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喂药
今日便是殿下的冬日血祭之日。”
“殿下他很苦,每年两次血祭,让他的身体一直没办法像常人般康健,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练好上乘的武功,不能保护自己,但是那些刺杀却没有停止过。”
江伊人听着苏木说着这些事,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一些心酸和心疼。
十岁只是个孩子啊,就开始每年被放两次血,还是自己父亲的示意,这是她没办法接受和理解的事情。
只是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萧瑾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她感到心底发冷。
这个古代社会真的是够冷漠啊!
“那些暗杀的刺客可有查清楚?”江伊人淡淡地问道。
“已经吩咐下去查了,殿下醒来估计就有消息了,王妃不必过于担心此事……”
苏木有些迟疑地解释。
江伊人清楚,这些事就是她不该过问的了。
她让苏木退下了,交代他们好好休息。
夕阳快落下的时候,宫里的公公送来了一些赏赐,说是奖励瑞王为佑社稷做的功绩。
江伊人代替萧瑾谢了恩,领了赏赐,赐了赏钱便让人走了。
看着那些赏赐的名贵药材和金银宝器,江伊人觉得有些刺眼。
此时太阳正在西沉下去,最后的光芒烧红了周围的天际,那晚霞红的像血,刺得人眼睛疼。
小厮端来了煮好的药汤,江伊人坐在床前看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接过药舀起一勺轻轻喂下。
可是那汤药只是流过唇角就全都淌了下来。
江伊人用帕子全都擦干净,她看着那惨白的脸,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拿起碗舀起一勺自己含在嘴里,轻捏萧瑾的嘴角然后再给他喂进去。
就这样一碗药硬是喂了两刻钟才算喂完。
只是等她喂完后才感觉这药好苦,她便想着让梨花给她拿点水漱漱口,再找点蜜饯吃吃。
转头找梨花时,才发现她们俩人都离的远远的背对着她。
她招呼了几声俩人才急急过来,早就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了。
她不由得想,真是两个懂事的丫头。
晚上的时候,喝过药的萧瑾脸上没有那么惨白了,多了一丝生气。
江伊人让厨房做了四红汤,那是她还在小时候时,爸爸喝酒后骑自行车摔倒流了好多血,妈妈天天做来给她爸爸喝,后来爸爸好的很快。
现在她看着眼前的情景再想起小时候的事,感到恍若隔世一样。
只是她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很久。
汤煮了很久,红豆红枣花生都软烂了,厨房小心地滤出汤水。
她轻轻搅拌着汤,小口小口地吹着,还是用喂药的方法喂萧瑾吃着这些汤。
中间苏木打算看望萧瑾的状况,看到这一幕默默退下,他悄悄拉出小桃问道:“之前的药也是王妃这般喂的吗?”
小桃撇撇嘴说道:“王妃开始是正常喂药的,可是王爷喝不进去,总是会流出来,王妃才想到这个办法,我们王妃牺牲也很大的!”
苏木脸上多了一丝微红,搓了搓手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怀疑王妃喂药……我……”
说着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小桃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自顾自地回了屋里。
江伊人这边喂了小半碗就停下了,一来是他觉得病人不应多食,二来是这种喂食方法真的很让她有点接受无能……
她甚至有点害怕萧瑾醒来后知道自己被她这样嘴对嘴地喂食,她都不敢想他会发多大的脾气。
他那么冰冷洁癖的一个人,每次见面都像个出尘的仙官一般,平时回府第一件事必是沐浴。
她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是转念一想,她这也是在救他啊,又不是故意占他便宜,而且除了她的丫鬟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她这样喂药,她自己的丫鬟必然不会说出去。
想到这里她又放下心来。
一整晚,她就一直坐在床边照顾着萧瑾。
其实说到照顾也没什么可照顾的,他整个人还是昏迷着,也就喂了两次。其余时间就是坐着。
在早些时候她便让小桃回去取了她的纸张和炭笔来,本是想着画点设计图。
可是在构思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萧瑾此刻是个十分合格的模特,安静凄美,破碎感满满,于是她就拿起笔刷刷地画起了速写。
画完一张她还把他的手拿出来再摆个造形,在拨弄拨弄头发,又是一张。
她画了五六张才作罢,随后才随便画了一些设计稿。
她画的累了起身走了走,走到窗前看到寒风阵阵,确实冬天来了。
随即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便随手把一堆稿纸理了理放在窗前的小桌上。
招呼丫鬟给她准备洗漱的水。
简单清洗完毕,她打算去厢房休息。
临走时去看了看萧瑾,帮他掖好被角打算叫小厮来看护。
手刚给他放进被子,忽然她的手腕被狠狠反握住,她惊地动也不敢动,这是她看到萧瑾眉头皱了起来。
嘴里喃喃道:“母妃,瑾儿好痛,瑾儿害怕流血……”
江伊人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因为害怕脸上有了痛苦的神色,眼角正滑下一滴滴的泪水。
心中忽然一痛。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掉他的眼泪,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拍着他的身子说道:“不怕了,我在的。不疼哦,我们不流血了,马上就好了,好了……”
萧瑾渐渐地舒展了眉头,只是握着她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
这下江伊人也走不开了,于是她便让梨花拿了厚的斗篷过来,搬了一个半高的小榻,上面铺好了垫子,她披了斗篷伏在萧瑾床边。
初冬的天气还是冷了很多,梨花心疼她,想要劝她回去休息,想着上次王爷打的板子她还是有点生气的,不知自己家小姐这般尽心最后王爷领不领情。
江伊人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梨花我知你心思,我心里也有气,可是我们在这王府里能仰仗的只有他,他如果出事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皇权之下都是男人的天地,我们女人要想活的好只能被迫仰仗他们。”
“我便是想自己独立也要等他醒来给我那一纸休书,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梨花心疼地点点头,也再无话了,只是出去又找人送了几个暖炉进来,屋子里便暖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