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辉
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密林,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很明显不是之前的那辆。
这辆马车不仅比之前的那辆更大,外表看着还要更华丽一些,并且是用双匹马拉着的。
赤炎惭愧的对刘耀抱拳跪地道:“此处简陋,车马平平,委屈您了。”
刘耀不以为意地摆手让他起来。
等上了马车,才发现这里面比之前那个马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流英嘴角扯了扯,这都叫平平,果然是自己见识短短浅了。
寒风不住地吹,马车缓缓徐行。
沈流英在马车里稍微打理了下自己,没有换掉内衫,只是套了一个厚实的外衫。虽然她很想洗个澡换个衣服。
他虽然有些许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猜测可能是少年的病还没有好。
刘耀就不一样了,他从里到外都换了个遍,沈流英自然是想要下车回避,却被他拦住了,理由是不能耽搁行程。
沈流英无语凝噎,撇撇嘴背对着他。
他自己虽然不在意,但是沈流英可不想看到不该看的,以免长针眼。
很快,刘耀就恢复了往日里锦衣华发的样子。
沈流英只希望能赶紧找个客栈住宿一两晚,顺便洗漱一下。
再者他们受了伤,总是要停下来休整休整的。
越是靠近冀州地界,周遭就越是繁华。
终于又行进了约莫五六日,总算是到了与冀州相邻的荆州。
马车在一个有四层楼高的客栈处停下。
沈流英跟着刘耀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看,客栈上的牌匾上写着云来客栈,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这在利州是很难看到的景象。
等他们刚进入客栈不久,赤炎就已经回来了,“主子,都准备好了,请跟属下上三楼客房。”
他下颌轻点表示知晓。
下意识去牵“他”的手,却被少年提前躲开了。
沈流英不去看刘耀有些失望的回眸,转身跟上了赤炎上楼。
无奈,他只得跟着。
在行至二楼的时候,沈流英正对着客栈里别致的装扮微微出神,没曾想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力气不大,只是微微被撞了一下肩膀,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样貌,那人便已经行至一楼了,宝蓝色的衣衫很是显眼,隐约觉得身材很是高大。
也不是很疼,她又侧过身。
沈流英没在意这样的意外,继续上楼。
刘耀却有些不大高兴,暗想是不是要找个人暗地里教训那人一下。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三楼,三楼明显比二楼更加宽敞明亮,室内的装饰也更加别致用心,一应用具也很齐全。沈流英很满意。
刘耀的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嫌弃,很明显,他不大喜欢这里,或者说他不满意
“主子,这里就您的房间,如今租客众多,上房也只有这两间了。”接着又对沈流英抱拳道:“沈公子,您的房间在主子右手边,隔壁就是。”他没有说自己花了几倍的价格来买下这两间房,其实早就没了上房。
本来买一间上房就可以了,但是又想到最近宗主对这人的不同寻常,想来此人在宗主心中定是地位不凡,自是不敢苛待。
其实,他本来以为这位是宗主的娈童,时今女子稀少,不少人家就会豢养娈童取乐。
可是,宗主素来清心寡欲,若非是沈流英容貌过盛,他也不会做此猜想。
刘耀在听到“在隔壁”时眉心一蹙,赤炎办事什么时候这么散漫了,少年应该是和自己住在一起的……
本来想要让他把那个隔壁的房间退了,一转眼沈流英已经去了隔壁。
他只好作罢。
……
寒季来临,白天的时间愈来愈短,黑夜再次悄然而至。
烛火摇曳生姿,微黄的光在原辉脸上跳跃,衬得他那双炯目利然不已。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镶嵌有红宝石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次次划过柔韧的指腹,让人胆颤心惊。
他又想起了今日见到的那人,明明“他”旁边那个人气势衣着更加不凡,他却偏偏注意到了“他”。
明明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墨灰色衣袍,却衬得“他”的面庞冷艳若清梅。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呢?眉眼都是恰到好处的秾丽舒华,眼睛,鼻子,嘴巴……刚刚好都是照着他的喜好长得……
“他”一定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进来客栈不久后,很多人都在偷偷地看着他们。
他更愿意相信,那些人都在看“他”,“他”的身形虽然瘦弱,可,“他”那样美,谁又能忍住不去瞧“他”呢?
虽然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着实不着调。
气质那样独特,面若芙蕖,若非“他”身旁那人凶神恶煞的,谁又能忍得住呢?
反正他是忍不住的,装作下楼时不经意间碰到了“他”,近看更加秀美动人,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为“他”跳动。
当那甜香的味道传来的时候,他更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激荡。
这个人,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这个不过初见的人,让他一见即倾心,再见忘凡尘……
可,“他”怎么偏偏就是个男子呢?
男子,男子,也是可以的,谁让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心头就好似雨后春笋,蠢蠢欲动,又仿佛春日枝头里将绽未绽的桃花,独自生得一阵欢喜。
自他短短二十载人生中,他还从没有遇见过这样让他心动的人。
可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禁一阵气愤。
“吱…… ”他有些气恼地将手中的刀刃投掷到了门框上,刚好吓了来人一跳。
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抚了抚自己发颤的心脏,“哎呀喂,我的小少爷,谁又惹你了?你这是想要吓死陈叔啊!”
这小祖宗又怎么了,奇了怪了,这不是他一直很喜欢的一把匕首吗?往日里宝贝得紧,看都不让人多看一眼,据说削铁如泥,是个难得的珍品,怎么就这么随意地插在门框上了。
瞧瞧这郁郁不乐的样子,这是心情不好了?
陈叔暗自揣测。
原辉无心再去管那匕首,气恼道:“没什么,就是碰上了个看不大顺眼的人。”那个死瞎子真是太碍眼了,凭什么能站在“他”身边,就凭他老,凭他瞎吗?
陈叔不以为意地劝道:“您要是真的不喜那人,教训两下也是可以的,但是切莫太过,失了分寸,家主这次让您出来可是历练的。”
陈叔敢这样说不顾及刘耀的身份还是有倚仗在身上的,原家不同于一般人家,家底颇丰,虽然表面上只是普通的水运镖局,其实内里干得是刀尖舐血的买卖。
黑白两道都会给他们原家几分薄面。
按他来说稍微教训那人两下让小少爷消了气就好,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是以历练为主。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