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血流成河
马士英说着就对左良玉拱手说：“左公，您应该明白的！”
接着，马士英就又对其他人道：“何况，诸位本就是大明的臣子，不应同被招抚的流寇一样不懂规矩才是。”
“也是！那就解刀吧，大帅！”
“我们不能给马士英说我们是假意接受招安的机会。”
黄澍对左良玉低声嘱咐了起来，他有意在马士英表现，也就帮着马士英劝说起来。
左良玉听后也觉得有理，何况他现在也的确老且病，已经不愿意想太多，只想赶紧结束这糟糕纷乱的状态，而能够继续以大明官员的身份养病，或者将来等建奴出现再投降建奴求安。
毕竟他也想不到自己会突然病得这么快，这么重。
于是，左良玉就解了刀，然后上了马士英的大舟。
左良玉的部将与其子左梦庚等见此也都解刀跟着上了马士英的大舟。
马士英则带着这些人到了大舟船舱内。
接着，马士英就准备展开圣旨开念。
“左良玉！”
但马士英还没开始念，黄澍就先朝左良玉叱喝一声，且对着左良玉大骂道：“你这奸贼，亏吾屡屡苦口婆心劝你要以大局为重，不要起兵造反，不要起兵造反，当恪守忠信，不要对不起朝廷，结果，你却执意要起兵，还强行裹挟吾与你一起起兵！”
“吾本只想求一死，尔却不杀我，且还非要安我一个从贼之罪，不知从哪里找的一个酸文人写了造反的檄文，结果还硬是署上吾字，伪称是吾所写！尔之用心，如此邪恶，吾恨不能食尔肉，寝尔皮！”
左良玉当场就被骂懵了。
而黄澍在骂后就朝马士英跪了下来，且涕泗横流起来：“阁部！卑职无能，有负朝廷监军之托，未能阻止左良玉起兵造反，甘愿受死！”
黄澍说着就又道：“只是家中尚有八十老母未养，与未满月之婴幼未育，还请阁部看在卑职同为士大夫的情谊上，在卑职被正法后，予以照料！”
说着，黄澍就朝马士英磕起头来。
“黄监军不必如此。你的情况，本督师还是知道，八十老母未有，九房小妾倒是有的，婴幼倒是没有，两纨绔之子倒是存在的。”
马士英说着就拿起圣旨，道：“有旨意，将左良玉、黄澍、卢光祖、李国英、左梦庚等欺朕以仁、起兵造反之逆臣贼子，务必生擒，送于扬州严办！”
宣完旨后，马士英就道：“将他们拿下！”
“是！”
没多久，刘良佐就带着一批身披甲胄的军士出现，且将这些人摁在了地上。
左良玉和黄澍等皆是大惊。
黄澍在被军士摁在地上时，倒先挣扎起来，骂道：“马瑶草！你怎么这么卑鄙！不是说要招降我等吗？！原来竟是设计使我们落网！你怎么这样毒！亏吾还以为你会念士林情谊，为吾脱罪，吾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
左良玉则懒得挣扎，主要是他没力气挣扎，只仰望着马士英说：“马瑶草，你真是耍得好心机！连老夫也被你骗了。”
“尔等知道本督师当年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平定刘超之乱的吗？”
马士英先得意地问了一句，接着就道：“与今日一样的策略，那就是本督师利用了你们这些自私自利之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思。”
马士英说着就又道：“你们这些人，在自己得势不需要看朝廷眼色时，就浑然忘了忠义廉耻，轻视朝廷，乃至欺辱朝廷，践踏皇纲国法，乃至做出为个人苟安不惜造反的事来；但一旦不得势，处以绝境，又想怀念起朝廷的宽仁来，又想体面的做一个忠臣，不背着反贼的骂名去死。”
说到这里，马士英就呵呵冷笑起来，说：“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可以既弃忠义廉耻于不顾，又能被朝廷宽仁以待。如此，那真正为国殉节的忠臣良将岂不白死了？”
这个年代，通讯条件有限，除了马士英身边的人，和收到马士英关于平定刘超叛乱的奏疏内容的人，很难了解到马士英平定刘超叛乱的细节。
所以，左良玉等人也就不知道，此时在听马士英这么说后，除了眸露惊恐外，也只有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马士英。
马士英在这么说后，也没选择和左良玉等人废话，只吩咐说：“去传于所有左军知道，包括他们的家眷，就说左良玉与其部将已随本督师九江城，令他们也来九江城，到时候待其进入九江瓮城，直接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是！”
刘良佐应了一声。
“马瑶草！”
左良玉这时不由得大喊一声：“你欺人太甚！竟要灭我等族亲，你何必如此！”
“只准尔等欺负天子，而不准本督师奉旨欺负你们？”
马士英反问了一句。
左良玉听后无言，只落下泪来，随即哀求起来：“马公，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我们知错了。”
马士英回道：“不杀他们！如何惩戒其他军镇？你们记住，你们是造反了，知道吗？造反了的人，哪能轻易得到宽宥？”
说着，马士英就道：“法有不可宽者，何况乱世用重典！”
马士英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这时，在九江城外登岸的左良玉中军，已经因为见到忠国营出现，而列阵朝忠国营的官兵前进而来，且也列炮对忠国营的官兵放了几炮。
而忠国营的官兵则在监军御史们的组织下，在被左军放几炮后就故意弃银后撤。
很快，左良玉的中军就看见大量银子落在地上，而直接疯狂追上去捡拾起来。
左良玉的中军本来是有些战斗力的，毕竟是中军。
但无奈左良玉的大军素来纪律就差，中军也一样，见到银子也就只知道捡拾银子，何况也以为官军真的被他们吓跑了，而因此就真的只捡起银子来，以致于阵型大乱。
黄得功见此率所部官军杀了过来，且亲自率领家丁精骑，对着这些捡拾银子的左良玉中军就是一顿乱砍。
左良玉中军当场大乱，被杀得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还在船上等左良玉一干主将命令的左良玉中军则在收到刘良佐带回来的马士英钧令后，以为自己主帅真的投降，而真的携家带口的，弃船登岸，去了九江城。
包括左良玉自己的家眷。
这些人陆陆续续的都进了城，且带着许多财货，包括左良玉一族自己这些年抢掠所得，以致于在进入九江瓮城时，整个九江瓮城被塞满了车马。
只是这些人和车马在塞入九江瓮城时，九江主城城门未打开，而且九江瓮城城门还突然关闭。
与此同时，马士英带着一大批官军出现，对这些左军放起火铳来。
一时间，大批的人倒下。
马士英只是淡淡一笑：“向朝廷发急递，就说左逆已剿灭！不日，将送左良玉等主犯于御前！”
五日后。
左良玉等通过水路乘快舟被押到了扬州，见到了朱慈烺。
朱慈烺看见左良玉等人后，便冷声问道：“尔等是真以为朕轻易可欺，才敢在这个时候起兵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