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孟问荆进青楼
夺下铜矿后,自然是有钱赚的。
白家以前的利益分配是,所有干活的人分一成,往上面贡三成,自己得六成。
白芷来了后改变了分配模式,干活的人分三成,给上面的人三成,再给武氏白管家和当地的头头们一成,她还有三成。
虽然总体减少了,但是对于白芷来说,也算是有了巨量财富。
她跟武氏借了一小支兵,拿下了硫磺和硝石的开采地。
就此,她拥有了在丹宁城的起事资本。
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丹宁城依旧如以往一样混乱着。
孟问荆每日都会去那桥头等,他不知道白芷去了哪里。
阿雨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起那夜她手血肉模糊的样子,心里闷闷地痛。
这样焦躁的日子,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提着药箱就冲进了莺红楼。
这日早晨,一些姑娘们送走了过夜的恩客,就瞧见一个清秀的男子,直愣愣的,气势汹汹的,站在莺红楼门口。
“这位公子?你来找哪位姑娘?”花云声音绵绵的,很是勾人。
花云只是这么问了一句,孟问荆的脸刷的一下就红得像是要滴血。
“我不是找姑娘!”他语气生硬,带着怒意。
花云觉得这人真怪,拎着手绢轻抛一下,“不找算了!”
花云扭头进了莺红楼。
莺红楼的门大敞的,几个人在洒扫收拾。
孟问荆就这么站着,站到了大中午,莺红楼啪的一下就将门关了。
他不想进去,死都不想踏进这地方!
他娘说了,进这地方的人都脏!
他就近买了点吃的,就在那等,等到黄昏时分,莺红楼再次开门,他始终没有瞧见他要找的人。
他挫败地回去了,逮着阿雨不停问,“你娘她去了哪里?她身上还有伤,若是不换药,是要溃烂的!”
阿雨被吓着了,但她真的不知道啊!
“师父,我真不知道阿娘去了哪儿……”
“她为什么不来了?是我给的工钱不够?还是跟哪个男人走了?”
“我不知道……”
“她不要你了吗?”
阿雨眼泪都急出来了,“不会的,阿娘说不会不要我的……弟弟们只说她只是有事……”
白芷出行这事是保密的,她嘱咐过,谁问也不能说,怕孩子们不经问,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行踪。
从阿雨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孟问荆又失眠了,什么安神汤都不好使,亏得自己还是个大夫。
冬日的来临,让心力交瘁的孟问荆整夜咳嗽。
他知道自己的病又严重了,他是在十四岁后身体才渐渐好起来的,家里人把他照顾得极好,吃的喝的穿的,全是最好的。
他以为他痊愈了。
这不过是离开家的第一年,这要人命的咳嗽又卷土重来,像是要夺走他的生命,扼杀他的自由。
他就是想见她一眼,看看她的伤怎么样了?
小孩子不知道,那老鸨一定知道。
翌日,他又去了莺红楼,是夜里去的。
莺红楼很热闹,唱曲的,跳舞的,浮华虚幻。
他鼓起勇气,跟着几个男子就进去了,姑娘们精准地把人逮住了,“哟!公子生面孔呀,第一次来?”
孟问荆脸通红,咳嗽一声,“咳咳……嗯。”
“我叫春燕……这里嘈杂,公子可跟我去楼上?我与公子唱个曲儿?”春燕笑着拥了上来。
孟问荆吓得好几个大撤步,像见了鬼一样的躲开了。
即使躲得那么远,心脏还是狂跳着,额头都渗出了汗。
春燕见状人都傻了,见过害臊的,没见过害臊成这样的!
她还是继续拥了上去,孟问荆连推一下都不愿意,跳着脚大吼一声,“离我远点!”
春燕:“……”
动静不小,鸨妈妈应声而来,“哟,春燕怎么惹公子生气了?来,春燕,快给公子道歉!”
孟问荆都退到门外去了,急忙伸着手臂表示抗拒,“你们离我远点……我……我来找人!”
鸨妈妈明白了,立即笑呵呵地问,“哎呀,早说嘛!公子要找哪位姑娘?”
“白……雪,雪姑娘。”这名字有点难说出口,孟问荆这才意识到,他是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
此言一出,鸨妈妈和周围的几个姑娘都不作声了。
孟问荆也因为羞赧,一时没看见她们神色上的变化。
几人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鸨妈妈才开口,“公子呀,真是不巧,雪姑娘不在。”
“她去哪儿了?”孟问荆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大。
“她有事。”鸨妈妈敷衍。
“她有什么事?她不就是在莺红楼做妓子的吗?”孟问荆急了。
“诶……公子啊,你也知道她是妓子,当然是陪客去咯!”鸨妈妈胡诌了个理由。
陪客?
孟问荆不是没想过这个答案,但是真的听到这两个字时,说不出的难受。
孟问荆在一瞬间红了眼,“她陪哪家客?我去找她!”
“这……也不能跟你说啊!你改日来找她好了!”鸨妈妈摊摊手,“或者你再看看其他姑娘?”
“我要给她赎身!”孟问荆忽的开口,他甚至没意识到他说出了这句话。
几位姑娘一听这话都笑了,瞧这个白雪平日一本正经的,手段还是不错,这就钓得个痴情男儿给她赎身。
鸨妈妈也听笑了,“赎身?要赎雪姑娘的身,那可是大价钱……”
话还没说完,一沓厚厚的银票就递到了鸨妈妈手里。
鸨妈妈见钱,眼开!
“哎哟!公子可真大方啊!来来来,我带你去雪姑娘的房里!”
孟问荆以为终于能见到她了,傻愣愣地便跟着鸨妈妈进了房。
“公子坐下等些时候,一会儿就回来了!”鸨妈妈热情得不得了,说完就把孟问荆一个人丢在房里。
姑娘们凑过来问鸨妈妈,“雪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他等不到人不得把房顶掀了?”
“这有啥!有钱赚还不赶紧赚?”鸨妈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孟问荆在房里焦躁地等了许久,他连凳子都不敢坐,就在那踱步。
忽的有人敲门,孟问荆一刻也不耽误,哗地拉开了门,神速得将下人都吓了一跳。
“公子,这是上好的梨花春,公子还需要些什么?我去给您端来。”
孟问荆一下子心情沉落到谷底,冷冷地道一句,“不必,我要见雪姑娘。”
下人一边应着好,一边退出了房间。
孟问荆就这么等啊等,听着外面歌舞小曲儿,姑娘们的笑闹声,烦躁又恶心。
这青楼一股子浓烈的脂粉味,和不知名的熏香,让他的头昏昏沉沉,还有些热得心慌。
月上中梢。
歌舞与说话的声音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淫靡之声。
孟问荆踱步踱得有些累,只能坐到圆桌的凳子上。桌上落了灰尘,还有个翻正的杯子,杯子里还余下一点水。
孟问荆鬼使神差地拿起的杯子把玩。
是个很普通的素白杯子,算不上多温润的质地。
杯身一转,一抹嫣红的口脂,灼红了孟问荆的眼。
他记得,那日采药时,她贴过来的唇瓣,是柔软的。
莫名的,他下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