戚地笑了,“不管是月君还是太子,都是棋子罢了!”

“你知道皇上和飒兰为何至今还让太子坐在这个位置吗?”卓云野循循善诱地问白芷。

白芷眼中含恨,“他蠢呗。”

一旁的胡庚闻言,笑出了声,旁边也有几人暗戳戳的笑。刚才凝重不已的氛围渐渐好了一些。

卓云野也笑了,笑得慈祥,“嗯,这也算其一。不过,还有其二,辰国啊,好五十年前,几乎已经完全落入卓家人的手里,朝中大臣无一不与卓家人沾亲带故,或是亲戚,或是师徒,或是利益关系,皇帝在他们手中就是一个傀儡而已,这样的皇帝持续了三朝。”

“在这几十年间,赋税逐渐加重,民不聊生,吏治混乱,科举形同摆设。士子们一腔抱负,却只能落得个报国无门。真是好笑,没有关系,没有钱财,读书人连考场都进不了,那谁能进?讨得贪官欢心的人能进!就如这般,一代又一代!腐朽不堪!”

“读书人,才是天下的希望啊!可卓家人寒了读书人的心!”卓云野说得捶胸顿足。

“一切的转机,源于北原人的入侵,让远在北方的梅氏一族崛起了。那大约是二十几年前,当今太后选择了现在的陛下作为傀儡的继任者,那时的陛下即使有才华,在人狼子野心的窥视之下,也无处施展,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可天不绝我大辰,陛下当年作为皇子,深入北原,与北原王和谈之时,认识了北境大将军梅楚云之女梅映雪,就是飒兰的母妃。二人一见如故,互生情愫。可梅楚云不愿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傀儡皇帝做侧妃,受人钳制,于是以女儿试他。好在陛下读圣贤书长大,心中自是有抱负,于是梅楚云便答应了助他一臂之力,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白芷听得很认真,忍不住开口问道:“可这与太子有何关系?”

卓云野笑了,“那老夫问你,孰强孰弱?”

白芷瘪瘪嘴,“当然是卓家强。”

“对!一直以来都是卓家强!他们甚至有能力直接造反。但是直接造反,名不正,言不顺,说服不了百姓。而且他们之中权利分散,若是真的造反,又会在他们之间掀起内斗。所以太子在这其中至关重要,太子是陛下正统的血脉,又愿意为卓家所用,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卓家的依托。大家吸附在太子的位置上,为自家谋利。”

“可若是太子一死,卓氏好几宗的人没有了依托,他们又不舍大权旁落,你若是他们会怎么样?”

白芷思考一瞬后,恍然大悟,“会造反!”

“对,卓家更强,那辰国就会灭亡或分裂。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皇帝,会希望自己的国家分裂呢?”

“所以啊,太子在还算好,梅家还有时间在北边屯兵,飒兰也还能在此期间培植势力,同时去加速卓加内部的分裂。就这样慢慢的,仍是有机会从他们手中夺得天下。”

“丫头啊,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那必定会用尽飒兰一生的时间,甚至是好几代人的夙愿。恨一个人,在权利纷争中没有太大的意义,太子死了,那底下千千万万的贪官酷吏不会死,总会有人为了利益替代他的角色。”

白芷越听越觉得委屈,“可是那该怎么办呢?难道让他们继续作恶?”

“只有让那些心怀正义的大多数人,都走上这个竞争的台子,方能迎来曙光。因此,人们需要信仰,需要能引导他们信仰的人。飒兰作为皇室之人,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丫头,做他的王妃会很苦的,苦一辈子,时时为大局计。你的苦楚,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老师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自己主意的人,这对你来说,无异于敲碎你的骨与肉,在这场纷争中重塑另一个你。”

白芷品着这句话,一颗心沉了又沉。

这话的意思是,要她为了孟瑛,放弃自我。

白芷一时得不到答案,她仍旧在渴望有其他的出路,她争辩道:“可这是当权者要考虑的事,普通人也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比如阿典,若是太子现在就在你面前,他欺负了你哥哥,残害你的家人,你会选择不杀他吗?”

胡典眼睛晶亮,竟狠狠点了点头,“我当然会选择不杀太子!”

这回答惊掉了白芷的下巴。

“我家祖上可是大学士呢!怎可让祖宗蒙羞!”胡典拍着胸膛,满脸都写着骄傲。

胡庚看着他弟弟,满意地笑了,其他人也是眼神炯炯。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

“胡小弟这话可不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与祖宗可没什么关系!”

“好歹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能仅想着自己!”

“江海!你这话也不对,想着自己也没错!只是说来也奇怪,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人,那些仅想着自己的,都因为受不了痛苦,而选择了自我了断。”

“是啊!苦难之时,心头还得装点东西,才有劲儿活下去。”

“我就想活着,活到老死,活到长命百岁,说不定就能看到大辰,重回盛世的那一日!”

……

在这肮脏又恶臭的大通铺里,这群人坚定得可怕。

这是一种生于安逸年代的人难以体会的情感,超脱了自我的范畴,他们为国为民,为将来的太平盛世,为心中的一个信仰。

白芷仰头看他们,他们依旧挥着衣袖争辩,唾沫星子横飞。

月光洒下,好似此处是明亮学堂,他们在各展所学,舌战群儒。

他们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这样的坚定,让白芷羞愧,她朝卓云野磕了好几个头,“老师,白芷受教了。”

*

白芷与他们达成一个计划,她需要利用月君,到军队那边去探查逃离路线。

于是白芷早早等着月君吃饭。

但等月君入了座,她却无动于衷,一脸不悦。

月君大大的眼睛充满了不解,“白姑娘因何事不悦?”

白芷轻飘飘地从悦君身上划过眼神,满眼冷漠,“昨日我问月君,午膳过后要去何处,月君拒不相告。”

月君懵懵的,“所以呢?”

“爱是极致的坦诚,我连你的行踪都不知道,你如何证明你爱我!你既不爱我,我又为何要爱你!今日这饭月君自己吃吧!”白芷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对月君说完,扭头就走。

她起身走了,月君看眼前空落落的座位,一种恐慌之感袭来。

他不要,他不要他对面是空的!他不要一个人吃饭!

他想起儿时,看到父亲与那些女人吃饭,有说有笑,父亲还会教他其他孩子们如何用筷子夹菜。

而他只能远远看着。但他颇有兴趣,对着空气练习,练习夹面前的菜,练习夹放在远处的菜,练习如何承接别人给他夹的菜,练习如何给别人夹菜。

练习了许久,许多年。恍然回神,他的对面空空如也。

就如此刻一样。

霎时间,月君踉跄着起身,他慌乱地追上白芷,在她身后喊道:“不是,不是的!我告诉你行踪!我告诉你!你还会爱我吗?”

“不会。月君若总是防着我,又何谈爱呢?”白芷冷漠道。

她顿了顿,继续道:“月君啊月君,你得记得你是一个毒蛊人,你全身的每一处,都散发着剧毒。你这样的人是没有人会爱你的!这世间不会有人陪你吃饭,也不会有人陪你下棋!”

月君听着这几句话,竟有锥心的疼痛之感,他的呼吸渐渐急促。

他看着白芷不停在往后退,离他越来越远。

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往前踉跄两步,“白姑娘,你别走!”

白芷继续后撤,道:“你别过来,你靠近我我会死的!”

“可那日钓鱼还你说了不怕的!”月君恳求地喊。

“那是因为你那日做的好!你给我圣女的位置!我才愿意爱你的!可你昨日瞒着我,拒绝我,这不该,你若真的爱我,就该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

“那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还不成吗!”月君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白芷见状,轻轻扬起嘴角,“那我以后想跟着月君,月君去哪我去哪。”

“好!好!”

月君终于逮到了白芷,他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她的小腿,急促的呼吸着。

白芷松了一口气,她隔着衣袖,将手搭在月君的头上,“如此,你倒是还值得爱。”

她笑不达眼底,柔声对月君道:“你要记住,你全身皆毒,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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