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去他的先虐后甜(10)
“春茗,陪我出去走走吧。”鹂娘霍然起身。
“啊?现……现在?”春茗一愣,见鹂娘认真的样子,当即起身手忙脚乱地要去给鹂娘找遮挡的幂篱。
鹂娘看一眼铜镜里自己脸上的青紫,知道春茗是为自己好,但还是伸手拉住了春茗:“不必了,就这样出去吧。”
本以为出门还得折腾一番,没想到守门的家丁虽然神情为难,却还是恭敬的放了行。
看来是由于之前的事,这两人害怕再挨板子,不敢拦她了。
鹂娘心中这样想着走出几步后,脚下猛然一顿。
等等,之前的事情是……什么?
她眉头紧锁,努力回忆。
好像是她要出门,这两人阻拦推了她一把,然后方建章回来了,看到后非常生气,打了他们板子。
可是,她当时是为什么非要出去来着?
鹂娘继续努力回忆,头隐隐有点发疼。
哦对,想起来了,她是要去买药!
买药……买药……为什么要买药?买什么药?
头好疼,好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脑袋,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春茗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鹂娘却疼得已经无法对她说出安慰之语。
但因为春茗的惶恐,鹂娘停止去回想,却不想头疼的感觉竟也随之消失了。
鹂娘微怔,明明前一秒还疼得像要晕死过去,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若非额上剧烈疼痛而产生的冷汗还在,她甚至会怀疑方才的剧痛只是一场幻觉。
“我……我没事……”她怔怔道,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确定的。
春茗也被吓得不轻,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一脸没事人模样的鹂娘:“姐姐,你真的没事了吗?”
鹂娘摇了摇头,头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样的事情自己并不陌生,似乎曾经历过不止一次。
可是,她的记忆里却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情。
鹂娘懊恼地抬手敲了敲脑袋。
她的脑子好像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好像有很多东西想不起来了。
虽然想不起来,但直觉却告诉她,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记忆,她必须要想起来。
可她刚刚试图去想,脑袋便出现了隐隐的痛感,吓得她立刻停止尝试。
“我们去医馆看看吧。”去看看她是不是三个月前生病那次烧坏了脑子。
***
可是,大夫却说她脑子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忧思过虑,给她开了方子,劝她心放宽一些。
鹂娘不信邪地又换了两家,但结果都一样。
可她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直到看见春茗手中拿的药包,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她想不起来自己上次是买什么药,为什么就没想到问一问春茗和这些医馆的大夫呢?自己上次来是来买什么药?
可没等她开口,方建章便一脸焦急地赶了过来,一把抓住鹂娘急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鹂娘看着面前的方建章,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果然,你就是故意的。”
方建章茫然:“什么……什么故意的?”
鹂娘挣开方建章的手。
她今日出门原本也不是为了来医馆,只是单纯地想看看方建章的反应罢了。
如今方建章的反应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难道不是故意激化唐小姐对我的仇恨吗?这样,你才好以外面很危险,你要保护我的名头让我乖乖待在小院里,不要出门。”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担心你。”
鹂娘却不想听他心虚的狡辩,冷冷道:“好一手借刀杀人,画地为牢。坏事都是别人干的,你方公子则是个清清白白的痴情种子。这等手段,真叫人佩服。”
“鹂娘,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那不然呢?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委屈。”
方建章捂着心口退后两步,一副被狠狠伤到了的模样含泪看着鹂娘:“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本……”话到嘴边,鹂娘却不由地一顿,一句“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实在说不出口。
她好像以前真的不是这个样子。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好像也没有什么一点点转变的过程。
仔细想想,仿佛就是三个多月前,她死里逃生从病中醒来后,一下子就想通了。
她真的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鹂娘心中一个激灵,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我真的是鹂娘吗?
会不会鬼门关外徘徊一阵后,还阳的已然不是鹂娘了?
这念头一出,头突然又开始疼。
不想在方建章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样子,鹂娘连忙强行去想些不相干的事情。
果然,如她所想,这莫名的头疼是为了阻止她想起一些重要的记忆。
她蓦得想起自己从前在花楼中曾听走南闯北的客人说过的故事。
传说苗疆蛊术神秘莫测,能够取人性命于无形,能让活尸正常行走,甚至能够直接操纵活人……
蛊术这般神秘莫测,想来封印记忆这等小事也能做到吧。
鹂娘的迟疑落在方建章眼中却让他有了别的理解。
目光扫一眼越聚越多的围观百姓,方建章眉头一皱,一招苦肉计浮上心头。
“鹂娘,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方建章一咬牙,竟不顾大庭广众,直接给鹂娘跪了下来,求她原谅。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周围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纷纷为方建章的行为感动、震撼到。
鹂娘却头皮发麻,尬得脚趾头在绣鞋里死命蜷缩在一起。
这是干什么?被揭穿了就开始卖惨吗?
可惜,围观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注意到鹂娘的不愿意。
他们兀自感动,甚至开始出口劝说鹂娘原谅方建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愿意为你跪下了,姑娘你就原谅他吧。”
鹂娘:什么黄金?我怎么没看到。我又不是庙里的菩萨,他跪我一下,给我上个香磕个头,我就要保佑他。
-“天呐,是方小侯爷?这女人谁啊,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鹂娘一个冷眼瞟过去:我看你长得就像马上要有好歹的。
-“姑娘,听大娘一句劝,你男人都放下男人的尊严求你了,你再这么耍脾气可就没意思了。”
鹂娘:男人的尊严?那是什么东西,听着也不值钱啊。再说,怎么没意思,我看他这么不要脸,我觉得可有意思了。
方建章看大家都支持自己,顿时飘了,当下趁热打铁,步步紧逼。
“鹂娘,以前都是我不好,但我现在可以对天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你不能没有我?没有我你会死吗?”鹂娘终于开了口,语气却透着一股古怪,只不过方建章沉迷卖惨,没有听出来。
“当然,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没有你,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鹂娘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
“好啊,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