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上门寻仇
开门时人已经基本走光,里正刚刚好要敲门。
“陈老哥和嫂子怎么来了?快请进。”阮重明带着一贯和煦的微笑,把两人请进院。
里正笑呵呵道:“阮老弟,听说二郎也受伤了,我们特来探望,也是来感谢。”
阮重明忙道:“谢什么,今日差点就累及陈二娘子,还给陈老哥你带来诸多麻烦,我这心甚是过不去啊。”
里正忙摆手,“今日之事你们也是无妄之灾,何况老二家的也没受伤,还得了赔偿,我才真是过意不去。”
“赔偿都是都尉大人判下来的,是陈二娘子应得,有甚过意不去的。”阮重明客气道。
里正娘子便笑道:“好了,你们二人别客气来客气去的。”
说着又看向阮重明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替老二家的来感谢,还有,二郎伤势如何了?”
“伤势倒无甚大碍,大夫说休养些日子便可。”
里正娘子闻言连连点头,“那便好,对了,你们匆忙回来,应还未食晚饭吧,家中刚好做了些,给你们送来,也省得再去上灶。”
“这怎么使得。”
“如何使不得。”里正拿过篮子给他塞过去,“都是一个村的人,便别这般客气,不然我怎还有脸叫老二家的继续去食肆上工。”
阮重明抱着篮子,倒也没继续拒绝,笑道:“老哥言重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正好此时确实腹中空空。”
“哈哈。”里正闻言顿时开怀。
正聊着,先后又有几家人上门。
不过都被里正娘子呛走了。
只有真正来道谢的肖庆一家和刘芳婶夫妻被放了进来。
不过几家也没多留,只是探望过阮林珏,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不过临走前,阮重明又托里正帮忙找两个靠谱些的帮工。
有了今天这一遭,里正心里有数,帮工方面更慎重。
尤其现在很多人都眼红山居味受伤就有工伤赔偿。
便怕有些眼见短的会故意受伤索要钱财。
里正还想跟阮家搞好关系,可不想因为这些人让阮家对青山村生恶。
最后里正咬咬牙,舍了自己这张老脸,让三儿子占了一个名额。
倒不是特意为三儿谋私,主要是自家的孩子自己管得了。
另一个名额,伙计找了老木匠的儿子,李长弓,也是个老实人。
潼关城内。
夜里,阮昭留苏锦辰在医馆照料苏锦笙,李清雅夫妇留下连夜卤肉。
她则寻了个借口,出去一趟。
一个不大的宅院里,赖三正躺在摇椅上,一手一碗酒,一手一根鸡腿,正边哼小曲边吃喝,心情看起来格外美。
突然听到院门被敲响。
他扫了一眼,喊来底下的小子去开门。
“你找谁?”开门的小伙子见门外站着一个女子,不由疑惑。
女子的脸被夜色遮掩,看不清容貌。
这边是黑街,少有寻常人会夜里过来,更别说女子了。
“我找赖三。”
小伙子眨眨眼,心想这娘子的声音也好听,相貌肯定不错。
想罢他只以为是老大的小情儿,便笑着喊道:“老大,来找您呢。”
赖三隐约也听到声音,便喊:“谁啊?”
小伙子已经让开身子让人进来,示意女子自己过去。
说不定能给老大个惊喜呢,边去关门。
赖三刚坐起来,就见到已经走进来的女子。
廊上的灯笼散出朦胧的光,却也多少能照清来人的面容。
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赖三一愣,而后一口肉直接咔在嗓子眼。
立刻手忙脚乱的边爬起来边去锤胸口。
小伙子暧昧的偷笑,转身进屋子,心想果然是老大的小情儿,看高兴成这模样,不过这么漂亮的情儿的确要好好藏着。
阮昭转头看了一眼院子,拉了旁边张椅子弯腰坐下,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背部往后靠,身子舒展,嘴角含笑,看向赖三。
“赖老大,幸会。”
赖三好不容易终于把气顺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太过心虚还是阮昭的气势太摄人,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看着跟被教导主任罚站的学生一般。
不过好歹也是见过些大风浪的。
赖三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和心情。
掩饰性的弯腰从桌上拿了条布巾擦手,随后朝后喊了声,“葱头,倒茶!”
很快小伙子探出头,偷偷瞅了阮昭一眼,道:“老大,家里没茶啊。”
赖三表情一僵,隐晦的扫了阮昭一眼,见她只是嘴角带笑,似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心里多少松了一点点。
若有经历过都尉府那场血腥的人在场,怕会告诉他,见到这个人笑,一定要有多远跑多远。
“咳,粗鄙地方,还请别介意。”
阮昭点点头,似也不介意,道了声,“坐。”
她的声音很柔婉,也很亲和。
赖三的心落了大半,笑着重新坐下,有些讨好道:“不知……阁下是有何吩咐?”
阮昭歪了歪脑袋,“当然是来拿酬劳,我如你所愿除了麻老大,你总不会没任何表示吧。”
赖三闻言面色微变,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阮昭。
几息后,僵硬着脸讪笑,“阁下说笑了。”
阮昭佯装不解,“不是你引导如娘找麻老大,不是你故意用激将法让麻老大把山居味往死里整,不是你想借定远将军的手……除掉麻老大么。”
赖三脸部表情彻底僵硬了,整颗心仿佛被一只手瞬间扼紧一般,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看着对面一如既往含着温柔笑意的女子,此刻他才明白什么叫笑里藏刀。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再想到她有定远将军这层关系,会知道这么多,似乎也不奇怪。
他腿一抖,当下非常光棍的跪下来。
“我承认我是想借用将军之手惩治麻老大,但我并没想闹出人命,我以为他最多就是把店砸了。”
阮昭歪着脑袋,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模样。
赖三咬咬牙,举起手,“我可以发誓。”
阮昭突然哼笑了声。
不知道为何,赖三突然就觉得有点遍体生寒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小动物对危险的预知。
他忙弯腰磕头,“我错了,我愿赎罪,只要您叫我干什么我都可以干,还有这件事只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其他人都不知情,求您放过他们,我可以给您做牛做马。”
阮昭微眯眼睛,突然伸手,捏住赖三的脖子。